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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花就开了
走着走着花就开了
姥姥有一只花瓶,光洁的瓶身上布着些岁月的残缺,显得陈旧。
母亲曾想给姥姥换只新的花瓶。刚提出,姥姥便不假思索的摇头:“新的又怎的比得上旧的?况且,这可是老头子难得送的个礼物嘞!”她细细地擦着瓶子,眼神专注,却又带着几丝怀念。
“当年,你那老头子娶我时,,这瓶子,可就在旁边见证着呢!那时老头子可俊了,还是个村书记,大把姑娘争着抢,可他就看中了我,找上门来,说要跟我过日子。那时,别提我有多高兴了......”她细细地回忆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听的入神。
姥姥姥爷结婚数十年了,看起来天天吵吵闹闹,可那感情,却是好到叫人无比艳羡。
记得在老家,姥爷总是爱躺在一个凉席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姥姥看见了,便毫不客气地催他起来:“起来起来,去给我买点纸巾什么的回来,家里不够了!”姥爷装作没听见,继续悠闲地哼着歌:“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来个毛——哎呦!”便见姥姥毫不客气地拿着抹布抽姥爷:“听不到是吧?啊?快去!”姥爷灰溜溜地出门去,嘴里嘟嘟囔囔,姥姥又瞪他一眼,姥爷就忙不迭溜了。
姥姥虽凶,可后来,当姥爷出车祸后,一听到消息,她就立刻奔向医院,深夜,在病房外守着,没有合过眼,直至天明。一大早,便能清晰的听到姥姥数落姥爷的声音:“老头子,跟你讲了无数遍要小心要小心,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躺在床上,你咋还没死呢!......”姥爷缩在被子里,自认理亏,不发一声。后面,实在是不耐烦了,便没好气地说:“老婆子,这么唠唠叨叨,小心你出了啥事,我看都不来看你!”可当姥姥突然生病住院时,姥爷不远千里,带着一身风尘,从故乡赶过来照顾姥姥,等姥姥出院,便又回老家整理事物。
姥姥总爱拿着花瓶,跟我讲着当年的事,我也认真地听。偶有一次,我不经意问姥姥:“为什么不放几支花进去呢?还好看。”姥姥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无声的觑着瓶子,眼神温柔。
现在,我才恍然明白,或许,姥姥心里早有了一枝花,在她漫漫长路上不经意发芽,成长,最后开出无声的绚烂。而那瓶子,便是承载着无数酸甜苦辣,无数默契的器皿,走着走着,瓶口便泛出了芳香。
我默默望着旧旧的花瓶,仿佛看到了一朵花,朦胧地隐现在岁月里,霞蔚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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