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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浮城
在这个世界里,有一座小城,叫浮城。
这是个浮在水面上的小城,朱斯蒂斯河流淌着,将这个小城分为东西两半。
极西面,太阳下降的地方,有一片荒芜的墓地,墓地中央有一个特别的建筑。
从空中俯瞰就像是一株绽放的曼珠华沙,圆形花蕊向外辐射若条细丝。每条细丝都是一条长长的甬道,每一条长长的甬道里都布满了洞穴,每一个洞穴里都住着这个城市的耻辱。
管理这个地方的人叫苦怖,此刻正大步流星地走在一个甬道里。
“黎贝蒂?”
“嗯哼?”
“给我滚出来!”
没等她来得及滚,一双大手伸进洞里,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猛地将她拎起来。
“放我下来,你个傻叉!”
用来开门的钥匙在腰间左右摇摆叮桄作响,那苦怖嫌恶地看她了一眼,就像是在看一只刚从泥地里挖出不停扭动的毛毛虫。
随后,他把这个衣衫褴褛又浑身恶臭的女孩扔给了一个男孩。
极东面,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一片繁茂的草药园,草药园的中央有一个普通的公寓。
壁炉的火焰照亮了深红色的高背椅,椅背上雕了条小蛇。一个灰发男人坐在里面,老猫一般的金黄色双眸闪烁着,他凑近打量着这个小鬼,打了个响指。
男孩突然一松手,她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
“他妈的。。。”
黎贝蒂骂道,一把扯下眼罩,想要起身,却在看到灰发男人的那一瞬间突然愣住。
灰发男人向她伸出手,掌心朝上。
“东西呢?”
“什么东西?”
黎贝蒂目光闪烁,往后一缩。
“那只蝴蝶。”
“什么蝴蝶?”
黎贝蒂躲开目光,趁机观察着四周。
这个公寓小的可怜,也就那雄雄燃烧的大壁炉算得上气派。
气派有个屁用,她又偷不走。
就在这时,壁炉里的火焰突然窜得老高,滚动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灰发男人抽出一把火钳扬了起来作势要打。
“别别别!我说我说!”
滚烫的热浪近在咫尺,她双手抱头。
男孩旁观。
“在哪?!”灰发男人飞速转动着火钳。
“在铁匠铺!”
“哪一家?!”灰发男人吼道。
“桥底下那家!”
哐当一声火钳被扔进了壁炉里。
“带路!”
夜色掩饰了河水真实的颜色,河面波澜不惊。伊里斯桥灯火通明,烛光倒影在湖面上,形成了一道弧形的光斑。
夏虫在草丛中鸣叫着。
扑通一声,铁匠的尸体被扔进了朱斯蒂斯河。
马儿闻到了血腥味,惊恐地嘶鸣着。
灰发男人站在远处,手里拿着马鞭。
那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从河边走了过来,腰间挂着一把刚见了血的匕首,身上却一滴血都没沾。
“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黎贝蒂跪了下来。
下一秒,男孩死死地揪着她的头发,将她往河边拖去。
夏虫在草丛中鸣叫着。
草地上被拖出了一道粗暴的印记。
灰发男人在远处旁观,就这样一直看着。
河边两个人影突然扭打了起来。
相互纠缠,难舍难分。
马儿看腻了,打着响鼻,甩着尾巴。
“停停停!我们做个交易!”
黎贝蒂后退一步,彼时手里握着那个男孩的匕首。
男孩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一瞬间黎贝蒂觉得他那双蓝眼睛真美。她看着那双眼睛,刻意提高声音对远处那个灰发男人说道:
“我还偷了你的金丝眼镜!”
男孩依旧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饶了我,我就把它还给你!”
夏虫在草丛中鸣叫着。
灰发男人冲了下来,我歇斯底里地挥舞着马鞭狠狠地抽了下去。
“你这个小兔崽子!快他妈还给老子!你知道老子花了多少年才请得起人做一个这玩意儿!”
灰发男人是个重度近视,打得虽狠,准头却非常差。
在那阵不分敌我的劈头盖脸中,男孩那双蓝眼睛中透漏着一丝幽怨。黎贝蒂痛的大叫抱头跳脚,在慌乱中将他的匕首甩落在河里。
远处,马儿低着头,吃起了草。
夏虫在草丛中鸣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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