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砂金

作者:妮妮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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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大正是一个浪漫的时代。

      西洋和本土的文化碰撞再融合,让这个世代即矛盾又包容。就像是你过分活泼的性格和你身上背负的期待格格不入一样。

      ————总之,你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出生的。

      *
      你小的时候,觉得世界特别特别小。

      在你的认知里,这个世界只有前厅,卧铺,和走廊。天空是正方形的,周边是用亭廊包住的,说不清是天切割了亭檐,还是飞檐锁住了天。

      偶尔你坐在廊下,对着枯山水的小庭院,听着鹿威满水敲打到池底的“嗒嗒”,你会思考一个问题。

      ————小鸟是从哪里来的呢?

      庭院里的小鸟,不是一直都在五针松上的。你观察过了,那颗只比你高了没一个头的五针松,没地儿安他们的家。

      今天的小鸟和昨天的小鸟,也是长得不一样的。

      昨天那只是黄色的,今天的是黑白的。

      你曾今想去捉住一只。但是从没有成功过,你每次只能看着它扑棱翅膀一溜烟飞走,留下你孤独地拾起它掉落的、轻飘飘的羽毛。

      每当这个时候,负责照顾你的婆婆就会感慨,“我们小姐是真喜欢小鸟。”

      这个婆婆占据了你童年三分之二的记忆,比起你的母亲,你更常常和她呆在一块儿。她会让你枕在她的膝盖上午睡,给你编好看的发型,给你唱童谣。

      等你再大了一点,开始有人教你学习认字了。

      这个时候你开始懂得一些道理:比如不是庭院禁锢了天空的形状,小鸟是从别的地方飞过来的,世界是旷阔无垠的。

      要说除了这些,就是你知道了自己是某个宅邸的大小姐,就是家主最近几年混的不太好,在外名声有点臭。

      加之你的母亲也不是作为什么有身份的角色。颇有几分落没贵族的味道。

      你学会读书写字之后,也开始学习礼仪,花道和裁补。但是你没什么心思,你对刺绣没什么耐心,花枝插不上剑山,三次之后你就放弃了。礼仪也是学了就忘在脑后,老师恼火地用书敲打你的脑袋。

      你唯一持之以恒坚持下来的兴趣,大概就是读书了吧。

      也算好,你的家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读书,听起来也是一个蛮文静的爱好了吧?你母亲超级高兴,在你入学女子学校的前一天送了你好多书。

      你到了上女子学校的年龄了,你穿着箭羽花纹的上衣,配着袴裙,在一群和你同样服饰,怯生生,躲在大人身后的女孩子站在一起,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你反而觉得很新鲜。这是你第一次出这么远的家门,遇到这么多人,你兴奋地左顾右盼停不下来。带你入学的婆婆稍不留神,你就跑出了她的视野外了,再把你逮回来的时候,你的袴裙被树枝勾出了一条缝,你的皮鞋脏了,上面全都是泥巴,梳好的发髻上还可笑地插了一片树叶。

      “春婆婆!”唯有你的眼睛神采奕奕,你小心翼翼捧着一只幼鸟,坐在树枝分叉的地方,看起来摇摇欲坠,“是小鸟的家!”

      树下好不容易找到你的春婆婆也摇摇欲坠。

      从这一刻起,你的家里人也清楚的知道,你与淑女这两个词,这辈子多半是无缘了。

      *
      上学的日子比起在家里闷着舒服多了,但这不意味着你就喜欢上学呀。

      你乖乖坚持了一周,和你一起同窗的也是各个大小宅邸的小姐们。她们每天变着花样换西洋的摩登发型,戴好看的胸针,聊咖啡店的甜品。

      你从开学那一天之后,就没有认真理过头发了,只是图个方便简单地束成了马尾。一甩一甩的,袴裙被你悄悄改短了2分,变成了不会绊到皮鞋的长度。口袋里多放了一块花布,方便擦掉奔跑后皮鞋上的土渍。

      你不合群,但你也不在意自己合不合群。你每天放学后,都要去周遭晃悠一圈儿玩够了才踏着夕阳回来。

      而你今天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你不喜欢被母亲按着坐下来学习盛花,你从后门溜了出来。现在你已经可以自如的撑跳翻过家里的围墙了。这点儿高度根本难不倒你。

      你一路奔跑过去,沿着周围村庄的小道,穿过一片树林,蝴蝶停在你鲜艳的发带上,亲吻着你,暖风拥抱着你。

      现在是夏天啦,你的和服宽袖在奔跑中扬起来,像一只小鸟的翅膀。

      今天你没有穿皮鞋,木屐在石头上踩出哒哒的声音。你停在了小溪旁边,不顾被沾湿的裙摆,直接把脚在小溪里踩出了水花。

      “你是谁……?”

      听到陌生的声音,你想转过身,但木屐着实踩不稳,你惊叫着跌到了水里,沁凉的水花溅上你的手臂,你的袴裙湿透了。

      “啊,对不起!”另一个男孩的声音从你背后响起,随后你的胳膊被人握住抬了起来,你看到那拉住你胳膊的男孩,他有着肉色头发,嘴边有一道存在感很强的疤。你好奇的盯着了好一会。

      “抱歉,吓到你了吗?”那个男孩看着你全都湿透了的袴裙很苦恼,“义勇他不是故意吓到你的,只是我们很意外这里会遇到别人。”

      义勇?你撇过头看到几步的树后,还有一个黑发男孩躲藏在那里,对上你的目光,只能不情愿地从树干后挪了出来。

      “她才没有被我吓到。”那个小孩嘴还挺犟,对着我说,“她还看起来很高兴。”

      “义勇。”那个肉色头发的男孩出声止住他的话头。

      你倒不是很介意,即使摔坐在小溪里让自己看起来像尿裤子一样,你的心情依旧很好。你提着湿掉的裙摆,笑得像个朝太阳仰起脸的向日葵,“你们是谁?你们叫什么名字!”

      这是你第一次遇见同龄的男孩子。

      *
      因为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所以肉粉色发色的男孩子把外套借给了你,问你要不要去他们山顶住的地方把衣服烘干。

      你满口答应,但是你其实是好奇他们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你披着带头男孩的龟甲格子外套,听他给你介绍,他叫锖兔,你身后的男孩叫义勇。大家都是同岁。你大大方方地告诉了他们你的名字。

      你发现锖兔是一个爽朗直率的男孩子,你身后的义勇就相对有一点拘谨,可能因为你的存在,他和你们两个相隔了一点距离,亦步亦趋跟在后边。你跑跑跳跳,话停不下来。

      “你们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你们两个是兄弟吗?还是好朋友?”

      “你们家里人是做什么的呀?你们平时玩儿什么?”

      锖兔是个好脾气的男孩子,你们去往山顶的一路上他一点点给你解释,他们不是亲生兄弟,却是家人,被一个叫作鳞泷的师傅收养。平时在一起修炼。

      你想说你也想看他们修炼,这是什么修炼?你们要成为武士吗?但是你还没问出口,你们三个人就走到了山顶,有座小木屋立在那儿,薄薄的山雾浅浅的像盖了一层纱。

      你很高兴,你屏息期待着那个叫做鳞泷的男子,他会是什么样子?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什么年纪?锖兔让你稍等,他先去找了鳞泷。你和义勇呆在原地。

      锖兔一离开,先前热闹的氛围一下子有点冷场,义勇看起来好像没有这么欢迎你。你看着他紧抿着的唇线,缩了缩身上的外套。

      “你很冷吗?”冷不丁你听到他这样说。

      “啊?”你一愣,的确在山上的温度比山下低了一点。

      “你要是很冷的话。我的外套可以借给你。”

      原来是关心你呀。

      你虽然还有点凉,但是还没到包住两件衣服的地步,你刚想摇头,富冈义勇又补上了后半句。

      “但是我刚才没有想要吓你的意思。”

      “所以我不要道歉。”

      你“………”

      虽然的确是你自己滑倒的。但你没想到他竟然能纠结这件事这么久。

      *
      你在鳞泷先生的小屋子里换了义勇的衣服,把湿掉的拿去晾干了。鳞泷先生和你想象中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他带着红色长鼻子的、吓人的天狗面具,但是人却很和善。

      毕竟你想象中的鳞泷先生是带着西帽,穿着皮鞋的。

      你第一次穿男孩子的衣服,活动起来特别方便。义勇和锖兔都带上了木刀,他们说要去修炼了,你也爬起来跟了去,跑着追上了那两人,把鳞泷先生提醒你注意回家时间的喊声抛在脑后了。

      锖兔和义勇拿着木刀面对面切磋,你捧着脸坐在一边的草地上。这边的树都很高,像手拉手把你们的区域划出了一个空心圆。你不懂剑法,也不懂他们说的呼吸是什么。但是你却能看出锖兔的动作更加利落干练。

      就像现在,他刀柄逆旋击上义勇的木刀,硬是把他的木刀给击落了,发出很清脆的一声。

      你觉得好厉害,锖兔伸出手拉住因为后坐力坐在地上的义勇,你去捡起了落到地上的那一把木刀。

      你学着先前义勇的样子比划了两下,这刀没有你想象的这么轻,倒是你很喜欢木刀急速掠过的那“唰”的一声。

      你觉得很飒,比慢悠悠折下花枝来的有意思多了。你立马对锖兔嚷嚷你也想学。

      义勇似乎是因为有外人又输掉了比试,有点耍性子。他磨磨蹭蹭地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那你得问鳞泷先生。”

      你们学的是什么剑法?呼吸又是什么?你很好奇,锖兔却笑着说,“因为〇〇是女孩子,所以不需要拿刀。我们会保护你的。”

      咦————你有点失望。看着义勇从你手中拿走了刀,摆好姿势和锖兔进行了下一轮。

      *
      你看着看着就要睡着了,忍不住犯困眯了一会,醒来是被义勇给推醒的。

      “你还说要学水之呼吸,但是自己却看睡着了!”

      他说的太过义正言辞,让你一时无言以对。义勇靛蓝的瞳眸里面映出你困顿迷糊的样子。

      锖兔在一边好笑地看着你们。

      结果你那天在太阳下山后才赶回家,被母亲好好教训了一顿。跪在廊下罚抄诗册。但是你在那天暗暗记下了往返那座山上小屋的路。

      从那一天开始,只要有机会溜出门,或者是家眷疏于管你的时候,你就会悄悄溜到那座山上,去找义勇和锖兔他们。虽然多数时候是他们在练剑,你在旁边看。

      渐渐的,偶尔锖兔也会教你一点点普通的招式了。虽然好像和他们说的呼吸完全不是一回事,但是这还是让你很开心,鳞泷先生甚至给你也造了一把小一点的木剑。

      对你来说,练剑只是一个相对于花艺和礼仪更有趣一点的运动。你兴致来了就拿起来比划两下,虽然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平常,在陪你练刀的时候,锖兔会一改和义勇严肃严格的样子。给你放水,还会时不时夸奖你,你们对练基本胜负是对半开。所以你很喜欢和锖兔相处。

      相比之下义勇,他不在把你打趴到地上之前是完全不会停手的。

      每当在锖兔那里建立起自信却在义勇这里碰壁,你就会把木刀扔了赌气。不想和富冈义勇有任何视线或者语言上的交流。

      这个时候又要锖兔出来给你们两个打圆场。

      你和锖兔相处一直很融洽,你觉得他就像个会照顾人的哥哥。但是你和富冈义勇就总有些磕绊。也不是他故意的,就是你发现自己和他在一起玩儿,总会莫名其妙赌气。这让你很困惑。

      同时也让义勇很困惑。

      *
      你也不是没问过为什么他们要挥剑。

      “你们是要参加选赛成为什么大人的近卫吗?”

      某一天的下午,你晃着腿,坐在一块大岩石上这样问道。

      义勇的木剑顿了一下。锖兔不满于义勇的分神,挑开了他的剑,叮嘱他不要走神。

      “不是哦。”锖兔对着你笑得很温柔。

      “剑是为了保护他人而挥的。”

      义勇的空顿让你很在意。但是好像触及了他的逆鳞。你没有再说什么了。

      你只觉得这句话有些答非所问。

      但是看着锖兔的笑容,你忘却了这些,追着问了下去。

      “那如果我遇到了危险,锖兔和义勇也会来保护我吗?”

      “当然会啊。”锖兔收了刀,转向你的方向。

      “————我和义勇都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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