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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提及泱泱大玄,后世人往往想起的都是一句盖棺定论之评语:“权臣乱世,奸佞灭国。”
这是一个最为此起彼伏,风起云涌的朝代。军武起家,胡祸不断,后值倾覆,又远遁定都于南部。竟也苟延残喘,支撑了半世纪之久,终至偏安一隅沦亡,可悲可叹。
玄朝的鼎盛与破落相互交叠不断,若非要说最特别的是哪一段——
恐怕还要属虹武帝白玹这位一生万国称臣,开疆拓土,平定祸乱,政绩显赫,歌舞升平……的皇帝标兵,才能当之无愧。
明君之像?
但虹武帝的朝野始终没能离开一个人的影子——大玄第一权臣,南星渚。
权臣弄权而政治不腐,你说奇也不奇?
那南星渚,又是何许人也?
南星渚,字天浔,其父南暮可是著名贪官污吏,掏空国库,蛊惑先皇。南公子二十六岁因扶持虹武帝兵变有功而任吏部尚书,职此位九年,颇受皇帝倚重,只手遮天,培植亲信于要处;而后升任中书门下平章事,差点直接做了宰执,被批是腐蚀朝廷的罪魁祸首,私下受礼无数;十年后却被位列三师之首,乃玄朝上百年来唯一一位活太师。
话说,虹武帝驾崩,新帝上任,第一个被往死里弹劾的就是南太师。
又过了两年,新帝累次拔出南氏一流的承重钉子,终于逮到机会,把南太师拉去了午门。
据说,当场的遗言只有一句:“星渚不现,紫薇乍薄。”
自然是新帝一听,龙颜大怒,当场下达斩立决的指令,弃尸于市。
听闻那日晴天骤雨,雨霁后双虹纡馀。
百姓游街,哭声震京,私立南公庙于坊。
而后,虹武帝时期权衡文武,已得过文官身份,却重新从武,位衔骠骑大将军的凌葳千里奔赴;收尸后将之带回边疆,火化作尘,撒落于茫茫大漠。
再然后,被南星渚得罪过的达官显贵,鄙武儒生死灰复燃,挟天子以令诸侯。
最后,新帝的政权只苟延残喘了五十七天。
他可能到死也想不通,一个抄家抄出千件名具、字画、珍玩的权奸,到底是怎么得到如此民间与武官支持的。
千年后,有的人说,权奸的儿子依旧是权奸,兴许无南家乱政,玄朝的繁华还能得以延续。
也有人说,南星渚年少有建树,才貌俱全,确实是公子世无双。亲民爱人,奖罚分明,破格提拔诸多子弟,担得上师名。
若是凌葳尚能知,大抵该笑他随心所欲,不懂收敛。
而南星渚又必回:“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本公子明明一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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