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1-1
翟青感觉脑袋上热乎乎的液体往下淌,他坐在自己的新车上,早已变形的空间让他呼吸困难,他在心里盘算着,到底是谁动的手。可是悲哀的是,得罪的人太多,一时他也不知道该怀疑谁。
翟青一辈子自己走过的路他就没后过悔,从臭水沟爬出来的他只知道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可如今居然就这么结束了,真是可笑?
可就在这时,一个不知道从何处来的声音传进了他的头脑里。
宿主绑定成功,正在载入……
翟青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完好的身处于一片空白之中,一个声音响起,说他进入了一个生命评估系统,若是通关,将有机会得到生存的机会,系统将在每次结束之后为其生命进行评判,祝他成功。
随即,他的大脑又失去了意识,等再次清醒的时候,他的记忆渐渐清晰了起来,他叫翟青,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一个教书的许先生收养,慢慢成为了村里面有头有脸的翟书记,还和许先生的女儿许清清情投意合。
可是变故来的那么快,许先生成为了臭老九,许家也被那些愣头青搞的家破人亡,许先生重病在床,许清清求他施以援手,翟青却只是冷眼旁观。
而隔壁沈大娘却拿来了一床棉被和三个白面馒头。
老沈家有个三儿子,是个傻子。
许清清心里明白,世道如此,她没得选。
就这样,那个曾经知书达理心高气傲的许清清带着一床破棉被和些许旧衣服顶着红盖头嫁进了老沈家,沈家三儿子穿着红衣裳笑的像个孩子。
人人都说,这沈善长得倒是好看,漂亮的跟个瓷娃娃似的,只可惜是个没开明智的泥巴芯子。
也有人说,别看这沈善如今这傻模样,这小时候沈善是最机灵懂事的,背书背的比村里任何一个小孩都快,就是被一场病耽误了烧坏了脑子,也就是老沈走得早,要不指不定也是个人物呀!
翟青暗自磨了磨牙,这一切,总有一天,他会讨回来的。
新婚之夜,沈大娘神秘兮兮把沈善叫过去然后笑着推了回来,许清清就跟个木头似的坐在那儿,沈善有点害怕。
“媳妇儿,你吃糖吗?”沈善递过来几颗土糖,跟献出了什么宝贝似的。
许清清红着眼睛看他,没说话。
沈善把糖直接塞到了许清清嘴里,许清清看着自己的丈夫,嘴里甜的想哭。
新婚之夜,许清清打了傻子一巴掌,傻子哭了,她也哭了。
第二天傻子要去告状,说不和新媳妇睡了,新媳妇可凶了,还要打人。
沈大娘什么都没说,却在许清清的碗里卧了两个土鸡蛋,让傻子端过去。
说,这是你的媳妇,你要疼她,她刚没了家,你对她好,你们才能成一家人。
傻子没听懂,可是知道对人好,吃饭先给媳妇盛饭,去地里给媳妇带果子,去山上给媳妇摘花。
许清清看着花笑了,傻子说,媳妇,你笑起来真好看。许清清脸一下就红了。
翟青第一次见到沈善的时候,他坐在车上,沈善带着新媳妇进城买新衣裳过年,傻乎乎的要把花衣裳往媳妇身上套,许清清红着脸戳他脑袋。
翟青冷眼看着,当真是个傻子。可那许清清眉梢含羞带臊的,看的他嫉妒又怨恨。可他没脸下车,他对许清清有愧。
翟青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让司机把车开走,可是没想到这个沈善当真是阴魂不散。当翟青与别人吃了饭走出来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出现在许清清眼前。
许清清穿着花衣服,绑着两个麻花辫,看着他,眼神愤恨又悲伤。这时候沈善傻乎乎的捧着烤红薯回来了,看着许清清眼眶红了,一下就急了。
“媳妇,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说话呀!”许清清不说,转身避开翟青的目光,这时候沈善注意到了翟青,凶巴巴的走过去,质问,“是不是你欺负我媳妇了?你说呀!不然我打你了!”
翟青怕丢人,想走,沈善却突然拽住了他,“你说话呀!是不是你!”
“放开!”翟青冷脸说到。
沈善长这么大没跟人动过手,翟青的模样把他吓了一跳,可是他娘说要对媳妇好,他就不许怕。
翟青怕丢人,挣开想走。可是傻子脑子里一根筋,非不放人。
周围人指指点点,要脸面的翟青黑了脸,推了沈善一把。沈善气的两只眼睛瞪了起来。
可是傻子就是傻子,连打架也不会,别人用拳头打用脚踢,他就傻乎乎的用嘴咬,跟条小狗似的。
就这样,光鲜体面的翟书记脖子上多了个血印子,叫人看着荒唐又暧昧。咬了人的傻子偏偏还红了眼睛,跟被人欺负的小狗崽子似的看着他。
“我告诉你,我不怕你,你以后不准欺负我媳妇了,要不,我还咬你!”沈善咬了人还自己委屈,可怜巴巴的也不知道是在威胁人还是在说委屈。
翟青被气笑了,摸了摸脖子上的印子,狗崽子牙还挺利的。
周围人指指点点的,许清清受不了拨开人群走了,沈善回头一看人没了,忙问看热闹的人,“我,我媳妇呢?你们谁看见我媳妇了?”
翟青看这傻子好笑,“你媳妇不要你了,谁想给个傻子当媳妇?”
沈善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像没养熟的小土狗,缩成一团,叫叫嚷嚷,却不肯踏过来一步。
翟青看这傻子要走,问道,“一个人回得去吗?”
沈善气呼呼的回头,“傻子才不知道回家!”
小地方,消息传的快,沈善当街咬翟书记脖子这消息就在这小山村传开了,沈大娘听了抄起鸡毛掸子追着沈善打了二里地,周遭的小孩子拍着手看热闹,笑着说傻子挨打了。
沈善不懂,哭着说自己听娘的,好好保护媳妇,怎么就要打自己。
沈大娘听着更来气,可是说多了傻子儿子听不懂,只一再强调,沈善不准咬人,下次见了翟青,必须好好的给人赔礼道歉。
沈善听了,心里更是不服。可是沈大娘打的狠,他只是连声叫唤,说再也不敢了。
夏季的天晚的迟,沈善拿上了铁夹子和口袋去坝上的水田抓黄鳝,这个季节的黄鳝很肥,一次性能抓着不少。
来抓黄鳝的人不少,沈善虽然傻,可是动作很娴熟,不一会儿袋子就重了不少。沈善找了旁边的一块田,只有隔壁村的曾四也在这里。
曾四是个混混,快四十了也没成家,整天游手好闲的,沈大娘拎着沈善耳朵让沈善离曾四远点。可是曾四偏偏很喜欢往沈善旁边凑,沈善看见曾四有点想走,可是曾四却嚷嚷着,“怎么一来就要走呀,忙着给你的新媳妇暖被窝吗?”
沈善气呼呼的看着他,拿着东西想走,可是曾四却靠了过来,贼兮兮的说,“三子,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见着我就跑,我问你,和媳妇睡觉舒不舒服?”
沈善故作凶狠的看了他一眼,“不关你的事!”
曾四笑的越发猥琐,眼神在沈善身上扫,“我就是怕你这个傻子不开窍。三子,这男的比女的睡起来更舒服,这些事情,你娘不懂,还要叔叔来教你才行。”
沈善被他看的浑身发毛,拿着东西要走,可是曾四挡着路。
“呀,三子,这里好大条蚂蟥呀。”曾四说着就动手去扯他裤子,沈善真以为身上有虫,侧身去看,曾四一边扯一边说,“这蚂蟥吸人血,到时候钻进你的肚子里,要把你五脏六腑咬烂的。”
曾四说着就把沈善的裤子往下扯,沈善即便是个傻子也觉得不对,推着曾四嚷道,“放开我,你干什么?”
曾四早盯上沈善了,细皮嫩肉又长得好,又是个傻的,正是下手的好对象,曾四的手就跟滑腻的蚂蟥一样往沈善的大腿里面摸,沈善觉得一阵怪异的感觉顺着脊椎往上爬。
这时候一束光突然打了过来,曾四突然被吓住了,沈善一下子推开了曾四,将褪下的裤子往上拉,再一看来的人,是翟青。
村里挨着长江,年年涨水,翟青过来看情况,没想到看到了这么一出好戏,他走过来的时候正好沈善穿裤子,再一看地上的曾四,翟青就明白了。
这个曾四是个惯犯,村里都传他喜欢和男的瞎搞,沈善长得好又是个傻子,这月黑风高的,曾四刚好下手。
曾四笑的狗腿,“翟书记呀,你看我刚刚给沈善拍虫子呢,这傻子也是,不知好赖的,好心当作驴肝肺,还把我推一跤。”
沈善气的脑袋疼,“不是,他,他刚刚……”
曾四看他个傻子连发生了什么都说不清,笑的更狰狞,“我对你怎么了,沈善,我一没打你二没抢你东西,你平白无故推我一个大跟斗,我还没告状呢,你倒是叫唤上了,算了,懒得和你一个傻子见识。”
曾四说完捡起自己的东西,提着空荡荡的袋子大摇大摆的走了。
翟青看这个傻子气冲冲的拿着自己的东西要走,不禁好笑,“怎么就有咬我的能耐?”
沈善本就生气,看着翟青这幸灾乐祸的样子更来气,“你走开!”
翟青看着这人气呼呼的样子,让他想到自己之前养的河豚,圆溜溜的气鼓鼓的,“真是好心没好报。”
沈善拿着自己沉甸甸的袋子,挽着裤腿要走,翟青看着这人沾着泥的小腿,在月光和淤泥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白。
确实,曾四盯上他是有道理的。翟青想着,看着沈善拿着东西走了几步,翟青突然说道,“傻子,知道刚刚曾四在干嘛吗?”
沈善回头看他,又戒备又好奇,像只小狗。
翟青舔了舔嘴唇,笑着说,“这是专捡傻子欺负呢。”
沈善一听他又骂自己,又气又着急,可是想着他娘上次的鸡毛掸子又不敢怎么样,气呼呼的说,“我娘说,傻子才好呢,有人疼!”
翟青看着沈善的背影,像是看见了好久没见过的新鲜玩意,他来这个地方快大半年了,匮乏的物资、无趣的生活一日复一日的过着。
可是今天,他看到了一只有意思的小狗。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