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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
空旷的舞蹈房里,回响着抒情的舞曲,女孩儿绷着脚背,在男人的引导下舒展着身体,双腿修长,动作的力度和节奏都恰到好处,却又充满了克制。
像是面对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想要好好欣赏,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却又怕自己的呼吸惊扰到了它,便只能克制地用眼神注视,连眨眼都舍不得。
歌曲中的男声低沉动人,充溢感情,舞伴也很配合,能让自己充分地展现自己。但向月总觉得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它陪伴自己多年,之前从未想过会离开。
向月收回心神,专心于练舞,不愿去细想到底少了什么。
练习结束,向月和舒晋文停下来,站定,慢慢缓和自己的呼吸。
舒晋文用毛巾擦拭着自己额上的汗珠,一边问向月:“你真的不愿意和我成为搭档吗?我觉得我们两配合度很高,如果多练习几次,参赛也是可以的。”
听到舒晋文的提议,向月只是微微一笑,说:“我荒废了一年的时间,没有怎么跳舞,现在跳成这样,怎么好意思拖累你呢。”
舒晋文听懂了向月委婉的拒绝,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两人再闲聊了一会儿,等休息地差不多了,便收拾东西离开了舞房。
在回学校的路上,向月收到了室友任艾艾的消息:“你的体育课我帮你选好啦,是学校最热门的体育舞蹈,课水分高,就算是之前没学过,在学期末也能拿到高分哦。怎么样,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哦。”
虽然舍友都很好奇向月每周两次准时出门是去干什么,但是向月没有说,她们也不会主动提起,贴心地为向月留出私人空间。
嘴角勾起,向月动动手指回道:“会的会的,给你带一杯奶茶怎么样?”
“嗯……不是校门口那家寒雪的三分甜去冰珍珠奶茶加红豆我是不接受的。”向月已经可以想象任艾艾的小表情了。
“好好好,小的一定为任艾艾大人奉上最新鲜的奶茶。”
“这还差不多。”
向月在寒雪照着任艾艾的要求点了单,顺便给其他两位舍友也各点了一份。因为地段好,原料新鲜味道好,再加上店里的兼职小哥颜值都挺高的,所以这里生意一直都挺不错的。
现在也是,向月看见自己前面还有几个号,便到边上的座位上坐着等。她托着腮,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
身后坐着几个女生,似乎是正在讨论她们院里的某个男生:“我跟你们说,他真的好帅的,而且性格也很温柔,他那个眼神看过来,我的妈,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是啊是啊,而且之前我去问他问题,他都不嫌我烦,认真帮我解答呢。”
这样温柔又有耐心的男生,向月想象了一下,确实很能收割女孩子的芳心呢。
“但是现在都大二了,也没听说过柳昇有女朋友呢,按理说不应该啊。”时隔一年,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向月楞了一下,敲打桌面的手也停了下来。她的眼前浮现了一张俊朗的脸,嘴角总是挂着微笑,眼神温柔。她们的评价真的很贴切呢,向月想得出神。
正好这时前台叫到了向月的号,使向月回过神来,她拿起小票,起身去前台拿奶茶。临走时,向月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女生还在热切地讨论着,声音隐隐约约,在嘈杂的店里听不真切。
夏天的C市总是烈日炎炎,晒得皮肤滚烫,而且总是特别闷热,让人呼吸不过来。到了宿舍楼下,刷卡进门,站在空调房里的向月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在任艾艾的桌上放下奶茶,向月冲正窝在床上打游戏的任艾艾说了一句:“艾艾,奶茶我放你桌上了啊,你最好快点喝,不然待会又成热饮了。”然后把另外两杯也分了。
任艾艾胡乱应了一句,然后继续投入游戏之中,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没。
向月在洗手池上边洗脸边吐槽:“C市的夏天真不是盖的,又闷又热,从外面走一圈回来我差点没中暑。”
“就是,C市的天气也太恶劣了,我在来学校之前听说C市夏暖冬凉,我还不以为然,觉得再怎么热也就那样吧。”睡在向月对床的张子亦叹了一口气,“现在我真想穿越回去摇醒当时的自己,C市的夏天可不是别的随随便便的城市能比得上的。”
大家感慨这个夏天真的难熬,聊着聊着,任艾艾总算是打完了游戏,从床上爬了下来。她拿起桌上的奶茶,加入了话题:“你们说这边这么热,我们体育课没有空调要怎么上啊。……嗯,这个奶茶真好喝。”任艾艾边嚼珍珠边口齿不清地说,“学姐说体育舞蹈的教室又热又闷,只有几台永远吹不到人的风扇。”任艾艾跟向月选的是同一节体育舞蹈,两人正好有个伴。
宿舍长舒晨阳爽朗地笑了一声,说:“这有什么,至少你们是待在室内啊,像我们球类运动是在室外上课,日晒雨淋的,不是比你们更惨。”
任艾艾认真思索了一下,确实是这个道理,她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有点担忧地问道:“听说体育舞蹈是要穿着高跟鞋跳舞的耶,我从来没有穿过有跟的鞋,怎么办啊?”她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着高跟鞋没站稳,啪叽一下摔倒的样子,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
“我有几双高跟鞋,这个对我来说没问题。”舒晨阳表示。
“我也是。”张子亦默默举爪。
向月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自己第一次穿高跟鞋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地,生怕自己崴到脚,不过几次之后就适应了。她认真地对任艾艾建议:“你可以先穿两天适应一下,穿习惯了就没有什么感觉了。”然后问任艾艾的鞋码,表示自己的高跟鞋可以先借给她。
认真提出建议的向月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大大的眼睛盯着你,眼角尖而微挑,天真可爱之余多了一丝媚气,黑黑的瞳孔中倒映着你的身影。这种样子的向月谁能抵挡得住呢?
任艾艾当然抵挡不住,她不由得捏了一把向月的脸蛋儿,“小月牙儿你真是可爱!”向月无奈,只能任凭任艾艾蹂躏。
转眼就到了周四下午上体育课的时间,按照Z大的惯例,每学期第一节体育课先在学校操场集合,按班排好,等待任课老师的认领。任艾艾和向月提前十分钟出发,慢慢悠悠地晃到学校操场。
下午两点,正是太阳最猛烈的时候,两人撑了一把遮阳伞,还是热得像蔫了的小白菜,汗滴止不住地往下滴。
所幸可能是大家都不想晒太阳,队伍很快就集合完毕,向月两人也跟着自己的老师到了舞蹈教室。
教她们班的是一位和蔼的女老师,姓李,四十左右的年纪,化着淡妆,气质温和,说话的速度不快不慢,整个人都像是处在一个刚刚好的阶段,让人在与她相处一段时间后,就会对她心生好感,向月也不例外,如果好感度可以读条的话,就能看见她对老师的好感度上涨了好大一截。
第一节课,在自我介绍之后,李老师便开始教拉丁的基础动作。李老师这个学期教的是恰恰,恰恰是一个比较难入门的舞种,从小学舞的向月在一众动作僵硬的同学中便特别显眼,李老师看见她流畅标准的动作,心里也暗暗欣赏。
虽然是舞蹈课,不像球类运动需要跑来跑去,但是一节课下来,平时疏于锻炼的女孩子们还是累得够呛。上完课,向月和任艾艾坐在地上换鞋,换完鞋后,向月站起来用鞋尖点了点地,活动一下脚腕。转头发现李老师正站在身后几步微笑地看着她们。
向月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跟喜欢的老师打了个招呼。不想李老师走近,与向月聊了几句:“你叫向月是吗?”没想到老师居然记得自己的名字,向月有些惊讶,连忙应了一声是。
老师接着说:“你的动作很标准呢,是之前练过拉丁吗?”
向月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练过几年,不过高三一年都没有怎么练,有点退步了。”
李老师先是夸了向月几句,然后说:“我们学校有参加省内的体育舞蹈比赛,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来我这里报名。我们可以帮你选合适的男舞伴。这个比赛得奖可以拿学分,对你以后保研也有好处。”顿了顿,她继续说,“老师也不是一定要你参加,只是觉得你的基础扎实,是个好苗子,不参加比赛可惜了。这个比赛只有两个月,不会占用你太长的时间。”
没想到老师提出这个邀请,向月有些左右为难,有点想参加,又不是很愿意跟其他男舞伴搭档。正巧任艾艾换好鞋,听到这个对话,就冲向月小声地说:“这是一个好机会呀,能拿学分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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