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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窗外,天明。
我抬头,哈出一口热气,看它在冰冷的牢房里袅袅飘散,最后慢慢地终于消弭不见。
世事如烟云,生处乱世,历史以血为墨,骨作笔,泪当卷。
我想我的历史开始在这个早晨。
“小玖,这么早就来找我家焓放?” 问话的是焓放的母亲,一个慈祥的母亲。
“婶婶他在吗?” 我点了点头。
“没真是不巧,他一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
“是啊,说是去研究新的铁矿。”
“新矿?哦,我知道了。婶婶,那我去找他去。”我飞奔出他家的院子。
去研究新铁矿?才怪!真是爱说谎的家伙。
晗放家代代是铁匠,而晗放就是不喜欢做铁匠。他喜欢做是——
呵呵,秘密。
阳光映射在城西郊外山坡竹林间,留下斑驳印记,林中琴声宣扬。这里一向是郑王舞奴练舞的地方。
早晨的这里竹林和其他竹林一样,无处透出一股清新的气息,我想那是大地的味道。
不出我的所料,那家伙果然在这里。
“又来看惜诺姐姐跳舞了。还说去研究铁矿?”我毫不客气地敲了他下脑袋。
他没怎么搭理我,只是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十分“厚道”地回敬一记白眼,而焓放毫不上心,仍在悄悄地画着人像。
没错。他想当个画师,而不是无名的铁匠。那是他的梦想,那么我的梦呢?
我也不知道,于是我甩了甩头。和他一起欣赏着,惜诺姐姐的舞姿。
在印象中,惜诺姐姐的舞是最美的。
同样是奴隶,却是不同的待遇,舞奴不象我的父母,没有繁重的活要做,她们和其他乐奴一样可以穿着华美的衣衫,不愁饥寒,终日以舞为生。他们的主人就是郑国的国君。
“你们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多数是我们看得太陶醉了,结果被巡视的守护兵逮了个正着。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我们被带到了乐管的面前。
郑国的乐管是个很胖很胖的老妈妈。她闲闲地打量了我们一眼,最后竟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用肥大手托起我的下颚,问:“小姑娘,多大了?”
我不喜欢这样被迫硬昂着脸,一甩头挣开她的掌握。“再过几天,就满十岁了。”
“哦?”她接着撩起了我的衣领襟口,无视我的反抗,将它拉至我的左肩,“你是哪家的奴隶?想不想做舞奴?”我知道她看见了什么,也许那正是她想看见的,奴隶的标记。
“不想。”
“为什么不想?做了舞奴就再也不用愁吃和穿了。”多可笑,乐管痴肥的身躯却能发出蛊惑人心的声音。
为什么不?我也不知道原因,也许不愿意被她如此地摆弄,也许她早料想到了我答案该是肯定,所以我故意说了不。
“不想就是不想。”
“真是犟。真是可惜了这副俏皮囊。”她幽幽地自顾自叹着气,不明所以的叹息。
“我想他们是来找我的。我约好他们来,陪我去买点脂粉。”那是惜诺姐姐的声音,她来帮我们解围了。
后面跟着的是她的妹妹惜潋。
如果说惜诺的舞姿是最动人,那么惜潋的嗓音如夜莺般柔美。
“这样啊,也好。你们去吧,早去早回。”乐管终于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可以离开了。“别忘了,今晚是向其他皇储献舞,别搞砸了。”
“知道了。”
终于可以离开那个老女人了,我深深地吐了口气。
“小玖,为什么不当舞奴呢?如果你当的话,就能和我姐姐,还有我在一起了呀。还能有赏钱买好吃的东西,还能——”
“惜潋!”惜诺姐姐有效地阻止了她妹妹继续唠叨,“小玖,你真的不愿意吗?”
“姐姐,你很愿意当舞奴吗?”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小玖。”
“如果,姐姐被贵族大人看中,侍寝的话,日子就可以更好过。”话一向不多的焓放终于插了次嘴。
“什么是侍寝?”
“小玖,你这都不懂!”惜潋故弄玄虚地向我扮着鬼脸。
“够了!小玖,你别听焓放他们胡说。”是错觉吗?怎么感觉惜诺姐姐生气了,虽然她脸上还挂着笑,但是,但是眼,眼却秋凉似水。
“对了,小玖,你不是很喜欢我跳舞时的铃铛吗?姐姐特地为你弄了个,拿着。”
我应声去接,而那小小铃铛,圆圆的铃铛,满腔说不出的高兴。我边走边将其高抛向空中,随着那悦耳的铃声,它坠落稳稳地又回到我手上。
我笑着,继续着我的游戏,一个不注意铃铛从我手缝滑落。
一路滚落而下,直奔下山径,时不时一路发出清脆的铃声在山间林中回荡不已。
我笑着,跟着铃铛奔下山坡。铃铛反射出阳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终于它停了下来,停在回城大道的中间。
我一路小跑,只想着拾回铃铛。
“小玖!”
不明白为什么,焓放呼唤声如此惶恐不安。我转头对他们一笑,示意着我已经追上了。
不过回眸间,却见不远处尘土飞扬,一队人马如乘风般,呼啸而来。
“快让开!”我听到领先的那骑,对我一声咆哮。
我的脚却生了根,全身根本动弹不得。
脑子一片空白。
马上的人似乎竭力控制着马缰,怎奈原先的马速太快了。
要别踏到了,要死了吗?
千均只在一发,在马的一侧猛冲上来了另一骑,马上的人也是全身盔甲护身,伸出右手帮忙与那人一起死勒住了缰绳。
那马就要我面前抬起两前蹄,几乎可以站起身,一声仰天嘶鸣,惊天一鸣。与此同时,我身后窜上个人影,一把紧抱住我,将我一并推离。
我一直没闭上眼,却惶若无睹,再回神时,那马硬生生地在了我的面前停了下来。而适才推我一把的正是焓放。
迷茫中,我抬起了头。
烈日下黄土飞扬,刺痛着我的眼眸,我只能知道军盔下,他们只露出了他们的一双明目。
恍惚中被焓放拉下身,已匍匐在地。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挡马!惊我皇兄的马?拉下去,给我砍了!”声音从军盔下溢出,稚嫩却具无上的威严。显然我的行为,是激怒了来帮忙拉马的那位将军。
心仍悬着,半点没有着地的感觉。
“谨请秦王,晏王息怒。”惜诺姐姐的声音。
“看你的衣着,你是优奴?”一个稍长的声音又接了口,隐约中还能听到他的喘息,该是我惊了他的马的那位。
“是,我隶属舞部。”
“你这么维护这个小女孩?不怕晏王迁怒于你?”
“惊你马的人是我,我一个做事一人当!”
我情急中脱口而出,不自觉中竟想抬起头。可惜,并没有成功,一旁焓放一把按住了我。
这就是奴隶该有的卑微,对主人永远低着头的生活;这就是奴隶该有的视线范围,不管你怎么努力,你永远只能看到马蹄。
头顶的上空响起了一声闷笑,还是那听不出喜怒的声音。
“真是大胆呢,竟然在将本王称为你?况且,本王有问你话吗?”
“她年纪尚幼,相信秦王海量,不会和我们这些奴才计较。”
“呵呵,我今天如果不放过她,就是计较了?”
“哼!皇兄真有恻隐之心呐。小舞奴,你求情还少点东西,把你头抬起来。”由声音判断,那应该是晏王。
我看不见惜诺姐姐,却瞥见一道寒光直冲向我的身后,徒然心腾升一种预感,本能我迎上那道光。
左颊猝然冰澈地透凉,紧接是一阵热痛,我意识到我的脸被划破了,但我还是抬起了头。对上了在头盔下那双星目,那双眸透露着的神情是不可思议吗?为什么要觉得意外?就因为我是奴隶就不该有这种行为?
很快,他眼神恢复了平静。随即,传来惜怜哭声,她被吓到了,而我左边脸很快痛得麻木了,不能有任何表情。
“晏——”秦王责怪地叫他,话只说到一半,就被狂妄地打断了。
“秦皇兄是为七皇兄立冠之典而来,自然给郑国几分薄面。可惜我不是!小姑娘,这个教训本是给那个小舞奴的,告诉她别自以为是。”他狂笑着,策马扬尘而去。
秦王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困惑着想要对我说什么,但还是没留下只字片句,扬长而去。他们带着的大队人马也接跟其后,扛着大旗尾随。
我们几个终于能抬起看他们的背影了,他们就是皇族,是我们最终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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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要改。可惜没啥空。。。。。
因为是第一人称,我在想小女孩是文盲的话,语气该是这样么?
反正先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