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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陵书院英雄救“美”
草树绿满世,炎凉一瞬切。
赤叶遮山路,风裹雪粒途。
漫天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下着,万物都变得寂静,雪被风强行扭曲了轨迹,斜着落下。房屋上已经积了很厚一层雪,窄而平的路也是白色的。苍翠的榆树有一树的绿叶,和一树的白雪。
这景色很美,仿佛时空交叠冬夏两季同时出现,不少来观光的南方人看得有些呆了,操着温软的方言语调与身旁同游之人交谈。
杜翎只瞥了一眼那不堪重负的榆树,暗自叹息一声,又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紧接着是人群的惊呼。
又折了一棵树。
风裹着雪刮到人脸上,跟刀子一样,皮肤被吹得生疼,然杜翎却仿若未觉,一双暗紫色的眸璀璨如星,身子没有丝毫颤抖之意。身上也只着一件青色薄衫,外面裹着一件黑色的薄斗篷。
“穆桦果真是冷得很。”杜翎低声喃喃。这是今年的初雪,来得早,堪堪熬过了九月,就混着雨滴一起降临。这已经下了一夜,混着水汽的白雪重了很多,压得树直不起来。已经折了不少棵树,甚至有几条小道已经被断掉的树枝堵死了。
穆桦属西域,是西域的中心城市。春夏秋冬四季景色各异,风光无限,西域以特色美食和戈壁风光闻名。只是大多数地区一年中,春秋两季较短,冬季漫长而寒冷,所以居民除了西域蛮人就是在当地土生土长的汉人,很少会有后来的汉人选择定居在这里。
杜翎转身拐进了一条小巷,走到底右拐,就看见了一处小院,青瓦上积着厚厚一层白雪,门口的路面上有很多脚印。
门上挂着一块木匾,木匾四条边都坑坑洼洼的,四个角都不是一般大小。可以说做工非常粗糙,说是一块木匾不如说是一块随手削出的木板。
木匾上书“杜陵书院”四个字。是很好看的行楷,与这块看上去很随便的木匾格格不入。
然看着那简陋的木匾,杜翎却是露出了愉悦的笑容,他心情颇好的推开了门,走进了院子里。
“啪。”杜翎的身后传来一声轻响,他脚步一顿——那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杜翎眼神一凛,本来愉悦的神色顿时消失,左手探入腰间,默默地攥紧了怀中的短刀,神色如常的转身。
“……阿瑞?”看清身后来人的瞬间杜翎松开了手中的短刀,神色闪过一丝错愕和惊诧后迅速换上温和的笑意。
“怎么?今天并没有课啊,为什么来书院?”
谷镰瑞是杜陵书院的学生,汉人,今年十五,身量已经与杜翎相近,还差杜翎一个头的高度,是同年龄孩子里较高的人。与杜翎相处三年,感情不错,是最早一批来书院的孩子。
“这孩子生性活泼,怎么……。糟了……!”杜翎心念一转,反应过来,立刻准备抽身离开。“谷镰瑞”沉默地站在原地,突然抽出身上的匕首向杜翎刺来,速度奇快。
杜翎躲闪开,匕首重重在杜翎肩头划过,出现了一道深而长的刀口,但血液却不紧不慢的流,随后浸染了周围的青色布料。杜翎眉头都没皱,仿佛伤不在自己身上,抽出短刀立即反击。
面前这位“谷镰瑞”身法奇诡,并没什么技巧也不像是受过专业的训练,完全是靠着蛮力和身体的应激反应而做出的进攻或防守。杜翎正想着如何快速解决,只见“谷镰瑞”右手伸入腰侧锦囊中,抓了一把暗紫色的粉末便撒向杜翎。杜翎眼神一凛,迅速后撤,转身使伤口躲过粉末同时屏住呼吸闭眼一瞬。
这时,“嗡”的一声轻响,是弓弦震颤的声音。杜翎睁眼,只见那枚箭矢稳稳地没入了“谷镰瑞”的心脏。杜翎寻向声源,只见一着黑色轻甲的男子跃过“杜陵书院”的围墙,手里还拿着一把银色长弓。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银色轻甲的男子。穿银色轻甲的男子率先蹲在“谷镰瑞”身边,熟练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贴在他的颈动脉上停了一会。随后起身,恭敬地对旁边的人说:“将军,是蛮人,他死了。”
余暄满不在意摆摆手说:“辛苦了啊,小南。没事,死就死了,又是易容的也没什么价值。相比之下……”余暄转身,上下打量了几下杜翎面上带着微笑。杜翎有种对方要把自己看穿的错觉,微皱了皱眉,对着对方行了一礼。意在请对方探听别人的秘密也要适可而止,但只听余暄说:“这位先生,身手不错啊,伤势可要紧?我可以找军医来给你看看。”
杜翎:“……”
余暄自然没可能没懂杜翎的意思。
杜翎明对方的意思,无缘无故有个蛮人找你麻烦还二话不说打起来了,这说出去怎么都不太好相信。仇家寻仇还有个原因呢不是,可事实还真就是如此了。如果应承下来虽不能打消对方怀疑,但至少还有解释的余地,不过……
趁着没被发现,杜翎拱手略施一礼,淡淡地说:“不要紧,也不必麻烦这位将军。在下随是一介教书先生,但也略同医理,可自己处理。”说完便转身要进屋,却被余暄一把拉住了。
“先生不怕我在这里把你就地处置吗?您可是蛮人,却与另一位罪大恶极,有造反之心的蛮人接触。不得不让我怀疑,先生莫非是带领蛮族造反的人或者是同党?”余暄牢牢钳制住了杜翎的右手。显然杜翎的反应是他心中更添戒备,眼里一片冰寒,声音带着似乎要把血肉撕成碎片的狠厉。
杜翎一愣,看着余暄盯着自己眼眸的样子,下意识摸了摸眼角,然后终于想起来了。他一心想避免麻烦,却是忽略了眼睛这个因素。
蛮族人的眼睛是暗紫色的,杜翎是眼睛也是暗紫色的,接近黑色的那种暗紫。一般人不注意,根本没法根据眼睛的颜色分辨汉人和蛮人。
不过对于位处西域的“将军”一职的人,自然是把这种能力作为本能的。杜翎想到这,就明白了对方的敌意来源何在,可是……这事还真没法撇清关系。
“这位将军,”杜翎想了想说:“在下并不认识那位杀手,也不知晓他有多罪恶滔天。在下只是一介平民百姓,教书混口饭吃,还请将军莫要为难与我。”
“哦?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演戏?万一你是什么重要人物,他是……”余暄挑眉还要再说,但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余暄!你又坑我!把我扔那蛮人死士堆里你先来找人?人找到了吗!?”又一个穿银色轻甲的人,手持长枪,气势汹汹的冲进了杜陵书院。
杜翎暗自惊诧——大铭律法,各军中有执帅印的将军可着黑甲,普通士兵和副将只可穿银甲。直呼将军名讳的下属,当真是不多。
“咱认识又不是一两天了,来来来看看,人给你找着了!”可余暄不但没有生气,而且附和着答了回去,顺便身子一侧,露出来身后的杜翎。
杜翎见状心中了然。
余暄,大铭西军统帅,手握大铭四分之一军权。余家三代,一代奸佞,一代良相,却没想到第三代出了个将军。说是西军统帅,实际上走南闯北,东南西北都被临时调派着打过,军中威望也高。
啧,看来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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