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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有家开了很久的英伦乡村主题游园,一直没机会去,正好中秋放假了,就说和阿嫲两个人去玩。阿嫲看起来挺开心的,换了身绸质的衣服黑色的阔腿裤,精精神地等她外孙女洗完澡出来。我洗完澡后不知怎么的精神有点恍惚,兴许是感冒了。
和阿嫲坐公交车去的,很快就到了,乐园人很少,阳光也正好温温暖暖的。阿嫲神色冷静却难掩兴奋地冲上了晃悠悠的吊桥,很是兴奋地去够攀岩墙,我也赶忙跳了上去,扶着阿嫲后腰怕她摔着了。看阿嫲有些肥胖的身躯在攀岩墙上挂着,我全程提心吊胆地张着双臂在后边跟着,所幸阿嫲玩了一会就腻了又下来了。
我给她拍了拍沾上的灰,我发现她穿着的是拖鞋,脚拇指指甲有点长。我蹲下来摸了摸她粗糙起皮的脚趾,我问她:“嫲喂吕做尼爱穿拖鞋?穿拖鞋好危险该,吕穿该凉鞋呀好哩!莫即样该!指甲哇合吕修杰诶好莫?”(“外婆呀你为什么要穿拖鞋?穿拖鞋好危险的,你穿个凉鞋也好呀!你不能这样的!指甲我给你修一下好不好?”)她敷衍地嗯了几声,说回去再弄指甲,又有点迫不及待地朝前走去。
园里有小花圃,我用着潮州话一路给阿嫲介绍所见的花的学名和一些有趣的小知识。阿嫲听着听着有时会停下来跟我说这个那个花草是她以前放牛时会割来喂牛或者玩的。走走停停,祖孙俩全程说个没完没了,我紧紧跟着阿嫲走,看她走路时会一左一右交换中心的走姿,不觉笑弯了眼。
也走了蛮久的,祖孙俩都想休息下吃点东西啥的,正巧看到路边有地图牌,确认了位置后发现有家小商店离我们不远,便决定往那去。小卖部是一家人在经营,卖些纪念品和点心,我挑了一些糖,阿嫲挑了些糕点,我俩又同时对旁边放着的四个大冰柜起了兴趣。冰柜里都是没见过的雪糕,包装可好看了,就是没有阿嫲喜欢吃的小布丁。正想找个纯牛奶的或者绿豆做的雪糕给阿嫲,她倒先拿出个黄色花朵型的雪糕走去柜台了。
我随便找了个不知什么口味的雪糕急忙走去柜台,我把两个人挑好的东西都拢到柜台,男老板算好钱,我没注意听金额,随手抽了张百元大钞递给他。老板却笑着说上次我也是给多了,多余的钱还给我记着呢。说着说着他拿出了个计算机一边说一边算,我听着有点懵,我应该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主题乐园,但老板和他们一家看着确实有点眼熟。
忽然脑袋有点晃悠,整个人仿佛旋转了起来,我看向在一旁对于我和老板计算金钱一事无动于衷的阿嫲,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心里有点慌。赶忙拎起了购物袋,匆忙跟老板说了声随便吧不用找了下次再说,语罢牵起阿嫲的手就往外走。
我牵着阿嫲的手急急地向前方疾走,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脑袋里仿佛成了浆糊,心里很慌乱。我轻轻捏了捏阿嫲的手想让她再快点,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仿佛明白了什么,我停了下来。
我转身看向阿嫲,阿嫲神色平静,我手里牵着她的手,触感干燥而干瘪。我们俩站着静静地对视,谁也没说话,悲伤就这么向我席卷而来。
我醒了,睁开了眼,周围一片漆黑,我看向虚空中的某一点,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我轻轻地说:“嫲、公,中秋节快乐。”
我最爱的、亲手抚育我长大的外公外婆,在去年就永远地离开了我。醒来后,我哭着坐在电脑前记录下了这个梦。自从他们走了,我不是第一次梦见他们,但在这他们离开后的第一个中秋,这个梦让我格外的悲伤。
致我最爱的外公外婆,祝你们中秋节快乐!
2018年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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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在写科研论文,普通文章该怎么写都忘了,情绪有些不稳定,乱七八糟的想到什么就写了什么。不想忘掉这个梦,于是就赶紧写了。愿中秋佳节,各位都能阖家团圆幸福安康,请一定要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