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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ula rasa
白兔黑色的发丝垂到了眼角,他稍稍捋了捋,又抬头望向讲台上的教授。阳光掠过他的指尖,影子在书桌上划出一道美好的弧度。
教授的语言颇为尖锐。
“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们为什么会有这种目的?是否出自你个人的意愿?是否含有某种外界的促进条件?这种条件是否存在于其他事物上?它对你的其他决定是否也有影响作用?”
“*哲学体系和哲学观点的基本单元被称为概念,概念赋予经验以形式,并使明确表达成为可能。”
“概念使我们认识世界,在疑惑中提出自己的观点,在争论中得到个人的收获。”
“下节课你们需要整理出一份*逻辑论领域的概念框架,详细题材不限,这是本学期的第一份作业,我想看到一些有新意的观点。逻辑论不好掌握,作为互相了解的一个机会,能大胆提出观点是最重要的。至此,下课。”
白兔理了理桌上的材料,准备回宿舍解决这个难办的作业,桌上的手机屏忽然亮起。
他恍了神,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皱起眉接了电话。
电话里声音嘈杂,背景乐震耳欲聋几乎要穿透屏幕,“白兔!…快来接我,我喝醉了……嗯!…别这样…我和弟弟打电话呢……我在老地方,到了记得再打给我……”
白兔没来得及回应,这不成整句的单方面对话戛然而止。
他叹了口气,稚嫩的脸上出现一丝较为违和的无奈,从包里翻出车钥匙,徐徐走出教室。
待他起身才让人注意到——这个已是大一的男孩子似乎过于娇小了些,比起周围路过的女生还要低上一点,脸颊更是有些婴儿肥,像个乳臭未干的初中生。
白兔到白敏常去的酒吧时已经不早了。
他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回应,也许是铃声被嘈杂的酒吧街覆盖了。白兔不着急,耐心地一次次重拨,一心二用地思考起教授留的作业来。
“逻辑论呀…”
白兔静静的依靠在墙边,姿势轻松又不显懒散,他眯着眼睛望了望见不到星的夜空,又垂了眼。
此时,他看上去又不再像个少年了。
他的眼里倒映着街的灯火,门口男人们手中的烟的亮点,倒映着他长久追寻的几千年的长河中思想的灯火。
吸了口夏日夜间微凉的空气,他同时闻到了充斥着这个糜烂地方的过分浓烈的香水气息。
陆行之收到举报后便衣出警来到了酒吧街。
他恰巧看见了白兔。
他看到那个矮小清瘦的少年站在一片灯红酒绿中,白净的脸颊被酒吧前巨大的霓虹灯染上紫色的光。与边上花枝招展的人群不同,身上是一种和周围并不相容的气息。
陆行之分了神,有些不满:怎么会有小孩来这种地方?
“这里可不接待小朋友。”年轻的警官皱着眉头走来,出示了工作证,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断了他人难得的思绪。
白兔终于回过神来,并不恼怒:“警官先生,我成年了。”叹了口气,习以为常的拿出证件,明白多说无益。
陆行之接过,细细查看,妄图从中找到任何破绽。
白兔在一旁并不在意地看向脚下的地砖。
许久,陆行之望着手中数据完善,标识清晰的证件,陷入了从警生涯中少有的窘境。
“………不好意思,嗯…白先生?”
白兔借过证件,没有回话,他看见他的“姐姐”从后方的酒吧里走出来了。
漂亮的女人衣衫凌乱,走路晃晃悠悠,头发也放荡不羁地胡乱披散着,却仍能看出精致小巧的脸颊和上挑的眼尾,隐约与白兔有些相像。
边上算得上是英俊的男子搀扶着她,附在她耳边说些什么。
白兔迎上前去,把尴尬的小警官晾在一边,“您好,我是白女士的弟弟,我来接她回去。”
他不由分说的将白敏的胳膊抢了过来。
男子愣了下,嘴里还是客气道,“多麻烦你,看你年纪不大,送她回家也不方便吧,我家就在附近,不如你们一起到我那坐坐…”
醉醺醺的白敏突然奋起,“白兔!别答应!这只种马不就想上床呗!鬼东西别以为请我杯酒就顺驴上坡把自己当个玩意儿,他妈的连我弟弟都敢下手,你个大王八色胆包天再多说一句我就…”
“闭嘴。”听着白敏嘴里乱七八糟什么话都往外吐,白兔刹时黑了脸,感到脑袋隐隐作痛。
转头对那男子也没什么好脸色,“先生,不好意思,我有车,恕不奉陪,我带她回去了。”
那人没回应,被白敏骤然翻脸的一番话说得神情都僵硬了,当真色胆包天,上手准备强行把白兔拉走。
全程混乱的陆警官终于回过神来了,企图冲上去英雄救美。
没等不靠谱的警察有什么行动,白兔便左手托住白敏往车里塞,侧身躲开了咸猪手,屈身一腿踹在男人的膝盖内侧,右手凭惯性趁男人失去平衡时突袭了他的后脑勺。
男人抬起头时,陆行之看见了他被坚固的地面砸出的两管鼻血。
白敏醉得一塌糊涂,在后座兴奋地拍手,意外的口齿清晰,“恭喜白兔选手又击倒一位对手!”
陆警官瞬间从混乱进阶为惊恐,一时失去了思考能力,眼睁睁看着白兔熟练跨上suv,升起单向车窗,一脚油门只留下了一阵白色的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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