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万里

作者:十七是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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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家灯火不属我


      肃年间,旧皇驾崩,新皇根基未稳,佞臣当道,诸侯并起,匈奴未灭,大国将倾,民不聊生。
      次年,数位王侯一同造反,战起,国分崩离析。
      乱世之中,天星阁传人出世,辅佐新皇,平定战乱,改革律法,铸就一个太平盛世,后封国师。
      民间没有人知晓国师到底是何模样,只听说天星阁人身着白衣,无喜无悲...
      ......
      “且看那将军,饥寒交加,已是穷途末路,连他自己都心知命不久矣,而恰恰就在这时...”
      声音戛然而止,堂前说书人不慌不忙,接过一旁小厮递过的茶水,吹一吹茶叶微茗一口。
      “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台下早有人等不及,连忙催促说书人把故事说下去。
      “是是是,快点说下去。”
      有人跟着起哄,气氛一时间有些热闹。
      说书人倒也不急,将茶水递回小厮手上,看着台下众人,咧嘴一笑。
      “话说那将军山穷水尽之时,却是遇见一位白衣方士,那方士救将军一命,后来,将军将方士引荐给新皇。”
      “那方士倒也着实厉害,后来辅佐新皇,在那乱世之中,平定四方内忧外患,开创一番盛世天下。”
      烛光悠悠,说书人的声音随着淡淡烛光飘出窗外,不知不觉,偌大的都城里,已经积上厚厚一层雪。
      一片雪花缓缓落下,寒夜里一股冷风吹起,带着雪花穿过大街小巷,穿过万家灯火,飘向远处...
      高大的宫墙之上,千寻白衣翩然,伸手接过雪花,融化时凉凉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感叹一声。
      “真美啊!”
      千寻看着由高到低的雪花,安静的没入都城之中,不翻起一丝波澜,城墙下万家灯火配合着白色的雪花让整个都城都分外亮堂。
      人们匆忙走着,前方有盏灯是他们的归宿。
      千寻俯瞰整个都城,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可是,这天下,可有一盏灯火,独为他而留?
      他不知道...
      该是没有。
      ......
      “该离开啦!”
      千寻撇了撇嘴,回身远去。
      次日,一封辞别信送到了皇帝手上,当他匆忙赶到国师府时,却再也找不到那白衣之人。
      ......
      数月后
      白鹤峡
      一叶扁舟悠然飘过,在平静的水面上划开道道波纹,向远处涤荡而去。
      “沙,沙”
      两岸绝壁上郁郁葱葱,树木随风摇曳发出响声。
      白鹤成对,展翅高飞,到山的另一头不见了踪影。
      不知从何处传来樵夫的歌声,远方惊起一群鸟儿,鸣叫着飞过峡谷。
      千寻撑着竹篙,白衣渺然。
      “哎呀!”
      他感叹。
      “早知道这大好河山如此壮美,我还去朝廷干那些费脑筋的事情作甚!”
      “应当走遍这天下才是。”
      “真是负了这良辰美景,罪过罪过!”
      走了数月,唠叨了数月。
      轻舟前行,水流拐过一个大湾,画面一转。
      峡谷两岸陡然变得险峻,从水面起,山峰拔地而起,越往上却是越窄,到最高处已经是连在一起,像一座拱桥。
      光线一下被遮了个大概,水流也猛然急促,竹舟摇摇晃晃,千寻手里拿着竹篙,跟着小舟左摇右晃,连连惊呼。
      水流湍急,小舟被卷着,眼看就要深入水底,千寻一瞪眼,连忙一脚踩在舟上。
      冲天而起。
      如同一只白鹤,升至峡谷腰处,后力不足之时,又在峡谷上借力,再次升起,下一刻已经是越过峡谷之巅,到了拱桥之上。
      目光所及之处
      一马平川。
      峡谷如斗,猛然开阔,向两边漫延,像极了一只展翅的白鹤。
      是为,白鹤峡。
      地如其名。
      千寻擦擦脸上的水珠,长发凌乱的飘散在身后,还有一些遮在脸上。
      明亮的眼里,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若是朝中之人见到此时的千寻,定会惊骇,冷面国师,竟还有如此狼狈失态之时,怪哉!
      可是现在千寻哪管这些,在那些人面前做出那副样子,他是累坏了,现在,可没人识得他。
      急流冲击着峡壁,声势浩大,千寻在拱桥上待了半会儿,山水皆收于眼里。
      “哎呀哎呀!”
      “代代人穷其一生追求江山,可是谁又了解真正的江山呢?”
      “江山可不在宫廷里面!”他腹诽。
      “这才是江山!”他看着身前之景,清风带着潮气铺面而来,带着丝丝凉意。
      千寻满足的眯了眯眼,纵身跃下。
      身若鸿毛,翩然而下,白衣如云,缭绕在身边。
      “咕噜噜!咕噜噜!”
      水里一阵响声,竹舟适时浮出水面,刚好接住落下的千寻。
      “哈哈,快哉快哉!”千寻哈哈大笑,手里的竹篙直插如水面,力道使足,竹舟破浪而去。
      ......
      太阳西斜,山林镀上了一层金辉。
      “嗒!”竹舟触在一块比水面略高的石块上,发出脆响。
      千寻手里提着两条鱼,准备找个歇息的去处。
      或是时今傍晚,林中的鸟儿叫起来都带着几丝慵懒,野生小兽看到千寻的身影,快速钻进洞去。
      千寻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不久,倒还真是发现了一处石洞。
      千寻好奇,走近洞里。
      里面出奇的干净,洞内工工整整,像是有人曾住过一样,还有几个平整的石块,像是桌子和床,石壁上有几个模糊的笔画,倒是已经看不太清了。
      传说白鹤峡中有仙人出没,莫不是此刻到了仙人洞府?
      千寻心里有点好笑的想着。
      但不管是不是仙人洞府,此时倒是帮了大忙,千寻没有闲着,捡来一些柴火,将鱼架在火上,开始慢慢等待。
      夜色渐黑,洞内火光闪烁,烟也听话的聚成一股,飘向洞外。
      火光将千寻的影子映在石壁上,左右摇摆。
      千寻席地而坐,看着外面圆满的月亮,怔怔出神。
      也到了团圆的时节了。
      夜色里时而传出一两声蝉鸣,好像还有人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就在千寻发呆的时间里,他不知道的是,那石壁上模糊的壁画,在火光的照射下,竟然越来越清晰,到最后,甚至发出金光来,比火光还要亮。
      千寻茫然的回头,白光照的他眼睛睁不开,他想看清什么,却什么也看不清。
      片刻后,轰然倒地。
      而他的身体,在白光的照射下,开始剥离出道道光点,被壁画吸收而进,直到整个人都化作光点,消失不见。
      ......
      安静的石洞里,没有添柴的火终究是在声声衰减下去的噼啪声里悄然熄灭,消失了所有的光亮和温度。
      洞里,一切重归于黑暗冷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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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万家灯火不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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