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流水帐

　　最开始，是听见。
　　坐在床上，感觉风从耳边刮过，持续3秒。就像突然跑到了海啸涌起的海边。
　　接着轰鸣声响起，放大。不是海水发出的。
　　车轮和金属轨道摩擦的刺耳鸣声，连接着地面的震动声。比天上雷声滚过传来的更响亮。
　　渐渐声音远去，变微。
　　开始有奇怪的声音，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声音，
　　呻吟声，绝望地等待着消逝的念想，只有人才会在呻吟时传递那时的情绪。
　　传递着，渴望有人来帮一把。
　　急促、缓慢，缓慢、急促，变了几次，伴着已经减小的地下铁轰鸣。
　　只是听见。

　　然后看见。
　　幽深的隧道里，一团漆黑，
　　却看得很清楚，像是谁的恶作剧，明明不在同一个地方却看见了。
　　海市蜃楼的原理？
　　轨道外躺了一个人，
　　扭曲的腿，一条是直的，一条是弯的。
　　右腿像被人扳向一边，和身体呈90度角。
　　只是看见。

　　接着遇见，发现手摸得到。
　　湿滑的皮肤，刺鼻的腥气。
　　掏出随身工具，
　　清脆的喀声，打火机亮起，
　　瞳孔放大，凝滞了的死鱼样的眼。
　　血水滴滴嗒嗒，一下子分外清晰。
　　此时的静寂是为了听到这个清脆的声音。

　　没有纸笔
　　于是就着血在男人旁边写下观察记录。

　　最后发现她坐在床上。
　　在本多市顶部的小阁楼里。
　　只是个梦？

　　3天后的报纸，死了一个人占了酱豆腐大的地方：
　　汉克市一隧道发现男尸。
　　胸口插有把管制刀具，
　　尸体旁惊现血水写就的犯罪纪录，疑是同犯所为。
　　记录写道：被人从奔驰的地铁扔出窗外，全身骨折后失血过多致死。
　　1990年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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