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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不可避免的,阴云满布的天空总能让人感到压抑,就像面对绝望而无果的爱情一样让人无能为力。她还是不习惯这座岛上的天气,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烈日当头,转眼间密云翻滚,风雨欲来。岛上的天气变幻莫测,阴晴转换不定,瞬息之 间就是另一番景象。总的来说,阴雨天是多于晴天的,濛濛细雨连绵几日是常有的事,为此岛上的居民养成了随身携带雨伞的习惯,人们期盼着阳光。明亮、温暖的太阳是岛上的稀客,它拥有万丈光芒,能够劈散阴霾,驱逐寒冷的空气,可它并不常来,它说走就走,它并不怎么可怜岛上人民对于它的殷切渴望,任凭黑云压城而来。
她第一次来到这座岛上迎接她的就是一个雨天,在初秋傍晚的绵绵丝雨中她哆哆嗦嗦地下了飞机。一个深棕色头发的男孩用一只手举着她的名牌站在出机口处的通道上,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提着两把折叠伞,其中的一把还在断断续续地滴着水。她推着笨重的行李狼狈地走向他。
“Jake Smith ”她试探着问。
男孩却早已笑意盈盈地看向她,“Eileen Chang,你比照片上还漂亮。”男孩的声音很特别,尖细中透着一股沙哑,像锈迹斑斑的两块金属摩擦在一起,让人感到矛盾,听起来莫名难受。
她听他这么说,脸上闪现出怀疑的微笑,头向后仰了仰,眼睛眯起来看着他,她的表情悄无声息地告诉他,她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得了吧,你说这句话一点儿也不走心,而且这句夸人的话也太老套了。但是她嘴上却用很调皮的语调说“谢谢你,你也比照片上帅多了。”他知道她以为他只是礼貌性地恭维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同时他也看出来她只穿着过膝连身布裙的小身体正在苦苦抵抗岛上骤降的温度,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要给她披上。
“不用,你用不着……”她看到Jake脱下外套后里面也只穿着一件T-恤儿。但是,当然,他还是强行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像全世界认为牺牲自己去关怀女性是为责任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做出的反应一样,更何况眼前的这位女性还是一位未成年的小姑娘。
“那你不冷么?”她问,“我还行。”Jake耸耸肩。
到这座岛上留过学的人跟她讲过岛上的人对于温度的感知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同一季节,走在大街上有人穿短袖衬衫,有人紧裹着羊绒大衣,而在寒冬,上身穿着羽绒服下身只穿着一条短裤的男性也是可见的。“说不定他是真的不觉得冷。”她这么想着,一边心安理得地把手往外套袖子里塞,一边感激地连声道谢。虽然外套有点被雨水打湿了,但是因为带着他的体温,她仍能感到一股暖意袭来,同时袭来的还有淡淡的烟草味儿。
她穿着他的外套跟他一起走出了机场,机场外一个褐色长卷发的女孩在雨中向他们招手,喊着Jake的名字,女孩身后是一辆黑色的路虎车,Jake领着她向女孩走去。
“嗨,你就是Eileen,你比照片上的样子还要漂亮。”
女孩首先打了招呼,她明亮的大眼睛带着善意,脸上化着淡妆,只有少许修饰,跟Eileen看到的那些喜欢浓妆艳抹的白人女孩儿不一样。
“谢谢。”Eileen脸上也充满了善意的微笑。
Jake扭头看向Eileen,盯着她的眼睛,眼皮却冲着褐色头发的女孩抬了抬,意思是说“你看,她也这么说”,Eileen没绷住,被他的这 个举动逗乐了,他从Eileen的表情看出来她依然是不吃他们这一套的。他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往车上搬行李,Eileen笑得更厉害了,她把自己手 里的伞高举在他头顶为他遮雨,“你就这么搬行李,我就这么看着给你打伞好不好?”“不好!”她终于咯咯笑出声来,用空着的手去提自己面前一个小行李箱,却被身旁的女孩一把夺了过来,替她安置到了车上。
“你们俩都回到车座上待着吧,我自己一个人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Jake看起来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咱们到车上去吧,你看你冻得腿直抖。”女孩跟着说,Eileen的良心挣扎了一下,在寒冷的天气里低下了头,半推半就地跟着女孩上了车,留下Jake一个人搬那些行李。
过了一会儿,Jake全身湿透地坐上了驾驶座,女孩从车位后面给他递过去一条毛巾,Jake用完毛巾后,又给他递过去一杯热茶。
“暖气开得够么?”女孩关切地问。
“不够,你抱一下就够了。”Jake的语调像小流氓调戏女大学生。
女孩从他背后的座位上向他扑了上去,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表情挑衅嚣张。“够不够?够不够?”她斜眼看他,在他耳边叫着。
Jake伸出舌头,闭上眼睛,歪头装死在她臂弯里,嘴唇却不老实地去吻她的手腕。女孩嫌弃地把手拿开,松开环住他脖子的双臂,在他头发上乱抓了一气,作为他没经过她允许就擅自亲吻她的惩罚,但是,她抓完他的头发后又用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Eileen感到有些难为情,自己好大一只电灯泡。女孩也从浓情蜜意中醒过来,意识到她跟Jake的情不自禁表现在刚认识的人面前是很不合适的。女孩不好意思地转过身来看着她,“抱歉……,我们……”,女孩的脸上有着羞愧。“不用管我,不用管我。你们继续,我可以看看窗外的风景。”女孩更加不好意思了,她用手捂着脸,但是脸上带着笑意。她被与自己心心相印的人疼爱着,她最爱的人此刻就在她的身边,美好的爱情柔软而厚重地围着她。这种享受下,她其实并不真正在意她跟自己爱人的行为在陌生人面前有什么害臊不害臊的,她的心情一直是欢快的。
“哦,天啊,我都忘了介绍我自己。我是Olivia Walker,嗯,是你监护人的女朋友。”在这种略显尴尬的氛围里,女孩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做,向Eileen伸去了一只手做起了自我介绍。
Eileen握着她的手也正式报上了自己的名字,“Eileen Chang,很高兴认识你,Olivia.。”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Eileen.”
这时,Jake终于开动了汽车,小心翼翼地在雨中驾驶着。街上霓虹盏盏,灯光映在车窗玻璃上,被打淋着车窗玻璃的雨水渲染出一片模糊而又迷乱的五光十色,窗外的一切都让人看不真切,只有眼前缤纷混杂的灯光。在岛上,除了一场隐忍执着而又疯狂绝望的爱情之外,没有什么比雨天更能迷惑人们的视线了。
“你的名字用中文怎么念?”Olivia很好奇。
“还跟英文的发音差不多,不过没有轻重音之分,只有声调之分,姓氏放在前面,这样念张—爱—翎。”
Olivia认真地学习了起来,她念了几遍,爱翎就纠正了几遍。冷不丁地,Jake在前面突然飘过来一句“张爱翎”,非常干脆,没有拖拉准确无误地说出了爱翎名字的中文发声。“对,就是这样,你说得很标准。”爱翎赞许地说。
Jake得意地笑了,Olivia决定放弃。
“算了,我在语言上也没有什么天赋可言,不学了。Eileen,你的开学时间是哪一天?”
“9月13日,还有十天我们才会开学。”
“那太好了,这个周五Jake的乐团有演出,在中央艺术科学大厅,你可以去看看。你喜欢古典音乐么,Eileen?”
“事实上,不是很懂,不过我很愿意趁这个机会接受一下古典音乐的熏陶。”
“去看吧,去看吧,他们乐团可是有很多帅哥呢。”
“那我一定去!”爱翎这次的回答很爽快很坚定,“有多帅?”她急切地又追加了一句。
Olivia和Jake忍俊不禁,笑出了声,Jake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小姑娘呀”,他说。爱翎也跟着不好意思地笑了,但她还是继续追问“到底有多帅?都是你这种类型的?最帅的是谁?是你么?”
“你问得太多了,最帅的是谁,让我想想……”Olivia思索着。
“这还用想?!这还用想?!当然是你男朋友了!”Jake愤愤不平。大家谈话的兴致都很高涨,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作为爱翎在岛上留学期间的监护人,Jake和爱翎需要保持紧密的联系,双方都希望尽快打破隔阂,建立友好关系,努力地套着近乎。
爱翎今年刚过12周岁,根据岛上的法律,她还未成年是不能一个人在岛上生活的,必须得有成年人的看管,在成年人的监护下生活学习。爱翎的父母向他们年轻时在岛上留学期间所租住房子的房东寻求帮助。在很久很久以前,爱翎的父母揣着家里人凑的几万块钱,费尽千辛万苦漂洋过海来到这座岛上锻造自己,他们忍着穷困和孤独,在机缘巧合,现实所逼之下,孤男寡女不得不共租一室。因为学业繁重,课余时间还得去打工,俩人的时间都很紧缺,也是出于女性的防范意识,虽然同住在一起但俩人的关系非常冷淡,几个月过去了也没聊过几句话。直到圣诞节那天,房东热情地邀请俩人到他家一起过节,在房东家的餐桌上两名同乡人相谈甚欢。他们惊喜的发现他们俩打工的店在同一条街上的街头与街尾,都喜欢在吃面条时不加任何汤汁煮好后捞起来就可以,都有轻微的强迫症。房东在一旁推波助澜,他对他们说他有一辆二手车可以免费借给他们,既然在同一条街上打工,晚上下班后可以一起乘着车回来,他还说他们可以常到他家里来坐坐,有他的妻子烤的姜汁饼干和大吉岭的红茶招待他们。
就这样,在二手车散发着腐味儿,陈旧的车厢里,在吃饼干喝茶陪着房东这 对老夫妻聊天的下午茶时光里,更多的是在那间小小的俩人同租的房子里,一对寂寞的游子告别了孤独,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温暖和慰藉,孤男寡女终于不能免俗地陷入了爱情之中。这段异乡萌发的爱情熬过了七年之痒,顽强地延续到了故乡,在故乡终于开花结果,爱情的果实长了十二年后按照父母的意愿又要返回到岛上,她要跟她父母年轻的时候一样接受岛上的教育。夫妻二人在寻找爱翎留学期间监护人这件事上毫不费力,他们是做涉外贸易这行的,常常要飞往国外谈生意,每次去英国时只要有时间就回到曾经的房东家里看一看,再一次品尝对于他们来说全世界味道最好的姜汁饼干,饼干独特的味道包括房东家里的一切总能把他们带回一无所有却一起勇往直前的往昔。正因如此,当他们向房东提出当爱翎监护人的请求,希望把女儿托付给这个可靠的老朋友时,房东却遗憾的表示他已经回到乡下老家,不住在伦蒂尼姆了,但是他在伦蒂尼姆定居的外孙可以胜任这个任务,虽然外孙今年只有22岁,但是已经有过给别人当监护人的经验了。
爱翎的父母记得房东是有一个外孙,也见过他几次,一个瘦小有趣的男孩子,喜欢用怪里怪气的腔调说话逗人笑,有时候非常闹腾,爱泡吧爱逛夜店,但是自从两年前有了固定女友后就对放荡的生活绝缘了,一心一意地对待女友。这位外孙从小时候起每天都得练两个小时的大提琴,他是房东二女儿的大儿子。
和岛上的万千少女一样,房东的二女儿在她叛逆的青春期喜欢追逐摇滚乐队,跟着摇滚乐手嘶喊发泄旺盛的精力。摇滚乐可以说是岛上的特产,自从上世纪60、70年代摇滚浪潮在岛上爆发以来,不羁的摇滚乐队坏小子们就一直在拨乱岛上少女们的心弦。房东的二女儿在一次摇滚音乐节上结识了一个独立小乐队的小鼓手,上演了一见钟情的戏码,干柴烈火地谱起了恋曲。可能是他们在港口酒吧的那次之后,17岁的少女成为了人母,同时她也被孩子的父亲无情地抛弃———只有充满激情的缠绵才能激发鼓手对于摇滚乐的灵感,而不是整天换尿布给孩子喂奶的家庭生活,养育孩子的这种负担会消磨鼓手对于摇滚乐的艺术追求,使他与摇滚乐越走越远。对于鼓手来说,摇滚乐才是他的真爱,于是鼓手毅然弃母子而去,选择与真爱相伴。但是在离开她之前,他向她保证她会永远在他心里。
少女对这个骗子火冒三丈,让他虚无飘渺的承诺见鬼去。她托朋友给鼓手捎过去一封信,信里对鼓手破口大骂一通,她诅咒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不会放过他,一旦他成名了有钱了她马上会起诉他,带着孩子闹得他鸡犬不宁,但是他无论有钱没钱都必须得给她和孩子生活费。鼓手一直都籍籍无名,一直没有钱当然也从没给过母子一点儿生活费,少女还是得一个人咬紧牙关克服种种艰辛抚养起孩子。
直到那孩子6岁时,他的母亲终于找到一个真心待她也肯接受她儿子的男人,在成为了单身未婚母亲那么长时间之后她第一次披上了婚纱。婚后,她和鼓手的儿子随了继父的姓氏,男孩学拉大提琴也是听从了继父的建议,在接下来15年的婚姻生活中,这对夫妇先后给男孩添了4个妹妹,男孩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们感情甚笃。在他19岁的时候,他被一位音乐制作人相中,和另外4个男孩组合成一个将高雅的古典音乐通俗化演艺的乐团,制作人将乐团推向了市场。经过商业化的运作,乐团在世界范围内大获成功,非议也随之而来,乐团被批评演奏技术不够高超,古典结合现代也媚俗得很,但是乐团的粉丝对这些批评持有不同的意见——技术不好?可是他们演奏时努力认真啊。风格迎合大众?迎合大众有什么不好,我们就是喜欢,存在即意义,你们这些批评家太脱离大众了。
对于乐团的粉丝们来说,他们是5个多么可爱的男孩啊,笑起来那么迷人,他们装饰了她们的梦。在粉丝们□□的支持下,乐团推出的演奏专辑成为了世界上最畅销的专辑之一,他们的演出也是最受欢迎的演出之一,乐团的每个成员也相应地获得了可观的经济收入。房东的外孙用自己在乐团第二年所挣得的收入在伦蒂尼姆买下了一栋宽敞的高档公寓,他第一年挣得的钱用来给乡下老家的父母和妹妹们买别墅。没有工作时,他就和自己的女友还有朋友们待在公寓里玩乐。有一天,他接到外公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外公想让他给外公一对老朋友的女儿当在岛上留学期间的监护人。他一口答应了下来,他小时候就见过外公的这对老朋友,在外公家里闯了祸被惩罚时他们会帮他求情,他们友善而正派。但是现在,他只依稀记得他们叫什么,他们其他的情况他一无所知。
为了增进彼此的了解,安排好各项事宜,他与对方交换了各自的电子邮箱地址,几十封电子邮件来往过后,一切都商拟落定。为了接机时更好相认,他把自己的照片发给了对方,不是他作为一个名人所拍的那些乐团宣传册和海报上的照片,而是一张他作为一个年轻的普通人的普通照片,他告诉对方他日常生活中的样子和那些海报杂志上的样子相差太大了,这张照片比他们在网上所找的那些照片更能显出他真实的自己,Eileen可以凭着这张照片一眼认出他,而且照片上还印着他的全名——Jake William Smith.。他也得到了那个小姑娘的照片,知道了她叫Eileen Chang,因为父母和她都不信教,她没有什么带有宗教性质的名字。一个月后的某个休息日,他拿着写有她名字的接机牌站在了机场的通道上,等着接机牌上那个名字的主人出现后把她接回家中。
此刻,在通往公寓的道路上,女孩坐在他的车上和他的女朋友谈论着他所在的乐团,气氛愉快而融洽,他感到对于他们双方今后的相处来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所以,认真点,你们团里谁最帅?”
“不是刚才回答过了么?就是在下。”
“就我个人的审美而言,”Olivia严肃地开了腔,“最好看的当然是正在开着这辆车载着我们的坐在前面的这位司机。”
Jake头向后转,给了Olivia一个飞吻。“司机愿意为您效劳!”Jake的语气像是自己在为一位女王服务,Olivia欣然接受,爱翎看着他们默默地翻了一个大白眼。
“但是呢……”Olivia话锋一转,“你可能会喜欢Harry或者Justin,像你这么大的小女孩都喜欢他俩。”
“那可不一定,或许我就是那个意外呢。”
“你喜欢那种毛茸茸的小动物么?”Jake不知所谓地问了一句。
“当然,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那你一定会喜欢Harry,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毛茸茸的小动物。他的眼睛特别大,有一头蓬松柔软的卷毛,他的形象特别有小宠物的感觉。”
“不就是给人感觉很可爱嘛,我可能会喜欢他,但不是那种“哇,帅哥,长得真好看,我喜欢”的感觉。作为一个女孩子,我对可爱型的男孩长相不怎么感兴趣,我想讨论的不是这种类型的外表。我可能会带着女人的母性喜欢他,像女孩子小时候 喜欢布娃娃那样。你们团有那种长得让人当心一击,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惊艳的帅哥么?就不是可爱的,就是帅,比如说年轻时的Leonardo,大众的梦中情人,看到他就特别想和他谈一场恋爱,我想讨论的是这种类型的男孩。”
“很多小女孩都想让Harry做她们男朋友啊,他也是“看到他就想和他谈一场恋爱”型啊,他可是我们团最受欢迎的人,粉丝最多,人气最高,带着性幻想爱他的人只会比带着母□□他的人多。”Jake轻轻摇晃着头,温和地似笑非笑地反驳爱翎。这个小女孩这么快就否定了他们团里最受大众宠爱的一位成员,Harry从16岁出道时就已经是风靡全球的sex symbol了。“不过,你要是喜欢金发的话,Justin倒是金发碧眼,和Leonardo一样。”Jake向她介绍起了团里的另外一个人。
“我说的像Leonardo一样又不是指头发、眼睛的颜色和他一样。我是指脸型啊,脸部的轮廓啊,是Leonardo年轻时那种比较秀气柔和的类型。要是长得像曼联的鲁尼那样,金发碧眼也没用。重要的是脸部骨头、肌肉的构造,不是头发、眼睛的颜色。”
Jake和Olivia沉默了几秒。
“Justin和Carl算是Leonardo那种脸吗?”Olivia嘀咕着问Jake。
Jake皱着眉,摇了摇头。“Justin应该不算,他的脸又圆又小,看起来还是可爱多一点。Carl以前的样子可能符合Eileen的要求,不是 Leonardo那样的脸,但是算得上秀气的长相,可惜现在他改变造型了,留了胡子,去掉了刘海,剪了寸头。前两年的时候,总是有人说他长得像 Justin Bieber,说他是“拉小提琴的Justin Bieber”。你觉得Justin Bieber的长相讨你喜欢么,Eileen?”
“不喜欢也不讨厌。其实我觉得他长得挺普通的,没有让我有惊艳的感觉。”
Jake和Olivia扑哧一笑。
“你的审美还真刁钻,别人喜欢的你都不喜欢,我认为我们团没有让你产生惊艳之感的那种脸。”
“其实吧,看着你的脸我对你们团其他人的长相也没报多少期望。”
“谢谢你的恭维。”
“只是勇于表达自我观点。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团总共有5个人,我现在知道了4个————长得像小动物的,大眼睛,卷头发的Harry;金发碧眼,脸又圆又小的Justin;以前长得像Justin Bieber,现在留胡子,寸头的Carl;刘海快要盖住眼睛,头发乱糟糟,瘦得脸颊都凹下去的Jake。那么,剩下的最后一位是谁?”
“Phillip,他叫Phillip,他是混血儿,他妈妈是波斯人,他长得也有点西亚风情,特别是他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波斯人的眼睛,非常漂亮,很多人见过我们的人都说他是团里最帅的男孩,我也认为他是最好看的。他也是我们团演奏技术最好的人,他会弹钢琴,吹单簧管。”
“那完了,我对波斯人的长相也不感兴趣,你们团对于我来说是帅哥荒漠,没一个我感兴趣的。”
“我对此表示遗憾,我要向您道歉,我们团太难看了,没有能让您感到惊艳的脸,对于这件事情实在是很抱歉。”
“我接受。”
“哈”Jake发出一声充满调侃又带着善意的嘲讽。
爱翎不去理会他的那声嘲讽,反而接着兴致勃勃地问他和这个团里关系最好的是谁。
“告诉我,他是哪位?”
爱翎的监护人是一位名人,这位名人身在一个著名的乐团,对于有名望的人或事物产生好奇心想一探究竟是人性中可无伤大雅又可隐隐作恶的本能。在这种无法抗拒的本能驱使下,爱翎像一个报道名人明星生活的记者那样对Jake说出了这个Jake在真正的记者那里听过无数次的问题。这让Jake感到有点突然,在乐团成名的早期,他回答过无数次这样的问题,“在团里,你和谁的关系最好?”“男孩们,你们都是怎么认识的?对于彼此的第一印象是怎样的?”“在团里谁是那个最可靠最值得信赖的人?”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在重复的提问和重复的回答中,Jake对于此类问题渐渐变得麻木,答案被他机械地不带任何感情地从嘴里说出来,直到采访者们意识到这样的问题已经不能使喜爱乐团的粉丝和关注名人生活来消遣的那些人产生任何兴趣,采访者们才停止了对这些问题的提问,转而开发了另一类让乐团成员们回答到麻木的问题。现在,穿越时间的重重迷雾,这个问题再次回响在他耳边,面对这一次不期然的重逢,Jake一时有点恍惚。他迟疑了一下,时间没有很久,然后就像回答一个娱乐八卦记者的提问那样周全而又得体地应付了这个问题。
“我跟团里的每个人关系都很好。”
爱翎可不这么认为,她感到这是一个让他有点难为情的问题,他微妙的迟疑令她对Jake与乐团成员之间的关系是否真如他所说的那么牢固产生了疑问。他居然要想一下才能回答这个问题,如果关系真有那么好难道不是立刻就能明说的么?哎呀呀,这个团里成员们之间的关系是很复杂的。不过,哪个乐团的内部关系不是无法言说的呢?爱翎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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