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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牛娃
像往常无数个周六一样,夏之言刚吃完早餐,还没来得及洗昨天的碗就被老妈赶去放牛。
村子里养牛的已经不多了,大部分人家里的劳动力要么种田种地上山捡柴维持家里日常开支,要么就外出搬砖补贴家用,仅有的牛都是各家的小孩在放。他家的牛是黄毛母牛,夏之言给它取名阿黄,他每次放完牛都会带阿黄去河边玩水,所以阿黄可以算是村里最干净最好看的母牛了。
这边夏之言刚牵着阿黄走上碎石子铺的马路,住在马路边的宋息怠便仿佛和他心有灵犀般,牵着他家的黑牛出了门。两人隔着马路笑着打了个招呼,宋息怠便在不远处慢慢走着,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慢,似是在等夏之言。
“二娃子又和息怠去放牛啊~”大舅妈从大门口泼出一盆洗菜水。
夏之言差点被溅到,但也不恼,笑着道:“是啊,趁着还没出太阳,凉快!我家阿黄娇气得很,天一热就不肯出门。舅妈还没吃饭吗?”
“是啊,你那短命鬼舅舅昨晚在家里打了一夜的牌,半夜留人吃饭,把家里搜刮的一片菜叶都不剩了,还得我一大早去地里摘了一把生菜。这不,刚炒完菜。”大舅妈嘴里尽是嫌弃,眼里却全是笑意。
“那你们快吃饭吧,冬冬才五岁,怕是要饿着了。”其实是阿黄有些不满了,蹄子在石子上磨来磨去,发出沙沙的声音。夏之言不敢让宋息怠等的太久,忙道“我和宋息怠去放牛了。”
冬冬是大舅妈的孙子,大舅妈的儿子和儿媳都在外地打工,冬冬自断奶后就一直留在家里,大舅妈对这个唯一的孙子宝贝的不行。
“去吧去吧,顺带帮我去田埂上摘一把青椒,中午用来炒肉。”
夏之言应了一声就牵着在一旁磨蹄打虫的阿黄追上宋息怠的脚步。宋息怠家的牛是只黑色的大水牛,非常壮,各家春耕犁田的时候,他家的阿黑是首选。
两人两牛,一前一后,不做任何交流,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两人磨合了十年的默契。
现在已经是四月末,早稻已经插秧完毕,视野里绿绿的一片,让人非常舒服。露水挂在小草上不愿滴落,阿黄和阿黑一路走一路吃,咀嚼的声音混着宋息怠的口哨声,格外好听。
走了十分钟,终于看到了一片没有种早稻的田,田里嫩绿的草和一片一片的紫色草子花没过了夏之言的短雨靴,他把手里的小木桩插进带着芳香的泥土里,将阿黄的牛绳绕了好几圈绑在木桩上。
“阿黄啊,这边的草你随便吃,你言哥我绝对不收你一分钱!那边的水稻你可千万别吃啊,那是三大爷家的田,你要是吃了他家的水稻,三娘那个泼妇非得骂我两条街不可。”
夏之言对着阿黄碎碎念完,把自己乐得不行。找个平坦的田埂就想一屁股坐下去,结果硬是在半路被一个小板凳截了胡。
“露水还没干,裤子会湿,说了很多遍放牛带个小板凳,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宋息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脸有点黑。
夏之言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橘子扔给宋息怠:“那是因为我知道宋大哥肯定会给我带嘛~”
宋息怠脸色微缓,用左手接住橘子,右手将另一个木板凳挨着夏之言放好,坐了下去。
春风轻拂,青草微动。夏之言低头看着手中李碧华的《青蛇》,他特别喜欢看小说,什么风格都接受。宋息怠发现他每次来放牛带的书都不同,有时是余华,有时是李碧华,有时是莫言,甚至还有南派三叔的,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书。
风吹过来,吹得夏之言的碎刘海糊住了眼睛,他用手拨至耳后,又一阵风来,如此循环。宋息怠看得有点呆,夏之言很好看,白净的脸,好看的唇型,高挺的鼻梁,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格外撩人。
看着看着,宋息怠不禁难过起来。他第一次见到夏之言时,他七岁,夏之言六岁。那时夏之言他爸夏东/突发精神病,杀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家里的房子和存款全都赔给了死者家属。夏东也被关进了县精神病院,强制进行治疗。
夏之言的外公外婆在他三岁时就撒手人寰了,除了一套带院子的两层楼房什么都没留下。夏之言他妈宋天华带着他回到宋家村时,房子已经一年多没住人,潮湿的一楼透着一股霉味,宋天华要打扫卫生,只好把夏之言暂时放在宋息怠家。
“言言,妈妈去收拾房子,你在这里和哥哥玩好不好?”宋天华摸了摸夏之言的头,眼里透露着疲惫,语气却异常温柔。
夏之言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眼前的漂亮哥哥又看了看妈妈,点了点头。
宋息怠没有带过小孩,只觉得这个小孩乖乖的,嘴里还不时冒出一句“哥哥”,真tm可爱,比自己那几个远方亲戚家的熊孩子不知道可爱多少倍。忍不住抱了又抱,只差没一口亲上去。她妈被他逗得乐不可支,他笑,夏之言也笑,一时小小的平房里冒满了幸福泡泡。
“宋息怠,你是不是缺心眼啊,名字里这么多心。”夏之言清脆的声音将他从远久的思绪中拽了回来。
“……”
夏之言乐了。
宋息怠看了看他:“也没见你话少啊。”
“……”
夏之言吃瘪,不禁有点郁闷,说话真特么噎人……
太阳逐渐溜出天际,草上的露珠不得不挥别那一抹绿。夏之言看了一会儿阿黄阿黑轮流甩尾巴大表演,收起小说,站起来伸了个自认为不丑的懒腰,出声道:“得了,太阳要上天了,回家写作业去了!”
给大舅妈摘辣椒,拔木桩,牵牛绳,一气呵成。
宋息怠又吹起了口哨,依旧是来时吹的《潇洒走一回》,夏之言合着口哨声唱了起来。
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
聚散终有时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拿青春赌明天
你用真情换此生
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
何不潇洒走一回
清晨九点钟的太阳还不晒人,很暖,宋息怠回头看了一眼牵着牛唱着小曲的夏之言,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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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那边“打虫”就是“发脾气”的意思啦,我真的是个懒癌写手,文笔不好,故事也没什么新意啊~
昨晚失眠,两点多都没睡着,就想着去百度一下伴奏中带有二胡的歌,结果就循环了好久的《潇洒走一回》~
啊~东/突竟然是敏感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