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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秀bg
年少被父母抛弃,被师父捡回坊,师妹们都爱云裳,我却单修冰心,而且我刚过了高级弟子试炼没多久,师父就接手了忆盈楼,不到一年,忆盈楼就改名为七秀坊,还专门划了一块地给二师祖的弟子们。虽然师父师叔们不让弟子议论,但谁不知道她们看不起外坊,经常说外坊只会跳舞玩乐。但是师父偏偏想要让我去这样的内坊,她说二师叔常年待在宫廷,七师叔浪迹江湖,没人可以继续教我。可是我才不想去呢!所以我在师父决定把我送入内坊的当天晚上就跑了。没想到,这次离开,会让我遇到躲不过度不了的劫。
带了路引和盘缠的我一路接赏金单子倒也不愁吃穿,还在枫华谷捡了一只小白猫,异瞳,据说是西域那边的物种,好像是大食国传过来的?听专门负责对外采购的师姐说,这种猫特别娇贵还都是有主的,不能抓老鼠,每顿饭只能吃小鱼干,还要特制的从明教或者大食购入的,中原的鱼干是万万不会吃的,真是太难养了。
虽然如此,我还是带着它上路了,没有特制的鱼干,只能每天试着喂自己吃的饭,居然也能够吃下去,这让我对带上它的不满更少了。只是,明明每天晚上我好好的把他安放我床头,等到早上醒来却总能发现它窝在我身上。
猫很通人性,最初我随意起了个小白,被它闹了好久,最后改成了逐云,谁让它最喜欢追着白色的毛球跑的。而它也并不怕血腥,每每我杀人的时候,它都会安静的在旁边看着,有敌人想要打它,它也可以很灵巧的跑开。渐渐的,我开始意识到,这个猫可能并不简单。
我回了一趟秀坊,见到了师父,制止了逐云的抵抗把它交给了师父,师父说,这是明教低级弟子,幼年期会有一段时间变成猫,等到变回来,就可以成功进阶为中级弟子了,而这一段时间,也是明教中级弟子的试炼阶段,如何在变成猫的情况下活下来,活到变回去的时候。说完,师父再次让我留下来,承担起大师姐的责任。我知道,作为师父的第一个徒弟,也是七秀坊第一个通过高级弟子试炼的人,合该成为首徒为掌门分忧。可是我不想。我想要像小七师叔那样在江湖上闯荡一番,再回去教导师妹。当我这么说的时候,师父沉默了许久,却允许我走了。
虽然有些不安,但我还是又告别了师父开始闯荡。七秀是我的家,但是一味地待在那里会让我的双兵变钝。何况,我从未涉及过江湖。虽然知道了逐云本来是人,日子也没有什么差别,只是我可以更加放心的喂他汤饭了。师父说,明教的弟子试炼要比七秀的早很多,秀坊多数在及笄前后试炼,我早了点也不过豆蔻才通过中级试炼,双十过的高级试炼,而明教却是总角之年就要开始,待到幼学还未能进入试炼的话,便要成为外门弟子了。因而我也没当回事,就当多了个不会说话的弟弟。
在长安,我遇到了一个书生,相识于医馆的一场乌龙,回去时却发现恰巧是隔壁新搬来的那户人家。听他说他是来赶考准备明年科举的学子。他很好,虽然不会武艺,可是对我真的很好很好。谦逊而有礼,内敛而羞涩,特别是逗弄的时候,耳尖通红,还会别开脸不敢见我,和逐云被逗弄时一模一样。
我时常想着,等他考完,就带他回秀坊,最好带着逐云一起,住下来。我练剑,他读书,逐云晒太阳,多好。
只是没想到,原来他也是接了单子要杀我的。也对,毕竟我碍了那么多人的眼,而恋人,是最容易下手的对象。当我以为我要死了的时候,最后想起来的居然是,逐云还没完成试炼,该怎么办?面前的小白猫变成了人,异瞳,白衣红披风,兜帽,卷发,我的逐云。他杀了书生,救了我。我不知道是该欣喜他早已完成任务,还是该惶恐他该走了。
他把我送去万花谷救治,然后戴上兜帽匆匆离去。走之前,他说,他舍不得我。他说,他完成任务就回来。他说,他会带我去看三生树。他说,他会娶我。
可是我知,他不会来。
哪有刚刚好出现的小猫,哪有刚刚好的英雄救美,哪有刚刚好的动心。明教接单,接的不会只有杀人,也不仅仅只是伤身。七秀坊主弟子的身份让人顾及,却也不会太过顾及。不能杀了,便伤心,伤情,令其退却。何况,下单的还不一定是谁呢。明教想要重返中原,首先需要盟友,而七秀这个与许多门派都有联系又没有称霸武林可能性的门派,自然是首选。而麻烦快要成为盟友的势力完成指定任务,既是委托,又是考验,不是么?可惜即使我想通了一切我也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了。
我回到了秀坊,自请成为教导师姐,每日在忆盈楼下指点新入门弟子练功,听闻明教新出了一个天才弟子,也毫无波澜。日子慢慢过去,竟也过得不错,虽终生未婚,可是,却什么都尝试过。而立之年收了一个弟子,好像师父当年一样教导她,看她经历战乱,同我一样受伤,不禁感叹万分,也彻底放下了。
当初的事情,师父是阳谋,也不过是看穿了我只是在叛逆期而已。我相信,如果我当初坚持等他,或者去信到明教,定能见到他。可是我不敢。年少不懂情,等我懂的时候,十几岁的差距让我望而却步。那些所谓的阻碍,也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借口而已。何况,这段时光,从头到尾,都充满了谎言。
三十五岁那年,听说明教那个天才弟子,在张巡将军的带领下,死守雎阳十个月,最终力竭而亡。是夜,隔了十四年以后,我再次为他哭了出来。若我当初没有畏于年龄,是否如今我可以同他一起慷慨赴死?
我知,我不能。他有责任,我也有。他需要带领明教弟子暗杀将领,我需要不断培养七秀弟子上阵杀敌。但我,还是放纵自己,哭了一夜,梦里,那个少年还在对我笑,冲我撒娇。
第二天,继续教导弟子。形式越来越紧了,作为快速治疗与群体攻击的好手,七秀万花五毒长歌总是供不应求的,哪有更多时间去想其他的。
只是在教导间隙,我时常遗憾,再未能见那个叫陆云逐的明教一面,未能给他一条,我偷偷做了很久才做出来的小鱼干。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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