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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晏国,庆元二十三年元宗皇帝驾崩。三皇子楼辄尊遗诏继位,改年号为宏,人称元宏帝。面上虽是如此,可朝政之上的生杀大权却尽悉掌握在当今太后肖氏手中,元宏帝不过是傀儡一只。
而先前犯了事被先帝贬至国境边疆带兵抵御蛮族的二皇子楼暨南因护驾有功特封为镇国亲王,撤去罪名回京建立亲王府。当时的二皇子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人,却手握重兵,披甲上阵,硬生生打出了名号。
大皇子楼煜则因逼宫未遂,被前来救驾的二皇子等人一并拿下,与其同党南方边姓一族打入大牢。楼煜本人判于死刑但因元宏帝怜悯念及兄弟情谊而给予缓刑,至今仍囚禁于大牢之中。
边姓一族则废除历代官职,参与谋反之人当场诛杀,剩余老小或贬至庶民流放边疆更甚则沦为奴隶。
继元宏帝登基已有一年时光,这一年里元宏帝并无大小功绩,可百姓安居乐业便是好结果,也无人能掀起风浪。只是这一年他的实权不断被肖氏夺取,如今也只是空有名号罢了。起初肖氏也只是拿皇帝还小做借口,出现于朝堂之上美名曰愿辅佐一二。现在却已是明目张胆的将元宏帝赶下了台,自己坐在那夺目的龙椅之上垂帘听政。
京城亲王府刚刚落成不久,家具下人都在填充之中。四季变换不停,不知觉已是初秋,街道两旁的树木花草也开始渐渐泛黄。而亲王楼暨南近日却听说边家一行人在流放途中有人企图逃跑,恰巧被京城一个奴隶主抓了起来。
在城内一处偏远阴暗之地,一批人马在这里缓缓停下。
一个莫约四五十岁的男子,从屋内出来亲自迎接这个大金主。他是这里的奴隶主,此时他正毕恭毕敬的低着头,对一位年纪轻轻的人边引路边开口道:“王爷,这边走。听说是个逃犯所以特别关起来了!是要如何全凭王爷吩咐。”将那人引至一个牢笼前,奴隶主停下脚步指着笼内的人:“就是他!”
在房间的角落里蹲着一个衣裳破烂,发丝散乱不停发抖的少年。见有人过来他便将本埋在臂弯里的脸稍稍抬起了一小点,露出一双黯淡的眸子撇了牢笼外的人群一眼又低下头去。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此时污渍斑斑,青青紫紫的大小伤口也是颇多。
“啧,不是说是女人吗?怎么是个男的?”被簇拥在最中间的人似乎有些不满的开了口。
那领头的奴隶主听到不由得心底一凉,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王爷有所不知啊,那个女的反抗的太厉害被看管不留神打死了!便就只剩了这个男的,王爷可还要买他?小的可以算王爷便宜点!”
男子微微皱眉,沉默了两秒对着身边的人开口:“本王不缺那点钱,纵使只剩一个也给我带走。魏敛,去付钱。”
被唤作魏敛的近卫接到主子指示,点了头走向奴隶主:“再选几个能干活的,跟他一起送到亲王府上,别走漏了风声。否则……”
“是是!那是自然!请王爷放一百个心,小的亲自操办,定会谨慎!”奴隶主嘿嘿一笑,收好魏敛递来的钱袋。上下掂量一番,满意的收到了袖中。
为首的人不屑的瞥了那奴隶主,心底不由一抹冷笑,转身离开。
蝼蚁之辈,无外乎此!
待那一群人离开口,奴隶主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扯着袖子抹去脑门上的冷汗。又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给自己顺气。
“老大,那到底是什么人啊?年纪轻轻好像是个大人物啊!”一旁看守的人十分好奇的凑上去。
奴隶主看着看守沉声道:“闭嘴吧你!哪儿那么多事啊!那位是这次新皇登基的大功臣,当今圣上的哥哥!那个传闻凶残非人的镇国亲王啊!要是得罪了他,便洗干净脖子就等死吧!”奴隶主说着眼神飘向了牢里蜷曲在角落的少年道:“也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要那个边家的逃犯?唉,也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死了爹妈,现在就要落到亲王手上了,啧啧啧……”
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
在牢里的这个少年名为边卿,如今已十五岁了。一年前还是大家族的小公子,是家里的宠儿。集千万宠爱于一身,被保护的就像温室里的花朵一般。娘疼爹爱兄姐宠着,对家中重事一概不知。可往往越幸福的人,坠落之后就越悲惨,就如同现在一样。就是因为某天一队士兵突然出现,论定他家一族是叛国贼,才让他的幸福支离破碎。那群恶魔当即绞杀了府中包括父母兄妹在内的五十人。他亲眼看着兄长被那些恶魔挑筋断腿,亲眼看着姐姐被活活打死……
所有,所有人都被残忍的处刑了。可为什么独独留下他一个人?为什么不把他也杀了?为什么还要让他与那些他根本不认识的人一起流放?为什么还要让他活在这世上?
边卿将手臂缩的更紧,将头埋的更深。紧紧的捏住掌中的那个小荷包,那是发生惨案前一个时辰母亲给他的。那个时候还不知道马上就要发生惊天的变化。母亲那温柔的脸庞就算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边卿依旧历历在目。里面不是什么真金白银,里面只是几颗乳白的奶糖,只是满满的爱。他现在只是想找点那根本不存在的安全感。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边卿便被套上了乌黑的头罩同几个奴隶一起被带走,塞进马车送进了亲王府中。
“王爷,人带来了。”魏敛领着被绑住的边卿带到楼暨南面前,让边卿站好后退至一旁。
楼暨南绕着边卿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在他面前站定。好像确认了什么似的,两根手指摩挲着下巴缓缓开口:“还真的是个男人啊。本以为是女人的话还能侍寝,找点什么乐趣也就罢了。但要你这个男人做什么呢?”
听到楼暨南的话,边卿心头一惊浑身霎时冰凉,不敢抬头双眼怔怔的看着地面,长发自肩头垂落遮住了他的面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开口。
“不过……”楼暨南看着边卿接着开口:“听说也有满是男人的那种花天酒地的地方?你觉得怎么样?只要稍微张开腿就不用挨打挨饿,很容易吧?”
边卿此时已经是完全的怔住了,脑袋垂的更低。身子好像被一盆冷水从上面浇下,凉的彻底。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好像要蹦出来一般。
“怎么样?嗯?”楼暨南贴着边卿的耳朵轻声轻气。
本就被吓得不轻,这会儿对于边卿来说就像蚂蚁在那儿爬一般,十分不好受,不由的一愣在大脑当机下开了口:“不要!我……”
不等边卿把话说完,楼暨南就一手掐住了边卿的脸强行掰过来,迫使他面对着自己,狠狠瞪着他:“不准顶嘴!也不准反抗!你只是一个奴隶,不要对你的主人大喊大叫。卑贱的东西!”
吼完楼暨南一把甩开了他,边卿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垂着脑袋瑟瑟发抖,身子依旧冰凉的彻底。头也不敢抬,牙死死咬着下唇。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地面,眼眶与鼻头不自觉的开始发红。
楼暨南十分满意边卿这个害怕极了的表现,嘲讽的勾起嘴角:“很遗憾,本王可没有那种兴趣。好好做你的活,别让我找到机会把你卖到那去!”说完又看了边卿一眼,眼中尽是不屑。转身对着边上的魏敛淡淡道:“把他带走。”
得到命令的魏敛提起边卿的后领,向楼暨南弯了个腰,退出房去。
边卿兢兢战战的被魏敛带回奴隶呆的杂屋里,魏敛离开前还意味不明的看了边卿一眼,好似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得到释放的他找了个角落,再一次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臂弯。泪水不争气的从眼眶不断掉出,打湿了刚刚换上的新衣裳。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不为什么杀了他?那就是外头传言中的镇国亲王,看起来比自己也打不了几岁,怎的眼神如此凶狠。明明有着那么好看的相貌却是个恶魔,那么令人恐惧。他该怎么办,好想离开这里,好想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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