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星号(GL)

作者:易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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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馆里的盗窃案


      凯弗特丹是欧洲大陆上的一个港口城市,这里每天有数以百计的船只停泊、中转和启航。居民大多以渔业为生,也有部分人在船公司的远洋轮船上做水手。这一行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职业,那些远航归来叼着雪茄留着络腮胡子又满口脏话的人,会告诉你想要在大海上讨生活,可远远不是坐在咖啡馆里喝下午茶那么轻松愉快的事情。
      哦,说到咖啡馆,在凯弗特丹倒是有那么一家很不错的所在。镇中心的大道往东,门牌号是717的,门口有一个装饰了夜晚会发出五彩闪光灯泡的招牌那一家,能够做出让你百吃不厌的点缀着整颗草莓的奶油蛋糕,名字就叫做:马克杯咖啡馆。
      很奇怪的名字,不是么?大家都知道,马克杯是不能用来喝咖啡的,它太大了,不过不要紧,世上的事情谁又能说清楚呢?就像在“马克杯咖啡馆”里,除了有香浓的咖啡和美味的蛋糕,以及秃头的老板和肥硕的老板娘,还有一个新来的女侍者,名字叫做艾琳。当然当然,这没有什么特别的,叫艾琳也并没有什么不妥,我要说的是,这个艾琳,可曾经是凯弗特丹镇上有名的女扒手。
      噢噢,请不要把你的眼睛睁得太大,是的,我用的是曾经这个词,毕竟现在她已经不是了。现在我们都称呼她为,女侍者——艾琳。至于你问我她现在是否还偶尔从事那项极具挑战性的行业,这个我们都不得而知。可是如果你要是问我咖啡馆的老板为什么要雇佣她,我倒可以给你一个很准确地答案:因为——便宜。
      艾琳本人为什么金盆洗手改邪归正这一点没有人知道,可是凯弗特丹镇上的扒手头子“沙皮狗”杜鲁斯对此可是咬牙切齿。因为艾琳的退出让他少了很大的一笔生意,那个喜欢喝新酿啤酒的姑娘除了有一头像五月的麦田那样金黄灿烂的长发,还有着难以想象聪明的大脑和极其灵敏的身手。那些初来凯弗特丹不明情况的客人往往被她美丽诱人的外表所迷惑,然后在不知不觉间,他们的钱袋就会莫名其妙的瘪下去。事后他们总是破口大骂,可是假若哪个人能够抵挡得了那一点点诱惑,也许事情就不会发生。人总是不愿意寻找自身的错误,那些自大的绅士尤其是。
      艾琳得手后的战利品有相当大的一部分要交给“沙皮狗”杜鲁斯,用来让他打点警察局里的那些肥头大耳的穿黑制服的家伙,从而在偶尔的失手时能够不用吃太多的苦头。当然,杜鲁斯会明目张胆的从中扣下一笔叫做保护费的金额,至于他究竟能保护艾琳什么,这个没有人能说出来。这一点不会让人舒服,也许就是艾琳厌倦了那种生活的原因。
      艾琳的退出使得杜鲁斯捉襟见肘,因为在整个凯弗特丹,其他所有的扒手加起来的战绩,也许都不如那个金发的姑娘多。他连每天早晨睡醒之后喝咖啡的钱都要算计着花了,这对杜鲁斯来说是难以接受的,所以,他打算引诱艾琳对着咖啡馆的客人出手,从而再一次把她拉下水。对于偷窃成性的人来说,禁得起诱惑的,毕竟是少数。
      于是在这一天的午后,马克杯咖啡馆里进来了一位衣着考究的绅士,戴着缠了宽丝带的黑呢礼帽,三件头的西装,里面的小翻领马甲上,挂着一条金光灿灿的怀表链子。
      下午的客人不多,整个店堂里只有三五位客人,悠闲而慵懒的看着外面的街景。三位女侍者靠在吧台的外面在低声谈论着上午发生在后厨房的趣事,时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艾琳也在她们其中,另两位单纯而质朴的女孩并没有排斥她,也许是她身上那种由内而外发散的光芒掩盖了以前那些劣迹的气息,除了老板娘在钱箱上多加了一把锁之外,这个咖啡馆里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发生任何不同的事情。
      那位客人进来的时候,帽子扫到了玄关那里挂的风铃,发出丁丁当当的声音,所有的人便一起抬头去看他。别人眼里的,也不过就是一个有些档次的普通来客,而艾琳却习惯性的,瞥到了来人的裤兜里鼓鼓囊囊凸出来的,钱夹的棱角。
      这让她反射性的站直了靠在吧台上的身子,另外的两个女孩以为她要去招待新来的客人,乐得清闲的继续她们刚才的话题。而艾琳看了看她们,有一点犹豫。但是工作总是要做的,她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深吸一口气,向着那位体面的绅士走了过去。
      “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艾琳的脸上浮起一个略带僵硬的笑容。走近之后,黄金的表链又刺激了一下她的眼睛。
      “有什么好的推荐么?”那位有着瘦削双颊的绅士侧抬起脸,似笑非笑的望着艾琳。
      “哦……是的。当然……我们这里有整个凯弗特丹最好的……嗯,特别烤制的奶油蛋糕。”艾琳的手心里出了一层汗,她在极力压抑着那个念头,由是说话也有些费力。
      “是么?那倒要尝一尝了。”
      “当然……如果要配上本店独有的……哦,秘方研磨的咖啡的话,将更有一番特别的滋味。”
      “好的!”那位绅士似是有了很大的兴趣,“就按照你说的,蛋糕,还有咖啡。”
      “请稍等。”艾琳微微弯了一下腰,低头快步从那位客人的桌前离开,走到吧台对着里面的迈克交待了客人所点的东西之后,转过身背靠着吧台的边沿,努力的平息着心跳和杂乱的念头。
      她来这个咖啡馆工作已经一个月了,昨天刚刚领到了第一份薪水,这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通过正当的劳动获得的收入,自然是非常看重的。而这一个月以来,也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客人,她都没有动起那个念头,不知道这一次是为何,突然有着这么强烈的冲动,也许是那个钱夹的棱角刺激了她,而她知道,这是不可以的,她必须克制这个冲动,特别是在这个时候。这太可怕了。
      “艾琳,艾琳?”
      迈克的叫声打断了她,并用托盘的边,推着艾琳的背。艾琳猛地回过头,倒吓了迈克一跳。
      “嗨,你怎么了?”
      “没,没有,没什么……”
      艾琳接过放好蛋糕和咖啡碟子的托盘,脸色有点苍白的往客人那里走去。
      “她怎么了?”迈克问着另外的两个女孩,她们对视了一下,都摇了摇头。

      还没等这三个人想明白,客人那边就传来了咆哮的声音,刚才还温文儒雅的绅士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头暴怒的豹子,死死抓住艾琳的手腕,眼睛里面射出的光几乎要把她吞下去。
      所有人的视线都往那里集中,听到了声嘶力竭的怒吼:
      “你想干什么??你这个下三滥的贱货、婊子!!你的手怎么会伸到别人的口袋里??别以为我是好骗的,叫我来教教你怎么做事吧!!你瞒不过我,我早就看出你不怀好意了!!”
      恶毒的咒骂从那张刮得干干净净的嘴唇里喷出来,艾琳愣愣的看着他,好像被老鹰抓住的鸡雏,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哦~~上帝!!!!”迈克哀叹一声,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恐怕我们得要跟艾琳说再见了。”
      话音未落,老板娘那浑圆的身体就从后边“滚”了出来,是的,是“滚”出来的,然后又径直滚向了事发地点。
      “听着!!马上叫警察来!我要让警察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丫头!否则我会让你们好看的!我不会罢休的!你们以为事情这样就算了么?”
      “好的好的,先生,请先不要发怒,我们马上就去叫!”老板娘摆动着她那拥有胡萝卜一般壮硕指头的胖手掌,并且转头吩咐着:
      “迈克~~去叫罗斯警长来!他现在应该就在街头转角那里,快去!”
      吧台里的迈克有些迟疑。
      “快点去呀!你没有听到我的话么?”老板娘不耐烦的催促。
      “好,好的。”迈克只好跑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无奈的朝艾琳耸了耸肩膀。
      此时的艾琳也似乎有点回过神来了,她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懊恼不已,几乎是难以控制一样,下意识地就对那个镶了小牛皮边的钱夹伸出了手。老板娘还在对那个狂怒的客人极力的赔礼,而那个人似乎也平静了一点,松开了抓住艾琳的手腕,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过,他执意要等警察来裁决这件事。
      当然,这也是杜鲁斯交代好的,让他把戏演到底。警察把艾琳带到警局之后,再由杜鲁斯扮演拯救者的角色,从而让艾琳对他感恩戴德,以后也就能事事听他摆布。此时的杜鲁斯就藏在街对面的裁缝店里,谨慎的窥视着这边的动静,嘴角边露出了一丝狞笑。
      只是,他的那件灰褐色的外套出卖了他。艾琳无意间转了一下头,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又看看眼前的那个人,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好人做不成,索性恶人做到底,艾琳把戴在头上的侍者头巾一把扯下来,趁老板娘还在跟那个人纠缠,找准时机,夺门而逃!
      身后传来尖叫和怒吼的声音,艾琳在温斯坦丁大街上飞快的奔跑,那金色的长发顺着身体的摆动而荡起诱人的光泽,轻盈的步伐很容易的就把追赶她的人甩在了后面。
      “等着吧!你跑不了的!我迟早会叫你知道,你要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那位气急败坏的伪绅士粗鲁的声音随风传来,艾琳只是轻蔑的弯了一下唇角,丝毫没有多做理会,毫不迟疑的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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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咖啡馆里的盗窃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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