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青羽染

　　楔子

　　想到总司先生，就会想到春天。
　　春天的阳光，春天的暖风，还有早樱和弥漫在空气中的气息。
　　铭刻在记忆中的，属于总司的气息。
　　万里无云的一天，一轮红日正缓缓西垂着。
　　夹路的樱在飞舞，我，奔跑着。
　　“拜托了，请让我加入新撰组！”
　　我停在临时屯所前，气息不稳。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不安地疼痛着，激动着。
　　原来这就是“人”么？
　　木门吱嘎嘎地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少年的脸。
　　记忆中的他，也这样笑着。
　　"呀，新人么？"他穿着平整的衣袴，那时还没有浅葱色的羽织，白底细纹的布料，透着干净的味道，面上则是孩子气的，猫一样纯真的笑容。
　　“呀，是你啊。”当他看清新人就是我的时候，表情变了。
　　那转瞬即逝的，犹如错觉般的，风也为之一冷的，表情。
　　“你叫什么名字？”
　　石块沉入湖底，涟漪趋于平静。他微微一笑。

　　一 晨幕

　　冲田やすさだ，这是大和守安定在新撰组使用的假名。不，准确地说现在新撰组还不叫新撰组，只是个浪人组罢了。而所谓的浪人在江户时代末年也不是什么褒义词。
　　德川幕府家统治的江户，高人一等的是武士阶级。浪人则是因为各种原因混不下去了，脱藩离籍，游荡在外的武士。在那个时代，脱藩本就是背主弃义的大罪，加之脱藩武士经常仗着自己拥有苗字带刀的权利惹是生非，所以一提到浪人首先想到的都是衣着邋遢，举止不检，欺软怕硬的糟糕形象。更不说浪人组成立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收纳京都的不安因素，以暴制暴。
　　心甘情愿来浪人组混生活的自然不会是什么高贵的武士，好一点的还是道场的教官，惨一点的就是吉/原的打手、早期的黑/道（侠客）甚至是犯罪分子[1]。等新撰组名声大噪后，再来加入的新人中有的甚至是寻求刺激的商人之子。
　　之所以这般随意，唯才是用，是因为日本明治维新之前没有户籍制度。拿大名鼎鼎的斋藤一来说，他早期用名是山口一，后来又改为斋藤一，再后来戊辰战争至明治维新后，他还使用过山口二郎等名。也就是说嘛……其实那个时代的名字有点随便叫的意味，毕竟大多数人都没有姓氏（苗字）。
　　1853年，黑船的炮声轰开了日本的国门，国内从此分成“开国”和“锁国”两派，后来又出现了“攘夷”和“勤王”。最初的攘夷就是不讲理，只要是外国人统统砍死。首先要明确的一点就是，虽说明治维新后天皇被神化，但在明治维新之前德川幕府统治时期，天皇是谁早就被人们忘到脑后去了。
　　当时正赶上连年饥荒，幕府愈发控制不住各地强藩，加上愤青孝明天皇这根搅屎棍，惹得长洲藩也来插一脚。幕府方面一边顶着压力说开港口就开港口，一边对“攘夷”闹出的乱子各种赔款，地方各大名也是心怀鬼胎，比如长州藩，比如萨摩藩。
　　没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别看到禁门事变的时候长州藩还是“朝敌”，还是人人喊打，到了后来坂本龙马促成萨长联盟，明治维新之后，长州藩居然还能和投降了的德川家、萨摩藩、一条家等公家一起位列公爵。
　　从樱田门外之变开始到戊辰战争结束，其间换了两代将军一代天皇，历经萨英战争、禁门之变、八一八事变、大政奉还、王政复古等一系列势力与价值观的碰撞。从结果来看，貌似是个喜大普奔的happy ending，战后虽也对一些幕臣进行了监禁处刑等，但很快就大赦天下了。
　　只是，历史就是历史，有些血腥且令人扼腕的地方是洗刷不掉的，比如说新撰组。
　　新撰组，是历史长河中飘摇不停最后倾覆的一叶小舟，是政治大棋中不值一提的一枚棋子。它如同笑话一般存在于动乱的年间，再后来则留给世上一曲悲歌。
　　他们举刀所向的真的是革新的历史车轮么？戊辰战争真的是守旧势力和维新势力的交火么？勤王和佐幕真的是完全对立的么？
　　是，也不是。
　　不过这些都是作为后人的我们，纵观历史普查文献才发出的感慨罢了。
　　说回新撰组的成立。当时幕府方面弄了个新政策导致牢牢控制各地大名了两三百年的制度被泄了劲，然后正好赶上将军换届，新上任的将军要上京都拜访天皇，这时候人手不够，会津藩不得不接下这颗烫手的山芋。
　　会津藩是二代将军私生子的后代，祖辈对将军有着几乎无限的忠诚。为了遵循祖训，会津公松平容保开始帮着收拾烂摊子，首件大事就是将军上洛的护卫问题。前面也说了，幕府威信力愈发不足，京中人手不足，于是有个叫清河八郎的人就想出个主意——招募浪人吧。这就是新撰组的雏形。
　　清河八郎当然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历时文久二年，公历1862年，次年文久三年二月八日，浪人们正式从江户出发。
　　在此之前，文久二年冬，异时空的来客降落于江户城近郊的落叶林中，因不明原因逗留几日后又消失得无影无中。除了其中一人在传送即将发动的瞬间跑离了剩余六人，兀自消失在寒鸦哀唱的树林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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