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运

　　我叫夏侯婉儿，今年十五岁，生活在丞相家，爹爹是东平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夏侯雄，我是爹爹的妾室所生，虽是庶女但由于我是嫡母所养，所以享受着同嫡女一样的待遇，嫡母莫清亭是上将军莫离之女，嫡长姐夏侯君是当今圣上的宠妃，生活在这样的家族中，或许注定我的命运不平凡吧！
　　记得四岁那年，比我年长十二岁的姐姐被选入宫，嫡母因为思念姐姐日日流泪，为了转移嫡母的思女之苦，爹爹把我从姨娘的偏殿接到嫡母的正堂抚养，母亲起初是不同意的，后来爹爹说夏侯平才一岁，怕我母亲照顾不过来，才接过去由嫡母抚养的。母亲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还是点头同意了。我的生母，也就是爹爹妾室之一方宁静，是一个郎中的女儿，当年爹爹落难时我的外祖父无意的救了爹爹一命，后来，外祖父遭人暗算惨死，便托付爹爹照顾娘，爹爹便把娘收到家中纳为妾，对待娘也比其他的一些妾室好些，我娘人如其名，只希望宁静的过一生罢了。
　　封尊十六年，也就是今年，是三年一次的选秀年，上至王侯江宁，下至平民百姓，凡是十五到十七岁的女子停止一切婚嫁，由各县到各州逐一拍选好送至皇宫，本来我觉得我只是走走过场，没我什么事，以父亲的能力让我落选实在是轻松地很！再者说长姐已经是三宫中的一宫，我家也不需要在给皇上添枕边人，可是我想错了！
　　一日，我正在画一幅山水画，嫡母来我的院子叫道“婉儿”
　　“娘。”我叫道，在相府无论是谁生的孩子见了嫡母是都要叫“娘”的，妾室都叫姨娘，我停下手中的墨笔，“娘，坐”我也随嫡母的坐下而坐下。
　　雨墨端上了茶，“雨墨。这是什么茶。”我向雨墨问道。
　　“小姐，这是前儿你向大公子讨得茶。”
　　“娘，你快尝尝，这是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向大哥要到的，看我费的这个劲儿值不值。”
　　“嗯，不错，是好茶。”娘喝了一口放下说。
　　“唉，还好大哥没骗我，我以为又被哥给耍了呐！”我接着说道“雨墨，把茶包上待会儿送到太太院子里去！”有转头向娘说“娘，这么好的茶在我这就是浪费了，我有品不出好坏，娘别嫌弃哦！”
　　“你这孩子就是嘴巴甜，你大哥这小子得了这麽好的茶也不送我尝尝！”
　　“娘，你这就是错怪大哥了，大哥这次跟舅舅去西疆，回来的时候，是我硬要他带来的茶的，总共就那么一点，被我要光了，大哥说是给你留的，无奈缠不过我的软磨硬泡，娘，别怪大哥了。”我摇着娘的手臂说道。
　　“傻孩子，骗你的，怎么可能只有那么一点，你呀！又被你大哥耍了！”娘用手点了点我的头。
　　“娘，你要为我做主，大哥又耍我！”
　　“好好好，为你做主。”
　　“还是娘最疼我”我把头依偎在嫡母怀里。
　　我虽然不是嫡母的亲生女儿，但是嫡母对我也是真心对待，这与我的生母有莫大的联系，方姨娘性情温和，与世无争，自从我被接到嫡母的院子后，才和嫡母走的近一些，听人说在我没有接出来前，方姨娘基本不与他人走动，只在自己的院子里照顾我和弟弟夏侯平，佣人也辞掉了大半，只留下几个同样是性情温和丫鬟用，以方姨娘的身份，姿色，想要争宠不是不可能，正因为与世无争，所以才可以顺利的产下一子一女吧！自从我被接出来后方姨娘几乎每天都会带着平儿来看我，平儿比我小三岁性情活泼，很是得嫡母的喜爱，一来二去，姨娘和嫡母的关系自然好于其他的妾室，两人果真如姐妹一般。大哥夏侯铮是嫡母的儿子长我八岁，我刚刚接来的时候常常欺负我，我常常哭着向我的两个娘告状……现在大哥是镇守西疆的少将，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一年之中只有过年才回来几天，这次是京城选秀，又是西疆战事大捷，所以哥哥才回到京城。
　　“太太，老爷叫您去书房。”一丫鬟进来报道。
　　“爹回来了，娘，我也去！”
　　“好好好，一起去。”娘拉着我的手一起走出了婉居阁。
　　到了爹的书房，进去以后才发现，爹爹不仅叫了娘，还有我的生母方姨娘，大哥夏侯铮。“爹，”我叫道“本来想来闹腾一会爹的，看来爹有事，那我下去了！”说吧我有转向方姨娘和大哥“姨娘，大哥，婉儿先下去了。”
　　“不用，你留下来。”爹说道。
　　“真的，”我很是兴奋毕竟爹爹从来都不许女孩参议家中的事的，这让我觉得自己得到了父亲的认可，毕竟哪一个孩子不希望得到自己崇拜的父亲的认可的呐，多年以后我是多么希望，永远没有这次议事会的！
　　“今□□上有大臣附议今年选秀之事，你们也都知道，婉儿已经十五了……”
　　“老爷，婉儿不可以进宫啊！”爹爹还没说完，方姨娘第一个打断爹爹的话，嚷道。
　　“老爷，婉儿也要进宫吗？”嫡母说“君儿，一个还不够吗？”
　　爹不语，半晌后爹爹接着说“淑妃进宫也有十几年了，可是一个孩子也没有，婉儿进宫也是贵妃的意思。”
　　“老爷”方姨娘跪在地上，哭着说“老爷，我方宁静这一生没有别的请求，只求你别把婉儿送进宫去，莫姐姐，这十几年的思女之苦我是看在眼里的，再者说婉儿的性情怎么在后宫那个水深火热的地方活下去，即使有贵妃的相助，招来的是更多的明枪暗箭啊！老爷权当可怜我，可怜婉儿，放弃这个念头吧！
　　“我只是一个石井平民，本来就不该生活在王侯将宁府中，也不懂得家族利益，我只希望我的儿女平平安安的过一生足矣，老爷，你放了婉儿吧！宁静求你了！老爷！”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方姨娘，以前的她无论什么事总会平静的处理好，这次真的可以说是方寸大乱。按理说平常人家的女子进宫家里的人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无论是嫡母还是生母都是极力的反对，我想这与姐姐有关吧！姐姐自从十一年前进宫，回家的次数只有五年前的那次省亲，嫡母去看姐姐的次数也只是姐姐生重病时或者小产时，每次嫡母回来后都会在房间里流泪。十一年间姐姐小产了五次，每当姐姐怀孕家里人充满希望时，基本上不到三个月姐姐就会小产，前两次家里人认为是意外，后来才发现是后宫斗争所为，后来姐姐怀孕时家里人在宫中安排了人暗中保护，但是还是没有保住，三年前姐姐又怀孕了，家里人动用后宫的所有人明里暗里的保护姐姐，最终只是保护了七个月，七月后的那次生产不仅没保住孩子，姐姐也差点没命。后来御医说姐姐再也不能怀孕。可能因为这样的原因嫡母和生母才反对我入宫的吧！
　　“姨娘，你先起来，姨娘”我边拉姨娘边叫道。
　　“不，老爷不同意我就跪死在这里！婉儿，让娘看看，我的婉儿，你千万不可以进宫啊！”
　　“姨娘，我不进宫，你先起来，这样不好。”
　　“婉儿，我的婉儿，娘对不起你啊！”姨娘有转向爹爹“老爷，你不会让婉儿进宫的对吧！”
　　“来人，把方姨娘扶出去！”爹爹说道。
　　“老爷！老爷！！老爷！！！”方姨娘叫了三声就晕了过去。
　　此时书房里就剩下我，爹爹，嫡母和大哥，随着方姨娘的出去书房里沉寂了一会儿，最后嫡母打破了沉默向我说道“婉儿，你已经成年了，自己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爹爹，娘，我入宫。”我说的很平淡，爹爹，嫡母都惊讶我的冷静，大哥坐在那里一言不语，一个家族的未来，一个是疼爱来十几年的妹妹，这事儿摊在谁头上都不好处理吧！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样走出父亲的书房的，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是我的决定无论与否我被送进宫的命运是不会改变的！对于家族利益来说，牺牲一个女儿算什么，生在相府命运怎能是我所能改变的，夏侯家需要一个皇子，而我或许就是这个皇子的母亲，与其哭天抢地，倒不如坦然接受。
　　“小姐，要参加今年的选秀，以小姐的样貌皇上一定会喜欢的，再说宫里还有咱家的大小姐给小姐撑腰，小姐你呀！真是幸福，”青砚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直很兴奋的说。
　　“是吗！”我应道。
　　“小姐，太太来了。”雨墨进来给我说。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对小姐说”嫡母走进来对丫鬟们说。
　　“是，奴婢告退。”
　　“婉儿，你是不是恨娘！”嫡母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说。
　　“娘说的是什么话，我理解娘，娘要是有办法，姐姐也不可能进宫啊！我生在相府，这就是我的命运，娘，我认命！”
　　“我苦命的孩子，都说进宫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可是一旦进宫，自己不是自己，夫君不是夫君的！为什么我的两个女儿命都这么苦啊！”嫡母说完用手帕试泪。
　　“娘，你别伤心了，我去了，还可以陪姐姐说说话，姐姐不再是自己，我也不是独自一人，我们姐妹两个可以相互照顾，相互帮助的。”
　　“孩子，你能这么想娘的心也宽了，你比你姐姐懂事的多了，好孩子。”
　　“娘，我进宫后，你要照顾一下方姨娘，你也是明白方姨娘的性子的，平儿也要劳娘多多费心了。”我要是进宫最不放心的两个人就是没权没势的方姨娘和弟弟平儿了。
　　“好孩子，你放心吧！”娘拉着我的手说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选秀的日子就到来了，我是丞相之女，自然不需要经过民间一次次的选拔，只需要经掌事的太监过最后一关然后有画师给我花一张像，再由皇上选，选上后等待入宫即可，我也说过以爹爹的权利，让我落选易如反掌，同样送我入宫更是易如反掌，今天掌事太监就会来相府选我顺便连画师也带上了，一旦画师花了像，我就会在家里等待皇上的旨意，后宫里有姐姐，我入选的几率是百分百！
　　“小姐，您穿哪一件。”雨墨拿着一件粉色绣蝶的丝绸裙和一件绿色绣荷的真丝裙，我抬抬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精致的妆容，美艳的脸，这一去可能就会注定一生生活在深宫里，一生生活在勾心斗角中，姨娘所向往的宁静生活会随着我这一去一去不复返了，我夏侯婉儿也许注定此生的命运如此吧！下辈子我绝不生活在王侯将宁之家！
　　“小姐！小姐！！”
　　“嗯。”雨墨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小姐想什么呐。”雨墨接着说“小姐，你看看穿哪一件！”
　　“小姐，穿粉色的，小姐穿粉色的最漂亮了！”青研对着镜子里的我说道。
　　“雨墨，把平时穿的衣裙拿来，就穿平时穿的样子。”我对雨墨说，“青研，打盆水来。”
　　“小姐，要水干嘛”青研不解的问我。
　　“叫你打你便打，问这么多干什么！”我一直不会对雨墨，青研用脾气，如果说他们两是我的丫鬟，倒不如说是我的姐妹，我在他们面前从来没有用过小姐的架子，但是我今天居然连他们也发起火来。
　　青研打了水，我洗掉精致的妆容，换上了平日里穿的衣裙，虽然我知道，这并不能改变结果但是不知怎么我还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我将头发梳成平日里的装束，望着我的房间，这个房间我是待不了几天了，珍惜一眼是一眼吧！
　　“婉儿，你真的要进宫吗？”不知什么时候方姨娘来到我的身边，姨娘的眼睛肿肿的估计是哭了一夜。
　　“姨娘，入宫是好事，多少女子求之不得呐，姨娘，高兴点！”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自己心里千万个不愿意，可是还是可以找出理由来搪塞关心我的人。
　　“婉儿”姨娘看着我，用墨笔在我的脸上点了一个好大的痣“婉儿，别擦掉，如果这样还可以入选的话，就是天意了。”
　　我看了看姨娘点的痣，有指甲那么大，在左眼下方，我对了对镜子笑了一笑“姨娘，这一点，真丑！”
　　“我的婉儿要是真的丑一点就好了，偏偏就生的倾城倾国，婉儿，不要怪你爹爹。”
　　“姨娘，说什么呐，我怎么会怪爹爹呢，说真的姨娘，真的叫我出去这样让画师画？”我指着我脸上的痣开玩笑的说道。
　　“婉儿，就这样出去，这次一定要听娘的！”姨娘无比坚决的说。
　　“嗯，婉儿明白。”
　　“姨娘，小姐，老爷让小姐去花园。”一丫鬟报来。
　　“知道了，告诉老爷说马上就去。”
　　“是”
　　“婉儿，走吧。”姨娘拉着我走向花园。
　　正值初夏，花园里正是万紫千红的景象，我不知道皇宫的御花园有多美，但是我觉得这相府的花园是我见过所有王公贵族中最漂亮，精致的一所。只可惜，我不能在这呆几天了。刚进园子姨娘就被嫡母叫了回去，我和雨墨、青研一同进院子去了。
　　“给爹爹请安。”我向爹爹行了一个礼。
　　“哎呦呦，相爷的千金真是绝代佳人啊！”爹爹还没有说话我听见尖尖的男子的声音。“这身姿，这气派，活脱脱是仙子下凡啊！”
　　“婉儿，见过李公公。”爹爹对我说道。
　　“夏侯婉儿给李公公请安。”我向李公公行礼。
　　“哎呦呦，这咱家受不起，小姐快起来。”
　　“谢公公”我起身。并顺势抬头看了看李公公的样子。中等个头，瘦瘦的身材，拿着太监专有的拂尘，身穿宫服，头戴宫帽，一双半眯不眯的眼睛，叫人想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脸上是怎么了！”估计父亲是看见我脸上的痣大声的问道。
　　不能让爹爹知道姨娘给我点的痣，于是我装傻的问“什么怎么了，爹爹在说什么。”
　　“哎呦呦，这脸上是怎么了。”李公公也上来无比遗憾的插了一句。
　　“是墨迹，小姐是不是在闺房研磨了。”随着声音我看到位穿白衣服的男子，气宇轩昂的，看起来有二十多岁的样子。
　　“哎呦呦，好像还真是，不愧是白画师离这么远就可以看出来是墨迹，咱家佩服佩服。”
　　“还不洗洗在出来！”爹爹喝到。
　　“婉儿告退。”说吧，我走了出去。
　　“小姐，回婉居阁吗？”雨墨说道。
　　“不用了，那些人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去太太房里洗一下！”
　　“小姐，为什么看起来姨娘不想让小姐进宫似得。”青研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哪有的事，别胡说。”
　　“就是啊！不然姨娘干嘛在小姐脸上画痣。”
　　“就你知道的多！”
　　说着说着就到了嫡母的院子里。刚走到太太房门口就听见太太在说“妹妹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婉儿左眼画痣的话入选后宫是不可能的了，婉儿也会嫁不出去！左眼有痣的女人，哪一个还敢娶回家，你这是葬送了婉儿的一生啊！”
　　“姐姐，你不知道，入了皇宫，皇上不宠幸就会一辈子老死宫中，和姑子没什么两样，宠幸了，那就是更不幸，整天活在刀刃上，攻心斗角，没日没夜的斗来斗去，时刻都要担心自己的性命，我就是不想让婉儿重蹈君儿的覆辙啊！我不想婉儿有什么仕途，以后嫁到平常人家就可以了，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妹妹啊，你太天真了，只要是老爷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了的！”
　　“不会的，我爹当初救了老爷一命，老爷一定会放过婉儿的！”
　　“妹妹！”
　　听到这儿，我可以算是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故意抬高声音叫到“娘，娘，在吗？”
　　“是婉儿，在，在，婉儿进来吧！”
　　我走了进去“姨娘也在啊！”
　　“婉儿，怎么过来了，为什么没有画像？”嫡母问道。
　　“是落选了吗？”方姨娘不确定的问道。
　　“没有只是我脸上的痣被画师看出来了，叫我洗了再去画”我撒谎的说道，毕竟爹爹是在相府姨娘和弟弟唯一的依靠，我并不想因为我让姨娘和爹爹不和。
　　“画师是谁！”姨娘问道好像下一刻就要把画师碎尸万段似的。
　　“姨娘，别这样，你不是说这样做还是要入宫的话就是天意了，姨娘我们就顺从天意。”
　　“婉儿！”
　　“姨娘，娘，来帮婉儿洗一下！”我拽着两个娘的手说道。
　　“嗯！”
　　洗过之后我重新回到了花园，爹爹交待了一下就和李公公走出了花园，我坐在一处塘边，倚在一处假山上，让画师画。雨墨，青研在两边伺候。
　　“小姐，是不是要手里拿点东西，那样画起来双手才会更自然。”画师说道。
　　“依大人所看拿什么好。”
　　“历来各府小姐都是拿花或者是刺绣，依下官看来小姐还是拿本书比较好，既大方又有内涵。”
　　“雨墨，去房间拿本书来。”
　　雨墨下去拿书，雨墨刚走没有一会儿，画师又说道“小姐，是下官疏忽了，忘记说书名了，小姐还是拿《女则》比较好。这样入选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我听画师这么讲一定是有话对我说，才要我支开雨墨和青研的，我向青研说道“青研，去看看别让雨墨拿错书了。”
　　青研走后我向画师说道“大人有话请直说吧！”
　　“小姐，怎么知道下官有话讲。”
　　“是大人的借口太牵强了，一来我朝皇帝素来不喜女子参政。大人却要画我读书图。”
　　“所以下官才让小姐用《女则》”
　　“这就是我说的第二点，我拿书只是做样子，无论拿的是什么书，大人在在作画时只要填上‘女则’二字即可，大人为何又让我的婢女跑一次。”
　　“小姐真的是冰雪聪明，下官着实佩服。下官只是想问小姐是不是不想进宫。”
　　“既知道我不想去，为何还要揭穿我。”
　　“小姐，下官这是为你的以后的人生考虑，你知不知道，左眼角下有痣的人是本朝认为是大凶之人，小姐为了不进宫愿意当一辈子的姑娘。”
　　“进宫了又怎样，一辈子不嫁人又如何，我倒是想，身在相府我的命运早已注定，大人还是画像吧！我的婢女马上就回来了！”
　　“小姐如果不愿意，我可以把小姐花丑一点，这样皇上就不会选你了！”
　　“大人真是糊涂，皇上选我并不是应为我的样貌，而是我的身份，我爹的面子，大人还是照实话吧。我不想因为我而连累大人。”
　　“小姐，真的要进宫吗？”
　　“大人此话真是糊涂，不然我来此是干什么！”
　　画师默默的看着我，拿起笔又放下，又拿起又再次放下，几次三番最终还是落下了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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