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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自知
“陈修,我走了。”
睡眼惺忪的陈修被摆在床边的手机“嗡”地振动声惊醒,突然眼睛睁地老大,用手使劲地揉了揉。屏幕上堆满了各种推送消息,第一条来自夏一戈的微信通知 7:36。
陈修忍不住“卧槽”了一声,大大的10:04像是一道闪电劈在了他脑袋上,他急不可耐地使劲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向被子倒去,把脸蒙在枕头上,过了好一会,憋的脸涨通红才松手。似是想了好久才做决定。
估计早就到那边了吧,陈修苦笑。打开了最近联系人第一个号码,径直拨了过去。
“她走了”陈修粗喘着气,喉咙里哽咽着。
“恩。”完全听不出情绪的应答声,惹得电话那端的陈修气急败坏。
“沈述,你他妈。。。”
“我还有事。”
被挂断的手机通话界面不一会便陷入黑暗,像极了傻姑娘那段明知没有结果的爱情。几秒后,屏幕亮起,看着还是两人暑假一起在上海Disney玩碰碰车时拍的合照,她硬是要躲到后面去,说是这样会显得脸特别小,结果还是霸占了大半个屏幕。
陈修想起了几个月前陪着她去办护照和港澳通行证时夏一戈脸上的笑容,他因为等得不耐烦而频频看手机不理叽叽喳喳的她,她气呼呼地鼓着嘴说:“要不是我们家阿述明天考试,才轮不到你陪我。”
饶是好脾气的陈修也略微有点气急,使劲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么多年,他们之间永远都是陈修被气急,却又无可奈何。
4岁,陈修第一次见到夏一戈,他记得那天很热很热,彼时手上拽着刚从池塘里采来的莲蓬,黑灰色的短裤和凉鞋站满了池塘的烂泥巴,以及脏兮兮的印着黑渍的嘴巴。他快步迈进家门,一只手拽着莲蓬,倚靠着门,扯着嗓门大喊了一声“妈”,正准备和往常一样,用早八百年就学会的无影脚甩掉粘糊糊的凉鞋。突然,一抹白色闯进视线,小魔王眼睛直瞅瞅地盯着正独自哭得不可自遏的小女孩,“她长得可真白呀,还有好漂亮的裙子啊,好想摸摸。”瞬时把莲蓬扔到背后,低头却见自己小手还残留着刚抓完莲蓬的黑乎乎印痕,不好意思地把手背到身后,使劲地蹭着蹭着。
也不知站了多久,陈修默默杵在门口,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他想进屋却又不敢。直到外公和妈妈从房间里走出来,修母一眼看到靠在门边的儿子,立即招呼他:“来,修修,这是小表妹。”
“哎哟阿宝你怎么又哭了啊。”也没有人去管陈修的手是不是脏了,还有半夹杂泥土的拖鞋少了后半截。
看着手忙脚乱哄着小姑娘的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他心里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就这样,陈修的家多了一个小可人儿。任隔壁的哪家邻居来串门时都要称赞句:“这丫头可真水灵。”罢了立即是用手捏捏夏一戈的脸,见的多了,陈修似是也感受到了夏一戈隐藏不住的委屈感,在大人伸手之前,愣是拉着夏一戈的手,躲到一边去。家里人看着也忍不住笑:“瞧。小魔王也知道照顾妹妹了。”
陈修妈妈在生下陈修后一直闷闷不乐,夫妻俩更是打从怀孕起就盼着肚子栎是个可心的小女孩,生下了却是个男孩,修妈嘶嘶地抽着疼扑在老公怀里作可怜状,幸好是婆婆家的女儿生下了惹人爱的夏一戈,夫妻俩得知妹妹生产的消息,也不管还在喝奶的陈修,火急火急飞去了厦门。用当时一戈爸妈的话来说:“哥哥嫂嫂竟是比我们还要心疼这小丫头呢。”一戈的母亲因为身体不好一直没有母乳,陈修的妈妈二话不说,嘱咐公婆来看女儿时,把自己和陈修的东西一并带来,愣是在厦门住了一年多,直到夏一戈八个月时断奶。
这一说便是三、四年了。医院的电话打过来时,陈修的父亲还在外地出差,公婆出去旅行还没回来,偌大的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哆嗦着手,把家里的存折银行卡还有房产证什么的全部拿出来,扯着文件夹都塞了进去,一边还打着电话通知公婆和丈夫,紧忙地把陈修送到隔壁李老师家里,托着照看几天。
一家人在厦门火车站碰面时,她看着公公和丈夫扶着婆婆,四人均是眼睛通红。就连向来严肃的公公也是一夜间头发竟灰白了一大半,婆婆更是已经无法站稳,靠在公公的怀里,悲痛欲绝。等赶到医院缴完所有后续费用时,全家人只有她还能冷静思考。等到把所有的事情都料理完后已经是一周后,便也是陈修和夏一戈第一次见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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