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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题生查子.流年见梦
——仿佛只是睫扉开闭的瞬间,时间已攸然荏苒,划过轮转弧度回到原点,千年一叹。
白色的异形,从这边的屋顶越到那边的屋顶,然后停住脚步。
在这里。
不管城市变换了什么名字,也不管街道上早已物非人亦非,只要记忆还在,就会知道初始的原点在哪里。
想来看看轮回轨迹转过一圈之后,昔日走过的地方是否还会出现少年和少女的身影。
“……红莲……”
身后传来了呼唤的声音,白色的小怪回过头去——如今可以这样称呼它的,只有那个黑发的女子了。
——小怪也该想一想了吧,是不是让勾阵叫你红莲比较好呢。
——是啊,因为小怪一直喊勾阵做勾的呢。
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小怪抖了抖长长的耳朵。
那两个刚过了新婚就开始忙着给别人牵线搭桥的孩子,终于还是离开了。
他们的子孙中没有人有那个力量可以统领十二神将,所以契约没有延续下去。
天狐之血,在那个孩子之后再也没有人继承到。
“在异界到处找不到你——也该回去了吧。”
勾阵微微低下头,黑耀石一般的眸子里,沉着相同的悲伤。
——那时他们失去的,不管是那个孩子也好,那孩子身边陪伴着的少女也好,都是无法再次伸手抓住的至宝……
那是,以他们的力量,无法挽回的,珍贵之物。
“我也想……看看。”
小怪没有说话,然而另一个纤细的嗓音响起,风的流动中显出了栗色长发的幼女,有些吞吐地,说出了埋在心里不敢说的话。
我也想看看,此时此刻,我们是否可以看到与记忆中同样的身影。
因为,不管怎么样就是无法忘记他们存在过的风景,所以哪怕只有微小的希望……
“……翁说,如果是今天的话,说不定可以看见他们……所以……”
如果是以前的话,只要有他的地方就绝对不会看见太阴。
勾阵微微一笑,将眼神从小怪身上移开:“那么,就等等看吧。”
——以前曾想过,一定会有一切伤痛都平复的时候,但是,等真的到了这个时候,那些人已经不在了。
只留下他们,还要一起走下去。
风,卷起了暗哑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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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iko。”
——远远地,传来了熟捻无比的声音,他唤她名字的声音,听了无数遍的。
“你不要走那么快啊,Masahiro。”
——仿佛定律,在那呼唤之后必然有她纤丽嗓音跟随,自然地,温柔地……
“啊,抱歉。”走在前面的少年停下脚步,回过了头。
少女一身纹样精致的中振袖,长长的头发被钗挽起,坠子玎珰。她加快脚步走到少年身边,微笑。
“没关系……咦……?”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少女抬起头望向了某处的房屋顶端,眨了眨眼。
“Akiko,怎么了?”
“……啊,没什么”,少女收回视线,挽住了少年的手臂,笑靥如花。
“我们走吧,Masahiro。”
——如同天经地义一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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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黑发的男孩也显出了身形。
“想哭的话就哭吧,太阴。”
“玄武……”太阴喊了他的名字,然后扑到他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属于同伴们的气息,一道道地出现。
“果然……翁说得没有错……”
——等到时间转过一圈回到原点,应该可以看到他们吧。
“Masahiro”和“Akiko”的名字,传进他们耳里依旧是清晰的。
一开始以为只是相同的发音,但是那声音是相同的。
连面容也是记忆里的样子。
那少女挽着少年手臂的手露出了手腕,玛瑙的饰品依旧环着纤细的腕。
——如同旧时。
只是直到身影远去,少年和少女,都没有发现看向他们的目光。
但是,没有关系。
只要确定了你们依旧幸福,那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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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回去了吧……”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静默一会之后,身边的气息都消失了。
“红莲,我们也回去吧。”
“……知道了,勾。”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若见去年人,仍有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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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宋.欧阳修 《生查子》原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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