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一样

　　1
　　暮夏依旧炙热，太阳炙烤着这片贫瘠的土地，即便是到了夜晚，空气中仍滞留着沉闷与烦热。
　　暑假将近尾端，似乎什么都在走向无边的衰败。和飞的关系，也算是走到尽头了吧，大路在心里想着。操了一声，暗黑的眼眸里沉下近乎绝望的凶狠。突地又冷笑起来，好看的五官变得陌生。
　　重金属音乐充斥着耳膜，大路看着对面楼房的灯盏几乎在同一时间亮起，跌落谷底的心又向人世浮了浮。这近乎变态的放肆连自己都知晓是不合规矩的，但对于一个有些厌世的人来说，规矩是什么。
　　铁门被敲得钝钝直响，伴随着难听的叫骂声。大路并不打算开门，更不打算关了音乐。人总是这样，仗着自己生病，仗着自己无知，折磨自己，折煞旁人。
　　现在是凌晨1.30，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沿边城市，寂静，冷漠是主奏。
　　2
　　一行人散漫而高调地走进学校超市，空气中突然就多了燥热与暧昧的因素。大路将身子微微倾斜，坏笑到，那些女的又在看你了。飞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道你敢再无聊点吗？说着按惯例走到冰箱前，拿了百事可乐就去排队结账。
　　这时的大路正站在排排王老吉前，一边旁若无人地将它们叠起来，一边旁若无人地笑得花枝乱颤。用飞的话来说就是没人能跟上那朵“奇葩”的思维。
　　其他伙伴都走了，就飞好脾气地在门口等着，终于等到叠了许久王老吉却什么也没买的“奇葩”。俩人嬉笑着，勾肩搭背地走向教学楼，确切地说是大路在闹腾飞。
　　“飞，咱认识多少年了”大路没来由地问。“咱高一认识的，现在是高二，你说几年你小子脑子没抽吧！”得到没好气的回答。“我这不是没话找话嘛！”大路依旧死皮赖脸地说。
　　“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不过没事请我吃饭干嘛？”大路笑眯眯的问。“庆祝我们认识两年了啊。”飞眨巴了一下眼睛。“哈哈，找打是不是!”
　　类似的欢愉每日每刻都有，却更映衬了大路一个人时的孤独，路灯下的身影，会拉的很长。
　　3
　　这样的遇见并不频繁，阳光的倾泻下，皑雪的纷落中，铺满秋叶的小道间，欢脱的楼间廊道上。假的东西太多，会让真的东西看起来不再那么真。比如有意无意往固定方向飘散的眼神。校园是个充满真实和幻意的地方。很多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追求的正确与否。
　　很平常的遇见，淡淡走过，在擦肩而过的下一秒，嘴角就以最大弧度往上扬。好帅！身边的女生也被这种萌动的氛围渲染，跟着欢呼起来。而我只是装作事不关己地骂了句花痴。有些事，说多了就成了真的，而感情，念叨久了似乎也就更深刻了。
　　张爱玲曾说，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但是每当想起他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第一次看见这句话，我把张爱玲奉为自己的女神。很多年后，再念起类似的淡伤，却只有唇齿一笑，或者连表情都不想再给。
　　“大路！” 周边的伙伴开始起哄，被唤者好奇地转过头，然后莫名其妙地看一群人推搡着中间那个摆着脸的女生，而后平淡无事地回过头。女生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内心却荆棘草地雪山都走了一遍。结尾自然就是两拨人又各自走着自己的路。
　　多年后无意间提到那份无厘头却长久的暗恋。“你当年究竟喜欢大路哪一点？”“喜欢他帅吧，哈哈”配上一张无关紧要的脸，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4
　　“那家伙谁啊？”在看了场上8号连续投了几个三分球之后，大路眯着眼睛忍不住发问。“校篮球队队长周健飞啊！”旁边的女生目不转睛地盯着球场。
　　那天放学后，飞收到了一封信，确切地说，是一封战书。飞看了之后哭笑不得，大致意思就是有人约他一对一“斗牛”。自然还是去赴约了，在那个被好奇心和好胜心占据的年纪。
　　空旷的球场上，两人甚至没自我介绍，没看清对方的轮廓就拉开战局。汗水肆意挥洒，脚步的敏捷交替，运球投篮的快绝自信……
　　两人精疲力竭地躺在篮球场上，大声聊天，放肆狂笑——友谊，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比起女生，男生间的情感似乎更为简单，一场球赛，一次掩护，甚至是打了一架。
　　“在场上要有存在感，我像是猎豹一样打球，害羞的猎豹只是冷静地移动。”大路记得这是飞说过最为文艺的一句话。当时听了便投以崇拜的眼神，哪只飞下一刻就破功，嘻嘻哈哈地说这是小李子的《篮球日记》里的台词。为此大路还翻出这部电影来看，当时年少气盛，观后感大概也就是直呼酷吧。
　　自那次单挑赛，两人便成了好兄弟，不是那种形影不离，只是一相见，其他人都要靠边站。大路在普通班里吊车尾，飞在重点班里名列前茅，但篮球是他们的连接点。学习什么的，不管是对大路还是飞，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后来的后来，想起荒芜却洋溢着笑容的那段时光，打在脸上的那片金黄阳光不能说是假的。
　　5
　　“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闺蜜神神叨叨地对我说。“谁？”我一脸摸不着头脑。“大路呀。”“哦”依旧一脸平静，内心感觉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
　　最近刚刚学会一首歌——《outlaws of love》，是他空间的背景音乐。那时候总是那么小心翼翼，会珍藏他并不在意的小东西，会循环听他喜欢的音乐，会存下他的照片，哪怕只是在画面的一个小角落。喜欢是毫无预兆地，或轻或重，或深或浅。
　　大路的长相不能说极致地好看，但笑起来是纯粹和快乐的。学校里更多女生倾慕篮球队主力飞，而不是终日无所事事，时不时就咧嘴大笑的大路。
　　可谁也没有想到，那样看上去无忧无虑的少年，会有抑郁症。我想，自己还是不够喜欢他啊，要不在那场年华还没散尽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他生病了呢？心理上的病痛远比生理上来得猛烈痛苦，那时候，他一定不好过吧。
　　6
　　“昨天你怎么没来打球？”大路笑嘻嘻地将一瓶百事可乐扔到飞怀里。“今天来也一样”飞喝了一口可乐，很快两人就开始了拉锯战。夕阳依旧很美，只是有些事在悄无声息地变化着。“人都是会变的。”飞不会想到，多年后的大路，会说出这样一句看似不经意却足够让人感慨万千的话。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打球了啊。”飞慢条斯理地说。“行啊，我知道你这阵子要准备高考，兄弟我是不会成为你走向人生巅峰的绊脚石的。”依旧是路式幽默。“话说，真不打算上大学？”飞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大路的学习问题，可还是忍不住问了。
　　“哈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倒是想上，可分数不答应啊”再配上一张故意摆出来的苦瓜脸，让人不笑都难。
　　那时候的我们，总分不清玩笑和生活，别人和自己，沉溺在看似真实的生活里，猛然回首，你会想打人，打那个知道错了，却没有改正的当年的自己。
　　7
　　我们的青春，开在最绚烂的时刻，一起策马奔腾，一起绚烂绽放，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时间无限，去任意地挥霍每一个青春的潮起潮落，花开花谢。最初如太阳般的奔放，也会有最后守候月亮的离殇。青春，终将散场——
　　在大家都沉溺在高考终于结束的喜悦中时，我那沉郁的表情和周边的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今天在小卖部看见他了，依旧那么开心。也许今天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我要不要把三年的喜欢告诉他呢脑子里飘着的就是这么几句话，却把整个人都弄得精神恍惚。没有什么比隐忍感情而去追寻漫无边际的未知更令人伤神。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听到张信哲那带有莫名哀伤的嗓音，我突地就哭了起来，备战高考的这无数个日日夜夜，刷题刷到崩溃，可想到大路，绝望的眼神里会重新焕发出一丝希望，这可以说是一种信仰吗？
　　还是告白了。遗憾往往比卑微更折磨人，这三年，她最感谢自己的，就是在那天。
　　如今已为人母的我，偶尔也会想起那天，阳光明媚，树影斑驳，蝉声嘹亮的日子。
　　“其实，我喜欢你呢”我突然笑起来，为自己的勇敢，为这一刻的恍若隔世。“我也喜欢一个人，可对于这个人，我一辈子都不能把喜欢说出口。”说这句话的大路格外认真，眼里的忧伤毫无保留地溢出来。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和大路可以聊那么久，从童年到青春，从篮球到梦想，从友情到爱情。盛夏的傍晚，两人坐在天台上，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飞过，让这青春遗留下来的痕迹显得过分和谐。
　　8
　　Everywhere we go
　　We're looking for the sun
　　Nowhere to grow old
　　We're always on the run
　　They say we'll rot in hell
　　But I don't think we will
　　They've branded us enough
　　Outlaws of love
　　大路微笑着唱起这首歌，可嘴角上扬的弧度却那么牵强。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首歌吗？”他问我。“其实你不用永远都笑”眼神看上去是那么真挚，好似还未开发的湖泊。
　　三年的暗恋终究没有结果，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更多的是心疼，心疼永远都自己抗，外热内冷的，逃不出来，也没人能走进他内心的大路。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飞，他是我愿意待在学校的理由。其实我很自卑的，看不出来吧，哈哈” 大路依旧用着温暖的声音逗着我，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可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我觉得我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但还是有些地方，它是不一样的。” 他突然像只小兽般哭了起来。“我们都一样”，我说着，像是对天空，像是对大路，也似自言自语。
　　那么多年，他，一定很辛苦吧。
　　9
　　没有人能逆转时空，掌控离合。
　　“一中科比要毕业啦！”大路笑嘻嘻地推搡着飞。“是啊，一中乔丹也毕业啦！”飞难得应和着开起了玩笑。
　　“今后有什么打算？”大路问，加上一张万年不变的笑容。“去上海的一所军校”“挺好的”“嗯”
　　这是他们给自己青春画上的句号。男生间的情谊似乎不需要那么多悄悄话来填充，有时候路人都知道的事，对方还是没有耳闻，但这不会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特别是在那个单纯热血的年代。
　　每日5，30起床出操，然后学一堆军事理论知识，练习另一堆实战操作，这就是飞的大学生活。严苛却也充实，学校是全封闭的男校，少了像高中时期的情书，人倒也自在。导师对他的期望很高，人前人后地夸他。和同学间大都貌合神离，飞不会和他人勾心斗角，却也没了再拿真心去交朋友的热情。
　　起初听说最好的朋友往往在中学，他还不信，现在信了。情感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远没有成绩荣誉来得直接。
　　飞很久没有打篮球了，曾经进国家篮球队是他的梦想。可世界上只有一个科比，一个乔丹。他也不想忤逆父母，军校，挺好的。这句挺好的，是在午夜感到孤独时的自我安慰，却也是在毕业时的一句心里话。
　　由于各科成绩都优异，又能领导指挥能力，飞一毕业就当上了少将。

　　10
　　或许当年的同学都不会相信，飞在大学四年，只和大路通了一次电话。
　　大路高中毕业后在当地的一家汽车修理店工作，每天车来车往，时常忙得一回家倒头就睡。家人都不敢相信，曾经那样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发起病来一个月不和外界接触的孩子，居然能在如此辛苦的岗位工作那么久。
　　那日，店里来了一个开着红色宝马的富家女。那女人似乎是看上了大路，隔天就要来洗车。对他言语间有意无意地流露出暧昧挑逗之意。大路装傻充愣到底，那富家女后来大概是感觉受了羞辱，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你就是个修车的！你跟我横什么你？！”那富家女歇斯底里地喊。最后连店里老板都来了。结果无外乎是大路愤然离去，当天晚上就接到了老板的辞退电话。
　　社会不黑暗，但自己一个人走进死胡同里的时候，他的周围是黑得浓稠。大路就是在这个晚上接到飞的电话。他们聊了很多，末了，大路说：“我们以后就少联系吧”。飞只觉着莫名其妙，却也是真动了气。
　　平行线和交叉线你选择哪样？平行线虽然永远不会有交集，却可以永远看见对方。而交叉线，虽然有那么一点是触碰到的，之后却只会越来越远离，直至看不见。大路觉得，他和飞就是交叉线吧，不是一类人，他们，不一样。
　　之后如大路所愿，真是少联系，而且越来越少，后来干脆是不联系了。

　　11
　　我本是个外冷内热的女生，上了大学却朝着相反的轨道走了。朋友还是原来那几个朋友，闲暇时听的歌曲也是之前的那几首。恋旧，是件不好不坏的事。
　　我没有再联系大路，偶尔听朋友谈起来，像是在说陌生人一般。学习，恋爱，大学无外乎就是这两件事，我也不例外。男朋友冬对我很好，我也很认真地对待这份感情。
　　不记得是谁说过，爱是从怜悯开始的，单亲家庭的男友眼里总有比同龄人多一丝的忧伤和成熟。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的人从稚气快乐的变成明理成熟的。人，都是会变的。
　　那还是一个可以放肆哭的年纪，记不得是什么事了，我只是一个人在操场中央迎着阳光哭，两只眼睛肿的像核桃，似乎敢哭才证明够年轻。阳光突然不刺眼了——那是一个高大而干净的男生，帮我挡着光，擦着泪。沉溺是一瞬间的事。“哭的好丑”那是冬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大学是个好地方，它比高中时期更明理，却依旧无所顾忌地放手飞扬。那时候的笑，快乐地要溢出声来。
　　12
　　冬问过我，初恋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笑笑说，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小男孩，他从小就喜欢和男孩子玩，不喜欢和女孩子玩。初中的时候他很喜欢自己的同桌，那时候正是无知懵懂的年纪，班上也流行写情书。男孩就给同桌写了一封。同桌看了信郑重其事地告诉他，男孩子是不能喜欢男孩子的。
　　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被家长知道了，同桌的家长闹到学校，所有人都以看怪物的眼光看着男孩。
　　不得已，男孩转学了。他表面上变得更活泼，可却因为那件事情得了抑郁症。家人对此闭口不提，但男孩不是没有察觉，原本爱抱他的妈妈不抱他了，喜欢摸他顺顺的头发的爸爸不会再碰他了。
　　高中时他遇到了一个男生，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打球，一起回家。他说，那个男生是他的生命中为数不多的一缕阳光。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不敢再说喜欢。
　　我，我居然喜欢上一个同性恋！我喜欢了他三年，三年！可，我为什么那么心疼他，我希望他好，我希望他现在能好好的。我说着，不禁泪流满面，这是第一次和人说起大路的事。
　　13
　　冬只是擦干我的眼泪，淡淡地说：“哭的还是那么丑，所以以后只能在我面前哭，不然会吓到别人。”我就被逗笑了，又哭又笑的，尴尬却带着温馨的画面。
　　可有些事情，是有定律的。比如，毕业等于分手。男友是北方人，我是南方人，离家太远，父母有一千个理由反对。谁也没有提出分手，可就是那样分手了。说到底，还是不够爱吧。有人热衷平淡如水，有人追求轰轰烈烈，可只要是真爱，哪管是什么样的形式呢。我依旧相信爱，只是觉得，爱不会那么快找到自己。
　　又想起了大路，他比我难多了吧。对于大路，从喜欢变成爱，从爱变成无奈，而现在剩下的只有担心。 “我们都一样”我想起高中毕业那天对大陆说的话，是啊，在寻爱的路途上，我们，都一样。
　　14
　　大路的抑郁症更严重了，他会在午夜醒来之后再也合不上眼，他可以连续一个月不和别人交流，他会因为别人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而泪流满面。曾经看上去那么活泼的人，居然没什么朋友，他唯一的朋友是飞。大路不知道，其实飞的朋友，也是只有他了。这些年，他不是不想和飞联系，说到底还是因为心里的那份自卑吧。
　　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他天使的脸庞，却没有给他排除自卑的力量。因为工作，因为社会，因为自己。说到底，都是对自己的不满。
　　他不敢联系飞。而飞甚至不知道他有抑郁症。犯病的时候也只有家人在身边照顾他，到后来，家人也对此习以为常了。
　　没人知道大路曾经割过腕，只是到底还是下不了手，恶魔撕扯着他，天使救赎着他，最后天使赢了，没有人敢说这好是不好。
　　15
　　接到飞电话的那一刻，大路刚从房间里走出来晒太阳，像极了只颓唐的猫。
　　隔壁老太骂骂咧咧地大路没怎么听清，只是静静地听着电话。电话那头飞说他这个月的15号要结婚了。让大路一定要来喝喜酒。大路说他工作忙没空，飞在电话里就发火了，大骂着问这几年一直躲着他是几个意思？那么多年的兄弟算什么。那是大路第一次听到飞发火。末了，飞似乎有些绝望，他说，大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都是会变的，大路回答着，声音很轻。
　　飞结婚那天，大路到底还是去了。婚宴上各个都穿着显贵，有几个甚至是当地有名的政治人物。大路在那显得格格不入，一个人局促地坐在角落，看着飞给在座的敬酒。
　　飞有点喝高，一见到大路就哭了，扯着他的肩膀对众人说：“这是我10年的兄弟！这是我高中最好的兄弟！我们，我们已经有5年没见过面了，今天终于见到了，我，周健飞今天高兴！高兴！”众人看着飞边哭边喊多少有点尴尬，新娘子也觉得奇怪，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丈夫哭。“是啊，我们是最好的兄弟”大路脸上的笑容似乎回到了当年，虽然不纯粹，但真心多于假意。
　　16
　　何去何从，我们是否日益亲近？不，我们都明白并非如此，夜欲寒，心欲冷。我们都曾潸然泪下，受尽风雨洗礼，但我们决不妥协。凡至一处，我们都试图寻找一丝安稳，四处奔波寻找，却依旧无处白头偕老。他们说我们将为孽缘步入地狱，我却愿为此成为囚徒。我们受够了束缚，就让我以囚徒之名为爱逃亡。
　　Adam的嗓音沧桑沉重却婉转空灵，唱出了同性恋者的心酸苦楚，却是追爱无惧的勇士。我是因为大路才去了解《outlaws of love》这首歌的，对于大路，更多的是感谢，感谢他在年少时充当着被我喜欢的角色，感谢因为他更进一步了解到了爱，感谢他出现在我那段纯粹的岁月里。
　　我想，无论男女，无论爱的人是男是女，只要爱了，就好好地去追爱吧！爱使我们有了更好的理由去好好生活。我们，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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