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破4的民国生活

　　武破 4 的民国生活

　　作者片人德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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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这个名儿，怪，也有理。他上头有三个姐姐，他爹一直想要个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古人对儿子的渴望，那可不是计划生育的今天所能理解的。
　　破4的爹是个老石匠，左手钻子右手锤子，叮叮当当，一天到晚，专门给人做墓碑。生了三个女儿以后，妻子的肚子又有了，临生之前，坐在石碑上抽旱烟时，他决定给未来的儿子取这个名儿。虽然那时他还不知道老婆肚子里是个丫头还是个棒儿。

　　儿子是生出来了，可这儿子“不全乎”：天生从眼眉中间到鼻尖儿有一道青痕，活像人贩子做的标记，数字1。为这胎记，打小就没少受人欺负。他也不喜欢跟着他爹弄石头，于是他从乡下来到了成都，这时是民国十三年。
　　2
　　这年成都闹流感，进城处警察让他高举双臂，有人过来背着喷雾器戴着草帽上上下下、转着圈儿地给他消毒，就好象他是一棵果树，蛮耐心蛮细致的。
　　应民国政府的邀请，德国医疗队在成都设立一个病毒检研所。所里有一帮子德国佬，蓝眼珠，鹰钩鼻，脸上有毛，都带着眼镜儿。破4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每天穿着棉大衣在检研所的地下冷库里搬运懂得硬梆梆的尸体。应德国佬的要求，让往哪儿搬就往哪儿搬，让啥时候搬就啥时候搬。在这个到处都灰白连灯光都灰白的世界里，武破4觉得，随时都可能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白骨精，他觉得连同自己也是个鬼。
　　这一天，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他搬着搬着，去去来来，一个，一个，又一个，忽然，他对面抱着的这个，左看右看，长得跟他一模一样！！！惨白的冷汗顿时从他惨白的额头上流了下来，原本温暖的后背沟里，也在哗哗的冷汗长流！他慢慢的松了手，对面那位向后咣当倒地！
　　他大叫一声，没命的速度，疯狂往外跑，一直跑了很多条街才停下来。许多的惊愕的人、扭曲的房屋和街道在他的两侧也疯狂向他的反方向飞奔！他在别人的屋檐下呆了下来，病了好多天，光喝水不吃饭，两眼发直，牙齿打颤。他丢了他的第一份工作，工资也没要。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逃跑时，身后德国佬们拍着大腿大笑！他们当中的一个，把一具男尸整成了武破4的模样，想逗下他，看看效果！

　　3
　　武破4的第二份工作是“民国成都市油煎区羊儿胡同吐痰办公室”的街巡。这活儿没工资，但给饭吃。他的任务就是在街上抓现行，不让人随地吐痰，抓住了就罚1毛钱。因为据德国专家讲，流感的盛行就跟成都人吃了辣椒又随地吐痰有关。因为那里面有病君，照武破4的理解，病君，大概是某一路神仙，类似那些个什么太岁。
　　武破4穿着黄色仿警察制服，戴着中间有一圈儿白的大盖帽，帽子上正中间有一个闪烁的警灯，兜里有两块电池，连着线给警灯供电，它一天到晚的闪。武破4胳膊上戴着红袖标，印着吐痰办的字，他在街道上徜徉。人多时，他嘴里嘟囔着没人理没人听的话，四川口音的：讲究卫生，莫要随地吐痰，谢谢大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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