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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东皇钟响，天地玄黄，日月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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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钱啦扣钱啦，再不起床扣钱啦！——”
闹钟声响，乐天在被子里挣扎了一下，脚踢到一只手机。翻个身，脸又磕到枕头边的笔记本电脑。
乐天用脚把手机蹭到手边，7点半。
“！——”
早上八点的数学课。
我去——
……
杭州，人杰，地灵。
乐天，diao丝，穷逼。
花五分钟洗脸刷牙顺带把头发洗了出门，乐天难得没有调戏小区便利店门口的那只肥猫咪，不过漂亮老板还是要多看两眼的。打个招呼，再拿颗茶叶蛋外加三个杂粮包子，老板笑得眉眼弯弯：“又迟到啦？”
“等会儿支付宝转账给你！”话音未落，乐天人就没影了。
乐天冲向运河边上的公共自行车站，速度刷卡借车，顶着8月七八点的大太阳吭哧吭哧地飞驰在城市繁忙的自行车道上。
培训班的新校区刚装修好，到处富丽堂皇，还带着点没散完的装修味。乐天踩着7点59分的尾巴冲进电梯，8点整——打卡机前的乐某人对着扎着马尾的青春初中女生绽开一个温柔的笑：“我是老师，能不能麻烦先让我刷一下？”
“啪——”此人把卡拍在刷卡机上的动作是一点也不温柔。
乐天大喘了几口气，今天的收入看来有着落了。
……
乐天是培训机构的数学老师。
今天上完课已经是晚上六点。下午还艳阳高照的h城此时阴云密布，远处黑压压的云层里时不时闪过几道光亮。
乐天踏着自行车一路向北，飞一般地往家里赶。
“哗啦啦——”
路边一侧运河两岸的柳树被暴风雨前的大风刮得四仰八叉，平时秀雅古朴的运河风景现下已经支离破碎。
乐天一直住在外婆留给他的婆娑小区8号楼。
方正的房屋结构，一室一厅加上厨房厕所。原本没有多大，但因为在一楼，卧室外头的阳台直接连着个大院子，于是宽敞了不止一点点。
可惜房子被周围开发的高层住宅遮挡住了亮光，所以平时总是暗暗的。
今天乐天一进家门，就觉得不太对——
卧室连着院子的移门被暴力地扯开。
窗帘四处飞舞，邪风一阵阵地往里灌。
空气里弥漫着奇怪的焦糊的血腥味。
乐天对血腥味并不陌生，他家边上就是小区菜场，一到夏天，腥味在所难免，只是这焦糊味来得蹊跷。
他上次进厨房好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吧，家里的煤气欠费早停了。
难道是楼上哪家烧东西糊了？
乐天把电脑包丢在客厅沙发上，探头探脑地朝卧室走去。
味道是从那里传来的。
乐天刚靠近自己的床，突然从床的另一头飞扑过来一只庞然大物！
“吼——”
猝不及防！
房里没开灯，所以乐天也没看仔细，只觉得一个黑黑灰灰，粘哒哒，毛乎乎的东西朝他撞来，以为是条狗，结果——
真是条狗。
只是这只狗的size——
“卧槽——”乐天本能地喊了一句。
这狗浑身又是肉焦味又是血腥味，皮毛是湿的，也不知道蹭在自己身上的是血还是泥水。
“哗啦啦啦——”
突然，窗外倾盆大雨骤然下落。
“轰隆隆隆——”
崩裂的雷声震耳欲聋。
乐天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响的雷，感觉随时都会有一道雷把这栋比他年纪大好几倍的居民楼劈成两半。
明明刚刚窗外还有天光，现下已经四处漆黑一片。
“把东西交出来！”
身上的大东西低吼了一声。
乐天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这条比自己块头还大的狗会说话。
刺眼的光亮里，只见一只闪着银色冷光，坚硬如铁的利爪向他猛地袭击过来！
乐天半张着嘴，根本发不出声响，那爪子赶得上他的脸那么大，真被抓到……
他的脸不就彻底废了？
乐天本能地抬手去挡——
电光火石间。
他强迫自己睁开一只眼睛，看到右手的手腕上一直带着的珠串此时发出剧烈的光芒。
这手串从出生起就戴在身上，此时的珠串好似一股强大的力量，正把那只锋利的爪子阻挡在外！
乐天的脑袋乱得没有办法理顺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
“呲啦——”
就在此时一道闪电打在乐天家的院子里，屋子里刹那亮如白昼！
只听那只狗发出一阵巨大的哀鸣。
保护乐天的那道白光像是一面镜子，突然出现了裂痕，随后支离破碎。
珠串断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响此起彼伏，刻着各种奇怪花纹的珠子撒落一地。
“嗖嗖嗖嗖——”
珠子像是长了眼睛和翅膀一般，带着五颜六色的刺眼光芒飞出窗外。
等乐天回过神。
发现一条狗舌头离自己的鼻子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一双琉璃色的眼睛染着鲜红，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乐天往后仰了仰脖子，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腕——腕上只剩下一条紫黑色的绳子，细细长长地挂着。
奇怪的是，珠子全部散了，绳子却完全没有断裂的痕迹。
好一会儿，大狗终于从之前那一幕里缓过来，凶神恶煞地举起了尖锐的爪子，张开獠牙。
“愚蠢的人类！”
那尖爪直指乐天的心脏！
虽然知道自己“可能”在做梦。
但是逼真的咆哮，空气里野兽的味道，还有面前这条大狗清晰狰狞的相貌，都让乐天心跳加速。
“啊！”
“啊！”
嘶哑的愤怒低吼声和恐惧的尖锐声同时响起。乐天带着紫黑色绳子的那只手本能的一档——
“呯——”
那只大狗的爪子并没有碰到自己就突然被震飞老远，身体撞碎了玻璃，直直地滚到了院子里。
“轰——”
突然，窗外雷声滚滚，一道闪电落了下来。
乐天绝对看到闪电像是长了眼睛，不偏不倚地打在了狗身上。
“哎……没事儿吧？”乐天从地上爬起来，摸到床头灯的开关。
灯一开，再去看院子——院子里乱糟糟，堆着些旧家具，杂草丛生，哪里还有那条大狗的影子？
是梦醒了？
乐天揉揉脑袋，胸前多了个口子，不是狗划的，是被碎玻璃划伤的。也就约莫一厘米的深度，二三公分宽。
肉里的每一寸组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伤口疼的厉害，只是一丝鲜血都没有。
“果然还是这样。”乐天觉得疼，于是去柜子里找了管云南白药抹了点，又撕开个大号创可贴贴上。
又确认了三遍院子里没有大狗的踪影，然后他就开始默默地心疼身上这件为了暑假上课新买的衬衫——
同事说他的身材非常适合穿衬衫，给人一种温和神圣的模样。培训机构对老师衣着要求又特别高，没领子的衣服穿去上课被抓是要扣钱的，所以乐天少有的几件衬衫都是他用来上课谋生的家伙。
现在好了，中间一个大窟窿——又得买新的。
他神经再大条，胸口多了个口子还是会疼的，只是他累了，也不管移门上的一个大洞，随便安慰了自己两句，开了风扇，把床上乱七八糟的书和衣服拢到一边，往上一躺——
先一觉睡死，万事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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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