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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相逢
对面的姑娘有点怪
元历四年春,镇江府仍是阴雨缠绵,绵绵细水让西津渡口烟雨蒙蒙,我站在渡边望着江面上穿梭不歇的船只,只盼着下一个撑起伞幕的就是我的哥哥——凌山。
我叫凌月,镇江府人士,凌家堡堡主凌鹤阳之女,母亲早逝,除了父亲外还有一大我五岁的哥哥凌山。
凌家堡由父亲在二十年前创立,本来只是一间小小的凌府,但因着父亲在江湖上“玉面凌郎、智计无双”的名号,创立不久就有不少镇江府乃至金陵府的武林人士前来拜见,乃至投入麾下。小小的凌府便慢慢形成了镇江府武林第一势力,凌家堡。依着哥哥告诉我的,他少时府中就门客不绝,以至于到了现在江湖中人言,“不知镇江府者有,不知凌家堡者无。”
这些话都是我哥哥告诉我的,我从未出过镇江府,一则是因为未出阁的女子实在不便抛头露面,二则是父亲对我紧张不已,我虽对江湖有几分向往,但也并未多有抱怨。
我年已十八,镇江府中提亲者自我及笄已众,但父亲从未强迫于我,他常对我说,“月儿,为父不愿让你做违心之事,你的姻缘皆有你自己做主。”每当他说起此话时,眼中似有愧疚、悔恨之色,我不愿去探究父亲的伤心之事,只是陪他沉默着,或是看看庭中花,或是赏赏池中月,直到父亲神色如常。
每每此时,我心中亦是默念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月儿!”一声高呼将我从纷繁的思绪中唤回,我看着临近岸边的一艘客船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哥哥还是如往日一般,穿着靛蓝色常服,头上只简单系着一条墨灰色发带,一手举雨伞,一手向我挥舞。只是今日,他身边还并肩站着一位白衣女子。
那位白衣女子我分明是从未见过的,却莫名地生出一份熟悉、亲近之意,不知不觉就向岸边走进了一步,走出了油纸伞外,只盼得能更看清那女子的相貌。
“小姐,小心雨水沾湿衣衫!”叠翠赶紧追上我的脚步,将伞往我头顶举举,“知道您思念少堡主,但终归是自己个儿的身体要紧啊!”她不禁嗔怪了我一声。
我笑着握住她举伞的手,将伞往她那偏了一偏,“叠翠,你也别光顾着我,你看你自己不也淋湿了。”
叠翠倒是垂下了眼睑着没再言语,忽而又轻声叹了一句,“小姐你对谁都这般温柔,会吃亏的。”
我拍了拍她的手,眼睛追随着哥哥走过渡口栈道的身影,他身后是那神秘女子,再往后就是陪着他一起出门的两位凌家堡弟子。那女子举着的红伞夹在几把青伞中,宛若一朵莲花绽放在烟雨朦胧的江南,让人一眼望去,就眼里心里再装不下旁的东西,只剩那一抹倩影。
我不禁在心中取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学得像个登徒子了。
我回过神来,哥哥已走至我眼前,“月儿,三个月不见,你与父亲可是安好?”说完,他见我衣角,有些沾湿,眉头一皱,“怎么不披件披风,快快回堡换下衣服吧。”
我点了点头,眼神又往他身后的女子瞥去,哥哥忙回头看看那女子,说“月儿,这是霜姑娘。”“霜姑娘,这是舍妹凌月。”
我只是在那一瞥中,才发现那女子居然戴着一个白玉面具,那面具遮住了她上半张脸,只是我从没见过那样明亮而专注的眼神。那女子的眼神像是黏在了我脸上,一双眸中,居然有了万分痴缠之意,我还来不及细观,便被哥哥一把搂住。
“先回马车上,回了堡,我再好好介绍你二人相识。”哥哥似是看出了我对那白衣女子颇有兴趣,一边拉我向马车走去,一边在我耳边私语。
我心中竟有了窘迫之意,像是十一二岁去戏楼看那些唇红齿白、貌似潘安的戏子被抓包了一般,耳尖泛红。可我实在不该害羞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我与那人同为女子。
“霜姑娘,你便于舍妹同坐一车吧,这一路上你也辛苦了,明日我再在堡中为你好好接风!”哥哥双手握拳一拜,便与那两弟子上了另一马车。
而那位至今未发一言的霜姑娘,随我也上了马车,只是两个初相识的人同坐一车,实在有些尴尬,虽然我平素并非寡言之人,但今日心中却忐忑的很,迟迟开不了口。叠翠赶着马车,我只能将车帘的卷绳握于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拉扯着,即便如此我仍感受到了如刚才一般来自对面的炙热目光。
“你虽然穿碧蓝色好看,可我却更喜欢你穿柳绿。”我从没想过对面的霜姑娘对我说的话,居然是这样,好像她早已看过我穿柳绿长裙的样子,好像我们早已是亲朋挚友。
我不得不抬起头,才发现她居然已经除下了面具,从初遇到现在这位霜姑娘给我的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她周身气质明明冷若冰霜,这倒是和她的名字颇为契合,可在面对我时,却好像是一块融冰,由内到外都在嘶叫着释放着热情,比如她现在含情脉脉的双眸。
霜姑娘长得极美,眉眼、鼻尖、唇形乃至身段都完全符合人们对美人的描画。我脑中突然就蹦出一句诗,却又好像是本就存在我脑子中的诗:
“眼如水流转,眉似山叠翠。肌若玉凝脂,人是月下霜。”
“霜姑娘,我们以前在镇江府见过吗?”我迎着她的眸子,被人这样注视还是头一遭,我面色微红,想着拉开车帘,又怕雨丝飘入,只得又紧紧攒着手中的绳子。
“镇江府啊,我还是首次来,怎么,月儿你见过我不成?可是,梦中?”她眼中含着笑意,就这么盈盈望着我。这人最美的还是一双眸子,像是看着她眸中的倒影就会把你吸进去一般,我痴了一刻,只在听到她回答时才一怔。
可恶,怎么感觉自己被调戏了,心中滋生出丝丝不悦,好像是因着这人与自己设想的不一般而暗自气恼。“我与霜姑娘素昧平生。”连我自己都被话中的生硬语气而咋舌,说不定,她只为了让我们俩更亲近才言语轻佻呢,话一出口,我更是暗自后悔。
“原来,你不喜欢我这样说话,我当你是喜欢的,是我不好。”她言语中露着三分失落,我更加不敢不敢抬头看她,气氛更是尴尬不已。
我只能偷偷注视着她握着白玉面具的右手,那面具被紧紧握着,好像下一霎就会被她握裂一般,这人内功实在深厚。这人的手实在纤长、柔荑、凝白似雪。唉,又想歪了,我叹了口气,车中无比静谧,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哒、哒一下下从耳边直直打在心上,我不由就开始心疼,也不知是为谁心疼。
还好,马车到了凌家堡中,我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松开卷绳才发现那一截绳端都被我手汗湿了。我不禁摇摇头,我今天可是太不像自己了。
一抬头,对面的霜姑娘已经又戴好了白玉面具,双面紧闭再未透露出更多的情绪。我心中也不知怎么得有了几分失望,好像是仙女从人间又返回了蓬莱仙境,只是无意间撩拨了一池春水。
心里置着一股气,我没等叠翠来扶就跳下了马车。哥哥见了,抚掌大笑,“又不是小孩儿了,还这般没规矩,等将来嫁入夫家可如何是好。”
霜姑娘在我后面掀开马车的帘子,是以背朝她的我并未看见她温柔缱绻的目光。
鬼使神差的,我转过身,准备扶她下车,却看见她眼中忽闪的慌乱,心中更是羞恼,伸出的手也准备收回。她忙不迭地抓住我的手,俯身下车,并在我耳边轻覆唇语,“谢谢你,月儿。”随后,松开了我的手。
她与哥哥又说了些许话,我却无法凝神,刚才双手交握的触感,既陌生又熟悉。她的手不同于父亲的手宽大,不同于哥哥的手厚实,也不同于叠翠的温热,她的手冰凉凉的,却在相触一刻使我内心打了一个激灵,好像我曾握过这双手,好像这双最冰凉的手曾焐热过我的心。这个人到底是谁?她到底与我是何关系?
“月儿,月儿,怎么走神了,这孩子。”哥哥看我目光出神,不忍出声打断我,“月儿,霜姑娘是贵客,她一路劳累,先安置在你阁楼里住,爹爹明日从金山寺中回,再另行安排可好?”
我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叠翠在前面带着我们,霜姑娘落下我半步,不紧不慢滴跟着。叠翠似是发现了我状态不佳,便主动向霜姑娘介绍起凌家堡的情况,在她的活络下,气氛到没那么尴尬。
一路走上了二楼,三人间也算得上有说有笑。
“我家小姐是住东厢房,还余下三间厢房,不知姑娘想住哪间,奴婢这就招呼人一起收拾收拾?”叠翠向她福了一福身,询问道。
“你家小姐对面的那间就好。”她这话是回答叠翠的,眼神却望向了我。
我移开与她对视的眼神,“那霜姑娘你先休息阵,我用膳时再叫你。”
“好。”她只应了一声,便向那房走去。
我抬了头,望着她的背影,她是恼了我的冷淡,还是。
还是我,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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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文,心中惶惶然,不过既然是自己的梦想,就要坚持下来!
希望大家能喜欢,节奏好像慢了,后面会加快点。
给大家讲个笑话:
昨天我玩的游戏,堆雪人有奖,我堆到了百分之92才发现每天有限制的。。。
用光了我所有的体力丹好忧伤。。。
结果晚上服务器出问题,补偿了60个,哇啦啦,好开心。
其实生活就是一点点的小事组成,今年快结束了,希望大家都开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