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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A
SIDE.A 称呼名字的理由
“啊,亲爱的红豆,其实我暗恋你很久了,你一直不知道吧!”
“暗恋你个大头鬼!你暗恋木叶所有的漂亮女孩!这事是人都知道!”
喂喂,不必那么自信吧?漂亮女孩?你??
不知火玄间叹了口气,眼神不自然地斜了开去,避开御手洗红豆的目光。
人啊,总有着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虽然谈不上是秘密吧,可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特别是这票损友……
玄间用手撑着右脸,挑了挑眉毛满不在乎的表情。
“那么,我做过老师,你信不信?”
此话一出,不但红豆撑大了眼睛,正在喝酒的雷同放下杯子看了过来,就连还在吵架的蜻蜓和铁都安静下来,劝架的惠比寿表情惊恐地推了推眼镜,怪叫道:“哇哈!你会做过老师?那么那些学生一定完蛋了!”
青筋爆出,真想揍他们一人一拳。
啊啊,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呢……本想套出红豆雷同他们的什么糗事来,结果猜拳输给红豆非要说出关于自己的她却不相信的真事。我平时做人一定太正直了,居然说什么鬼话她都信……
可为什么说出事实来,却没人相信?!
“不相信?那最好了,当没这回事吧,哈~”
玄间咧开嘴干笑两声,瞄了瞄身边的空座位。
倒是有人,自己说什么都信呢。那笨蛋。
玄间17岁以前从没想过会去做老师这种事。后来他了解到世事无常,越是盼望的事越是不会到来,反而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事情却总是在发生着。
比如九尾袭击了村子,比如自己学生时代的老师的阵亡。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几乎呆了。那时他还是个不大不小的中忍,没什么实战经验最多在后防线做做后援。他知道前线有多危险有多少人牺牲,却没有想过会有熟识的人死去。
学校的老师们,不都应该保护着学生去避难的么?防空洞,应该安全得很吧?
三代办完忍者们的后事开始收拾残局,看着木叶仅存半数的忍者们叹气,仿佛一日之间苍老了十岁。
处理到教师替补之事的时候,他视线扫了一圈,指向玄间。
“就你吧。”
“吓?为什么是我?”
“我好象记得你是森田的学生,没错吧?”
“啊……”
“那就你了。”
三代挥了挥手,算是定了下来。玄间看着他疲惫的脸,便也没再说什么。
那时候森田老师的班级离毕业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玄间知道自己过去也只是填一个可有可无的空子,有多少学生毕业多少学生能做得了忍者也不是他的责任。可在他上了第一节课之后,才发现原以为可以随随便便混几个月的差事原来是那样的可恶之极。
粉笔头断掉的瞬间,三枚手里剑一枚“啪”地将乱飞的纸飞机击毁在了墙上,一枚扫落立在书桌上的课本钉在掩藏的零食袋上,另一枚打掉了一个学生手里的发声玩具手枪;两支苦无则分别钉住两个正弯着腰想从后门溜走的孩子的衣服,吓得他们脸都青了。
教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玄间冷笑两下,跟我斗?我上学时候玩的那些可是能让森田老师气到吐血啊,你们还太嫩了。
换了支粉笔刚打算继续写的时候,响起了突兀的声音。
声音其实并不响,甚至是强忍的细小。但在刚静下来的空间显得格外清晰。
玄间回过头,看到坐在前排黑发的孩子捂着口,头颅有规则地一颤一颤。声音便是他发出的。
“咳咳”,“咳咳”。
他在脑子里的学生名单中搜索了一遍,对自己说,哦,是月光疾风,然后继续上课。
月光疾风几乎每节课都在咳嗽,教室里吵的时候把他的声音盖过去,自然就听不见。可一旦学生们被玄间威慑过后安静下来,他的咳声就会贯穿整个课堂,揪起了空气的脉络搞得人呼吸不畅。
玄间每每上完了这样的课就会想,是让他们吵好呢,还是听疾风咳好?然而每次到了该出手降噪的时候他都没有作罢,然后就这样习惯了那样的咳声。
一段时间以后玄间适应了学校里的工作,也和学生们打成了一片。
有时候世事就是这样奇怪,喜欢小孩的人也许并不适合做老师,讨厌和小孩打交道的人教起书来却一套一套。不幸不知火玄间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一开始就对着孩子们说,你们,都不准叫我老师,不管是不知火老师还是玄间老师都不准叫,我才大你们几岁啊没那么老!男孩子直接叫我玄间,女孩么如果愿意就叫玄间大哥!
于是没几天他就成了全校女生的大哥,有事没事身边就围上几个萝莉春风得意。又没几天学校里传他念书时候喜欢调戏女老师,女生们更是喜欢八卦地问长问短听他不亦乐乎地吹牛。
带他执教的山本老师看他那么“能干”,硬是不管他的嚎叫把室外教学的一部分分给了他。
那时候正是一年里最热的季节,太阳烧得人什么精神都没有。玄间往树荫里一站,指着树干上上下五个靶子说,这节课,谁能一发五把手里剑全中靶心,谁就能到树荫里来休息。好了,开始吧。
十几个学生轮过去之后玄间开始打呵欠。虽然天热站在树荫里吹暖风还是让人倦意丛生。就在他刚眯了眼开始假寐的时候,学生里响起了惊叹声。
第一个完成任务的学生出现了。玄间的视线投过去,有点吃惊。
月光疾风的背微微弓着,咳嗽个不停,脸上不见一点欣喜,烈日打在那上面没有令他更有生气,反而显得那张脸越发的病态。
而那树干上的五个标靶的靶心,分别清清楚楚地插着一枚手里剑。
玄间抬了抬眉。原来以为疾风只是在笔试上成绩很好,却没想过以他那种身体可以这么好地使用手里剑术。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么?他朝疾风招了招手,见他不来,便硬是把他拖进了树荫里。
近看了才发现那张苍白的脸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和那双清澈的眼珠一起总算是让这个孩子有了点生色。
玄间仿佛觉得是找到了疾风活着的证明,有点为了这个发现而得意起来。
过了一会,疾风动了动身体,似乎是想回到同学中去。玄间朝他的肩膀一按,轻声道:“不可以回去哦。不知道别人都很羡慕你么?你在这里他们才会更加努力。”
正在掷手里剑的学生表情的确是比刚才的认真。
疾风看了看玄间,留在了原地。
虽然生了一张倔强的脸,倒是意外的听话。
后来,玄间找到了疾风那样强的原因。
好的忍者分为三种:天生就是天才,只要稍微努力甚至不需要怎么努力就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旗木卡卡西;资质不错但称不上天才只能算优秀吧,必须得努力才能发挥潜质,玄间觉得自己就是这类型;还有没什么天分甚至可以说是愚钝,完全靠后天的难以想象的努力而成功,阿凯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玄间在心里给学生们归类的时候,轮到疾风时想了想,把他归进了天才型里。
如果不是天才,疾风那样的孩子根本不会被家长送来忍者学校,如果不是天才,也不可能在身体比别人差那么多的情况下那样的出类拔萃。
但是他知道他错了,就在放学后他发现疾风没有直接回家而往树林里走的那天。
他跟着疾风,一直走到河边,发现那里一小块区域的树干,石块,几乎都布满了划痕。
疾风就在那里对着简陋的靶子练习,手里剑和苦无间歇地飞来飞去,他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玄间蹲在树上看了一会儿,开始搞不懂这个小孩。
虽然知道了他是靠努力而得来那样的优秀,可他真的是傻子吗?对着不会动的东西练习,就算再有进步空间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摸出一枚手里剑打掉疾风的苦无,在疾风看过来的时候跳下树。
“玄间?”
“嘿,疾风~”
“你来做什么?”
“看看你啊。”
“……”
“喂,好歹说声‘老师您辛苦了’吧?”
“啊,老师您辛苦了。”
黑线||||||||||||这种个性的小孩真不可爱。
“我说你啊,试试看打中会动的东西吧。”四处张望一下,往上指,“喏,那树上有两只鸟。”
“小灰和小白……为什么要杀它们?”
“小灰和小白?”玄间憋住笑,“为什么给鸟起名字?”
“……不可以么?”
“呐……也不是不可以……因为一只是灰的一只是白的么?那是一对?”
“不是,两只都是雄的。我每天都看到它们。”
“吓?都是雄的,还每天都在一起,那多可笑?”玄间摘了跟草咬在嘴里,含糊地说,“不要给它们名字比较好啊,不要一直叫着它们的名字,这样它们死去的时候,就不会太伤心。”
疾风微微低头,沉默了一会说:“我可以用别的东西作目标的。”
说完他放出一枚手里剑,把一片落叶钉到了树干上。
玄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那样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的,我来陪你练习吧。”
看到疾风疑虑地看着他,又咧开嘴补充,“放心,我还是个货真价实的中忍。”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时候开始玄间就不希望疾风真的成为一个忍者。
毕业考试很快就到了。
平日里过日子不觉得,真到了那个时候就会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
山本老师为了最终试题伤了脑筋。要让所有学生都能顺利戴上护额,最后的考试不能考到大多数人不擅长的项目。
玄间在旁边推他,说干吗要统一试题?针对每个人分别出题不就好了?
山本老师一拍脑袋,直说玄间啊你真是教师的福音木叶的骄傲,于是就直接把他也拉去监考。
玄间心里吼:TMD以后我再也不给你提建议了!对了以后我就不在这里干了也不会再见到你了,太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了,完了我们就说撒哟那拉!
考试的时候学生们都表现地出奇的好,即使是平日里最不听话的学生也正正经经的完成了考试内容。
然后,轮到疾风的考试。
山本老师知道这个孩子有多优秀,笑呵呵地说放心你一定没问题,就考手里剑术好了。
玄间瞪了山本一眼,上下打量那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体,冷冷地说:“那,就考手里剑术。小白,或者小灰,随便哪只,把它的尸体带来见我吧。”
疾风猛得抬头。玄间对上他的眼睛,强装着轻松的表情。
那孩子的眼神,明明是在问,为什么。
但他却什么都不说。
对视十几秒后玄间有些心软,又问:“刚才我说的话,听清楚了吗?”
如果他说没听清楚,也许自己就会改变主意吧。
可是疾风却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伴随着无力的咳嗽声。
山本老师扯了扯玄间的袖子,让学生外出完成考试可以吗?
玄间不耐烦地说你不是说我是教师的福音木叶的骄傲吗?把下个学生叫过来先考!
接下来他的心思完全就脱离了考试之外,脑海里的念头就只有一个。
他想疾风会带哪一只回来呢?白色的还是灰色的?
灰色的那只好象大一些,却没有白色的那只敏捷。但是如果是疾风的话……一定不会去想这种事,他会想的,也许是白色染上了血,会更刺眼……
大概会是灰色的那只吧?
所有学生的考试全都结束了,疾风都还没有回来。
玄间把山本打发回去,说疾风就交给我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然后一个人看着桌子上那最后一条护额发呆。
疾风回来的时候带会了白色的鸟,血已经干在了羽毛上,黯淡的铁锈色。
玄间觉得自己失败,他胡思乱想猜测了半天,都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为这种事而伤神呢?
他亲手把护额戴在了疾风的头上。
他看着他下垂的眼睑问:“小灰呢?”
疾风的声音和平时一样的平淡。他说:“死了。”
玄间抓住他的肩膀,“怎么会?”
“咳咳……原来我没有瞄准小白的……咳咳,但它冲到了小灰的前面……咳,咳咳……然后,小灰也不愿意飞走……”
玄间拍着他的背,“你从来都不问我为什么。”
“忍……咳咳……忍者……是不该问为什么的……对任务……”
玄间苦笑。
即使他如何不希望疾风走上这条路,都是没有用的,人不能凭着一己私心决定别人的未来。
“任务结束了,就可以了吧。现在你可以问。”
疾风的咳声渐渐小了下去。他抬起头望着玄间的眼睛,以迷蒙困惑的神态倾吐。
“那么,为什么……让我们叫你玄间,又为什么,你要叫我疾风呢……”
那个理由,玄间很久很久都没能够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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