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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回忆哭泣的孩子
“麦琪?这孩子……哎……”
这是每一个长辈谈论起麦琪时的一致语调和反应。
麦琪不是一个乖孩子,这一点,是个地球人都应该知道。
在老师的眼里,麦琪总是蓬着一头乱发,口袋里塞满了条形“绿箭”,每天都姿态倨傲,一脸睥睨天下所有被称为“辛勤园丁”的职业工作者。
在同学的印象里,麦琪是只刺猬,碰不得,麦琪从不和好学生呆在一块儿,麦琪年纪小小就会抽烟,麦琪从没完整地听过一堂课,麦琪……
一天,麦琪又翘了课,这次,她转换了阵地,没有跟往常一样,偷偷地从学校后墙翻出出去,而是堂而皇之,滑着她心爱的旱冰鞋,像阵夏日清风般从午后晒太阳打瞌睡的门卫老伯眼皮底下掠了过去。
剥开“绿箭”的包装纸,塞了整整三条。
麦琪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着,午后的广场上很平和,白色的鸽子在广场中央休闲地跳着格子,啄食地上散落的玉米粒,午后的广场很安静,静得听得到梧桐落叶掉地的沙沙声。
麦琪跳上音乐喷泉的台阶,在中央坐下,两臂环抱着双膝,看着头顶忽然间灰蒙地似乎随时要哭泣的天空,脑中却盘旋着这样一个问题:此刻的他,也在望着天空吗?
那时的天空,在记忆中,似乎从来都是瓦蓝的,蓝得那么纯净,那么不含杂质,所以,也很容易破碎。
心情不好时,他总会变魔法般变出一支“绿箭”,一起跑到天台,把练习本撕成一张一张的,做成纸飞机。
温热的手掌轻轻盖住微凉的手掌,“咻——”地一声,纸飞机便在风中打着旋儿,飘向了未知的远方。
四目对望,相视而笑。
麦琪相信,瞬间会成为永恒,那个瞬间,他们彼此是相知的,满足的,快乐的,幸福像四溢的流水般蔓延开来。
“琪……”
“恩?”
“我要搬家了,…是一个很远的国度。”
“……哪里?”
“英国……”
“呀…,很远呢”
“抱歉,不能再陪你折纸飞机了。”
“……”
“琪…”,他涨红了脸,“我问过我父母,我可以带你一起走的。”
“诶……?”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麦琪沉默了,半晌,她抬起明眸,笑容耀眼过了午后的阳光。
“不愿意啊。”
看着他略显惊讶与失望的神情,麦琪踮起脚,拍了拍高她一个头的肩膀。
“Good Luck。”
微笑。退步。转身。一切都那么一气呵成。麦琪以为自己会相言情泡沫肥皂剧中惨遭抛弃的可怜女主角一样,在转身故做潇洒挥别挚爱恋人的一刹那,蕴含了很久的美丽眼泪夺眶而出。摸了摸眼眶,涩涩的,干干的。
摸了摸眼眶,湿湿的,下雨了?
十二点整,音乐喷泉准时喷出了晶莹跳耀的水花。
在欢快的音乐声中,麦琪就这样,怀抱着自己对初恋的回忆,在水花中缓慢地抽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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