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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你来我们的家打开冰箱,你会发现我们这群人是靠啤酒和咖啡为生的。我们时常开玩笑说以后真的没钱了我们就用啤酒泡饭了此残生,这是我们的口号,不要以为这样的我们是什么时下流行的富二代官二代,其实我们只是一群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普通屌丝。我们叫嚣、我们肆意妄为、我们只按自己的想法生活。
我是苏盐,我和一群狐朋狗友一起龟缩在这个算不上一线的城市的小房子里。九月的时候我还在埋头苦读,随着一群大部队一起奔跑在一条叫考研的路上,十月的时候我就被一群蜂拥而至的朋友带上了一条不归路,那条路叫做今朝有酒今朝醉。这没有一点隐喻暗喻的意思,我所说的酒是真的酒。这群把我带上不归路的朋友是四九、常平、宁宇、庆安和棋和。
那个时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虽然那个时候清河还没有来,我总是孤家寡人但却并不觉得寂寞。说白了那个时候的我们用爹妈给的租房子后剩下的钱做了几天垂死挣扎,一箱又一箱的啤酒麻醉了我们对爱情和未来的期许。我彻底放弃了考研,大四的尾声也没有太多的课业需要去完成,我干脆搬去和棋和挤一张小床然后夜夜笙歌到天明。可能很多人会觉得虽然我们不是富二代却也是啃老族,靠着爹妈过好日子,但我说过这只是一个开始。
那一年的冬天好像特别漫长和寒冷,而我们的好日子也在这个冬天到来之前就过到了尽头。我们交不起电费以至于零下七度的时候也只能缩在被窝里取暖,空调暖气彻底的成为了摆设,后来终于棋和回了趟老家带回来整整一包炭,她骗她妈说是煮中药祛痘,其实真的是冷的受不了了,棉被已经无法抵御那样的寒冷。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不得不三五成群的出去找工作。那个时候我还不算正式毕业,没有毕业证书,再加上我们没有工作经验,工作真的很难找。在那个寒冷凄清的深冬里,我们去一家又一家公司面试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在马上就临近交房租的日子里,我们依旧一事无成。最后我们四个轮流去大学城广场附近摆地摊倒卖围巾手套雪地靴什么的,而四九和常平去酒吧当了服务员。日子总算好过了一些,但是摆地摊挣钱真的是一件辛苦活,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摆地摊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们却仍然咬牙坚持,那时候我们真的很单纯只想多挣一点交完房租后还能买点小酒小肉吃就知足了。这样坚持了几个月下来我们的户头终于不再是负数,我们又有钱了。于是我们每晚又开始围着火盆喝酒,四九和常平是不在的,他们在酒吧工作上的是晚班,而我们摆完摊回来常常已经是十二点后,我们长期见不到一次面。
这一天我们出摊回来,惊奇的发现四九和常平竟然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我们尖叫着抱在一起,真的太久没有见到醒着的她们了。四九笑着拿出一瓶我们没有见过的洋酒说:“我们今天一醉方休。”依旧是老套路,喝酒玩游戏。只是这一次我们没有玩我们一贯爱玩的婊子,因为酒只有一瓶,玩婊子消耗的酒量太多,所以我们选择了一个类似于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规则很简单,从扑克牌里挑出一张老k和2、3、4、5、6.这六张牌打乱顺序后一人抽一张,抽到k的人可以指定任意两个数字的人做任意事,当然事先每个人都只能看自己的底牌。这个游戏的高明之处在于你永远不知道对方的数字是多少。因为我们总是对彼此知根知底的所以基本上抽到k的人不会选择让几号和几号问彼此真心话,而是做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做不到就喝酒。像我就曾经被要求和庆安一起去拉屎,而且不许冲要看到屎才算。这个游戏是在宁宇抽到k后结束的,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喝了不少酒了,洋酒的后劲很大我们几个都有点晕乎乎的了。宁宇在终于抽到k后要求3和4热吻五分钟,然后四九是3.,常平是4。我和庆安还有棋和都各种拍手起哄,因为我们以为这事她们肯定是做不出来的,只有宁宇一直望着她们。常平低着头已经开始倒酒了,四九却突然伸手捞过常平热吻了起来,我们三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酒都清醒了一大半。五分钟后,四九死死的抱着低头不语的常平向我们宣布她们其实早就在一起了。我们顿时哑口无言,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尴尬,我一直以为四九只是酷爱中性的打扮,没想到其实她是真的爱女人。我们都默默的低头喝酒,不知该说什么好,宁宇却开口到:“我早便知道了,这一局便是我的阴谋。”原来宁宇在洗牌的时候早已默默的记下了每个人拿到的底牌,他不过是要四九承认自己和常平的关系。这是一个多么匪夷所思的夜晚,这个晚上我们不仅喝到了人生当中除了红酒之外的另一种洋酒,而且我还见识到另一种爱情,这种爱情与性别无关。这一局过后我们每一个人都带着震惊回房睡觉了,这还是第一次酒还没有喝完我们就结束了游戏。
我相信这一晚不单只是我一个人失眠,第二天起床后,每个人脸上浓重的黑眼圈就足以说明一切,只有宁宇从头到尾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毕竟他早已知道。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宁宇会知道,但他没有说我也不好问,那个时候的我还是觉得同性恋是一件隐晦的事情,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都无法接受她们的关系,但是我却不得不接受,因为她们是我最爱的朋友。
这件事情过去之后的很久我们都没有再喝酒,我们四个依旧每天出摊,因为接近新年了,我们需要赚足路费回家。而四九和常平却辞去了酒吧的工作,四九不想常平在酒吧被别的男人占便宜,常平也不想四九去讨别的女孩欢心,于是她们成天待在家里,之前的工资倒也够她们撑上一阵子。气氛还是诡异的尴尬,尤其是我打从心底无法接受这样有悖人伦的事实,所以我尽量避开她们,即使在一个屋檐下这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直到四九说过完年她和常平会搬出去。
依旧是那半瓶洋酒,那天我起床就看到所有人都坐在客厅等我,睡眼朦胧中以为是谁的生日,我打了个哈欠就往回走,棋和喊住了我:“阿盐,四九和常平要走了。”我楞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反映,心情顿时沉到海底,我是无法接受她们的爱情但是我同样接受不了她们要告别我的世界,我站着一动不动心里难受的紧但却又哭不出来。我一个转身快步的走过去抓起桌上的酒对着瓶就一阵猛喝,然后向她们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说:“一路顺风。”再然后我就昏了过去,据说我当时的架势很像喝农药而且喝完就倒了,她们吓的立马把我送去了医院。
我足足睡了三天之久,医生说我是急性酒精中毒加营养不良,做了全身检查没有任何不适但却昏睡不醒。四九和常平在我床边守了三天三夜说了一万次对不起,我终于醒了过来。我笑着说因为我醒过来的咒语就是对不起而且必须说一万遍,然后我们三个开始抱头痛哭。这一次我真的是彻底接受了她们在一起的事实,因为比起同性恋我更害怕失去两个朋友。棋和和庆安拿着保温桶走进病房看到我们三个抱在一起哭又惊又喜,庆安把保温桶甩的老远,过来一把扯起我的脸拍了两下大笑道:“你tm的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会变成植物人呢!”棋和也跟着哈哈大笑,拉着宁宇的胳膊又蹦又跳,宁宇不屑的挑挑眉说:"没听过喝酒喝成植物人的,是你们太当回事了。”嘴里虽是这么说着,脸上却也是抑制不住的欢喜。棋和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我们随着她的表情变化也渐渐安静了下来,等待她宣布什么。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我们可能不能回家过年了。”原来我昏睡这几天的住院费和医药费加起来花了好几千,再加上平时的花销,如果回家的话我们的房租就成了问题,毕竟我们是出来挣钱的不能空手回家还找爹妈要钱交房租。我们沉默了很久最后决定将余下的钱留一半交房租,另一半送两个人回家。我们的家都离得不是很远,路费花不了多少钱,真正费钱的是买回家的礼品,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弟弟妹妹这些是一个都不能少的。本来我们是商量让庆安和宁宇回家的,因为他们两个的事情彼此家里也是知道的,回家走动一下也就算是定下来了,但是庆安坚持留下来陪我,于是最后变成了棋和和宁宇一起回家。宁宇本也不愿意走的,但是那么巧年边上他奶奶突然身体不大好,于是急匆匆的就带着棋和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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