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流星街欢迎你］

　　［流星街只有强与弱之分，没有大与小之分。］

　　下飞艇的那一刻，亚路嘉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地狱。
　　堆积如山的垃圾散发着腐臭气味，嗜食腐肉的乌鸦沙哑地啼鸣，破碎凌乱的尸块，以及… … 混杂浓厚的血腥空气。
　　… … 真是无法令人开心的地方。不论是什么，都浸在黑暗的脓水之中。这里，就是自己以后要生活的地方了吧？流星街，诸神抛弃之地——其实，是因为神灵也无法在这个地方存活么。
　　亚路嘉抬起眼，飞艇的正前方站着一个银发红眼的少年。少年穿着深蓝色风衣，不带一丝流星街的气息，微笑着对亚路嘉说：
　　“我是澈戎… … 欢迎来到流星街，亚路嘉，我亲爱的弟弟。”
　　我从来未承认过揍敌客，正如揍敌客并不认可我——
　　你是我的弟弟，这是血缘，无关其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承认。
　　其实，同为被预言的那两个孩子，我们更应该彼此相依。
　　“真是抱歉，这里是垃圾投放点。所以，刚刚发生过械斗。”
　　这里是流星街，一个垃圾堆。

　　现在是1994年7月8日，离剧情开始还有四年半。亚路嘉离开揍敌客，奇牙刚刚前往天空竞技场。

　　“你应该庆幸，昔拉和我都不是流星街的原住民。”在回十三区的路上，澈戎对亚路嘉道，“流星街的烙印，比血缘还要深刻的多。流星街人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生物，甚至… … 可以说是与人类相同外壳的… …异种！”澈戎继续道：“在流星街，没有孩子… … 比如十三区的幻影旅团，当年成立的时候，团长库洛洛也不过十三岁而已。”
　　亚路嘉撇撇嘴，十三岁？拜托，像大哥的话，六岁就自己出任务了么… … 难道是大器晚成？这也太晚了吧！
　　“… … 如果你不记住这一点的话，可能连剧情都活不到… … 那样可不行，昔拉说了，活着是最根本的要求。”澈戎嘴角勾起，笑着对亚路嘉说，“要知道呐，你虽然只是一个打酱油的，但是隐藏的戏份可不轻诶。”看着亚路嘉的一脸不解，他接着补充：“我想，从明天起，你就要接受昔拉的特别训练了，她会给你好好解释，什么是剧情的——”
　　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亚路嘉。
　　剧情不是未来的样子，而未来是剧情的发展。
　　它与命运无关，却显示着这世界最顺理成章的本真。即使未来发生改变，也要尽一切努力，将其校正回我们所期望的样子。

　　亚路嘉不知道什么是澈戎所谓的“剧情”，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像奇牙所言，尽快得到那个昔拉的认可——活到奇牙来接自己。这是承诺，也是责任。

　　出乎澈戎意料的是，昔拉并没有对亚路嘉进行所谓的“特别训练”，只是要他跟随自己学习体术，连开念都没提。
　　“诶，老女人，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多一个人知道，到时候不是更轻松么？”澈戎抱着抱枕问。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亚路嘉不是一个人。”昔拉假装神秘地说，但是下一刻却暴露了自己的性格，尖叫着对澈戎说：“——小澈子，放下那个枕头！我不要叫基裘误以为我把你教育成了一个恋物癖！”
　　在昔拉看来，澈戎足够听话，也懂事孝顺，只是有一点不好——总是抱着个枕头。她知道，这是因为安全感缺失的缘故，只是不知情的人总会误以为他有恋物癖… … 这种奇怪的病症，只有那个额头上画准星的库洛洛才会得啊。
　　“还有，你要叫我昔拉姐！我！一点！都！不老！”
　　澈戎耸耸肩，明明是和基裘席巴一辈的中年妇女，就不要仗着自己不老的脸装少女么，会吓到天真无邪的小朋友的。
　　他看了一眼自己心目中的“小朋友”——亚路嘉，却意外地觉得莫名其妙。亚路嘉的眼神怎么像是再说自己在家里已经习惯了这种高分贝的噪音污染？难道… … 这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难怪自己那个素不相识的母亲大人会和昔拉这种变异生物成为朋友。父上大人，您挑媳妇的眼光真叫人不敢恭维。

　　“亚路嘉，这个经常咆哮的女人就是昔拉——”澈戎指着昔拉介绍，促狭地说：“别看昔拉年轻，她已经36岁了，和基裘——就是母亲一样大呢。”尽管不愿意叫基裘母亲，但是原因实在不好向小孩子解释，只好先老老实实地这么称呼——姑且而已，权宜之计。由于昔拉失败的教育，澈戎以为自己在枯枯戮山长大的兄弟们和自己一样晚熟，所以即使是已经和奇牙有看付费频道经验的亚路嘉，还是被他归结在小孩子的行列。
　　“我听母亲说过。”亚路嘉不知道如何称呼澈戎，毕竟自己是知道上了飞艇才知道自己有一个不姓揍敌客的哥哥——这个人，倘若自己不用来流星街的话，是不是都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存在呢？那么，其他人知道么？澈戎比靡稽还大几岁，如果爸爸妈妈不说，知道的人恐怕只有大哥了——亚路嘉吐了吐舌头，与其问伊尔迷，还不如直接去问爸爸，他们啊…. … 都是一样的讨厌。
　　只有奇牙，是会理睬自己的，其他家人… … 明明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看到了… … 无边的黑暗。
　　澈戎并没有看到亚路嘉突然变得黯淡的眼睛，自顾自说：“昔拉是我的养母，也是我的老师。从明天开始，你就要跟随她学习体术。本来是要给你开念的，但是你和我的情况太过于特殊，开念这种事情在昔拉看来是越晚越好——还有，听说你们几个之前是不知道我的，所以… … 你叫我澈戎吧。”
　　“诶？”亚路嘉，其实你根本没有在听吧。
　　“我倒是蛮期望你叫一声哥哥来听一听的… … 这是件困难的事情吧。所以，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不叫又能怎样啊，又没办法改变我是你哥的现实啊。澈戎心里默默吐槽道。
　　“… … ”问题是，一直自怨自哀的亚路嘉，根本没听到澈戎说什么。

　　揍敌客家的别扭果真是遗传的，昔拉在一旁听着，吐槽澈戎对亚路嘉小心翼翼的爱意。
　　不过… …
　　亚路嘉啊，虽然你在FJ的漫画里很强大… … 但是真的不能肯定在这个被穿成筛子的猎人世界，你能活着长大… …
　　昔拉想到自己前几天在旅团看到的那个海拉… … 应该是一个穿过来的吧，只是希望她聪明一点，如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不小心”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人… … 自己又得满世界追杀了。
　　在剧情开始前，任何意外，都不要容许。
　　自己和澈戎就是意外，故而才更加热衷于将其他“意外”消灭在萌芽状态。比如说穿越者。特别是玛丽苏，只要出现一个，剧情世界就会大范围坍塌。未来一旦发生太大改变，就有可能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 就像曾经几乎发生的那样。
　　这——绝对是不容许的。因为，自己早已不把这个世界看作是FJ的漫画而已，更不是同人文里肆意YY的虚构空间… … 席巴，基裘，尼特罗，金… … 他们都是真实的人物，包括流星街，都是真实存在的。

　　流星街，从来不是什么垃圾堆。只有恐怖和暴力的话，是无法养育出八百万的人口和一茬又一茬强者的；只有背叛和残杀的话，是无法培育出用生命保卫尊严的同伴和用鲜血捍卫家园的战士的。
　　的确，这里是贫困，死亡和痛苦的同义词，但是流星街还有自由的空气和人们血腥下的温情，还有流星街人死心塌地留在这里的决心和意志，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强者从这里走出，却又回到这里为流星街献出最后一滴血的原因。
　　没有人被人尊重只是依赖暴力，但是流星街只有强与弱之分，没有大与小之分。
　　没有人真正理解过这里。

　　但是，澈戎——
　　我原以为我作为一个穿越者，至死也难以融入这个世界。
　　可现在为什么反而是你，从来不接纳这个世界呢。

　　［END］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