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店之无力救赎

作者:小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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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自我背叛他以后,所有自我的救赎已经苍白无力。

      我拿着剑,我明明可以上前,我可以比王决然地挑开那把剑,那个男人,被王亲手培养的男人手中的剑。可是我没有上前。
      时至今日,我已经记不清那时的心思,或者是仰视太久,嫉妒太久,愤恨太久,才会在那么一瞬间,那剑刺入皮肤的一瞬间呆愣住,心中最让自己无法原谅地尽是带着些侥幸,侥幸……永远留于背影给我的王,高高在上,英明儒雅的王,也是得不到爱的,也是得到爱的幻影的男人,从我第一次见到王开始直到那个时候,我从未有过哪一次比那时更接近王。
      可是,他死了。
      之后的岁月成了自私对我的审判。
      我的卑鄙与无耻让我穷尽岁月也无法逃离我的背叛,是我背叛了王。最需要忠诚的时候,选择了背叛,我忘了,我的职责,而用我卑微的爱来遮掩我的眼睛。我忘了,那个男人,那个叫王琪的男人,他先是王,后才是我爱慕的人,而我先是副总管,再是爱得之而不可得的男人。
      当我的忠诚被所谓的爱情蒙骗,其实,我比洪麟更可恶。而我又何曾不比洪麟更可悲!
      现在,我完成了我作为背叛者的最后无力的自我救赎,几近几十多年回忆的折磨,我的归处不言而喻。
      高丽王国已经脱离元的统治,再大再可怕的皇位也由……呵呵!也由洪麟的孩子坐上。我几乎已经完成王的心愿,这就是我最后的救赎。
      可是,我已经说过,自我背叛,所有的救赎只能带我去向地狱。
      那时的记忆似乎都停留在王满是血的衣裳上,他瘫坐在墙角,即使死,也还是无法让人正视。在之后匆匆的岁月里,过多的人与事急急忙忙地途经我的生命,我记不清,或许,最准确地说,只那时,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我的记忆已经断绝。
      我的王,从不属于我的王,可太多的时光让予我太多的沉思,我终于在自己认为的救赎中一步步走向悬崖。我认识倒了我的爱真正的名字,不叫爱情,尽管真的比爱情更让我懂得心碎的含义,可那的的确确不能唤为爱情,因为,我的所爱的对象,他永远都不能被属于任何人,而所付出爱的我,已经习惯了跟随,习惯了仰视,习惯了忠诚,而那所谓的忠诚是君臣的忠诚,我已经无法把自己想象成他的爱人,一份爱情连幻想也无能,那能叫爱情嘛?
      可是,我背叛了他,证明我又是爱着他的。
      我不明白,我心中那大块大块空旷的地方,那悲鸣呜咽的冷风是出自我的背叛,还是出自我的爱情。
      我不懂王的矛盾,不懂他对洪麟的宽容与狠绝,其实就如同我不懂我内心的绝望一样。
      而对于洪麟,我能记清什么,或许,在很早之前,是未长大的孩子,又或许,是最下贱的背叛,更或许是太过痛心的厮杀。但到如今呢,我明白年轻时的执拗,那时候还不知道心中太过的自以为正确是最彻底的错误,王希望他的不谙黑夜,洪麟是王的寄托,他不需要向我一样阴冷,因为他是王的太阳。王不需要下属,像自己这样的下属,他一番手。千千万万。他需要是一个光亮,他可以交付真心,可以因此突破他的规矩,可以把后背安安全全,放放心心地交与。
      王琪是王,他不急需下属,他急需……
      我不能怪任何人,不管是洪麟,还是元朝的公主,我只能怪我自己,怪我自己的背叛。
      如果,不,我何必奢求如果,我回不去,就像我得不到一样。
      我的背叛容许我到了今天这一步,我最后的请求,请求下辈子,如果再能遇见我的王,我宁愿不要那所谓的爱情,只求能用绝对冷静的心智去做一个真正的守护者。
      如果以爱情之名的背叛,对于任何命运都是最纯正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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