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险象

　　俄勒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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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达荷州峡谷。
　　我裹着厚厚的浅粉色羽绒服，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嘴里吐出的每一口气都形成一片白雾，模糊了视线。
　　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眯着眼看了眼底下，还有一段路才能到山底。
　　不得不说，环境和天气真的很恶劣。我的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步步艰难得要命，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望着山脚那条细长的蛇河，突然觉得自己距目的地俄勒冈地狱谷还有很长一段路。

　　极细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顿了顿，假装弯腰提了提靴子，面无表情抬起脚继续向前走，右手不自觉地把左手上的链子摘下来塞到了兜里。我深呼吸一口气，冰冷的右手在温暖的兜里紧紧握着那把DE。
　　我缓缓地走着，那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不知是冻的还是紧张的缘故，头皮一阵阵开始发麻。
　　……有血的味道。
　　味道飘散在空气中，越来越浓烈。我作势低头咳了两声，余光瞟到斜后方的脚印……是人的脚印。我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熊什么的，右手从兜里抽了出来。

　　我略紧张地捏着手指尖，盘算身后人还有几步到我身后。身后那人的步子越来越大……还有一步就到身后。
　　“……”下一秒，意料之中地，我的太阳穴被一把冰冷的枪顶着。

　　“你是谁。”冰冷的语调让我抖了抖，顺带扯紧了围巾。

　　我扯出一个标准笑容来，缓缓地回头。趁着机会，看清了他手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只可惜身后人根本不给我展示友好笑容的机会，顶在太阳穴上的枪更加用力，迫使我转回了头，而脚下也一滑，向旁边一个踉跄。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身后人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鲜红的血滴在白皑皑的雪上，说不出的诡异。

　　“我不会对你有害的。”我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张合已经很困难了。我不知道现在这里的温度是零下多少度，但地上厚厚的积雪提示着这里十分寒冷。
　　身后人似乎在思考我说的话有几分真。我抿了抿嘴，尽量真诚地说：“你受伤了对不对？我背包里有药，我帮你包扎吧。”

　　身后的人没说话，但我感觉到顶在头上的枪力度轻了一点点。于是再接再厉：“这里保不齐会有野兽什么的，他们对血腥味很敏感吧。这荒山野岭的，咱俩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伤害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更何况我这么一个女生呢，是吧？”
　　“……哼。”那个人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我没有读心术，不知道他哼一声代表什么意思，不过头上的枪好像又力度轻了一点点？

　　抓住机会，我把双手举高，然后缓缓转了过去，那个人比我高了一头多，我眨了眨眼，“先把枪放下吧，很容易走火的。”
　　他举枪盯着我看了很久，我也不忌讳地看了看他，并十分真诚的盯着胸口的枪口，子弹还在里面，鲜红的血汩汩流出。
　　过了一段时间，他终于把枪放了下来：“我现在不开枪，并不代表以后也是。你最好识相点。”

　　……这种欠抽的语气真是很让人火大。
　　我蹲下身，他立刻把枪顶上我额头。我无奈地摆了摆手，“帅哥，我要放下背包拿药。”

　　……

　　包扎的过程还勉强算顺利，中途只被用枪指了四次而已。
　　我知道他如此戒备的原因，正常人哪会出现在这狗-屁地方？他又受了伤，很有理由怀疑我是追兵啥的。

　　“你是谁？”他伤口包好后，看着我问。
　　“黛希。”我十分认真地回答。
　　“我没问这个。”他皱眉。
　　“那是什么？”我也皱眉。手里收拾着东西，不出意外地再次被枪指住了。
　　“别装傻。”
　　“…………其实……我是飞机遇难从蛇河爬上来的空姐！”我从地上站起来。他从头到脚扫了我一眼，似乎在说就你这身高还空姐？
　　你妹啊我这叫娇小懂不懂啊村泡儿。我抿了抿嘴：“我是这山间的贞子。”
　　他这次的眼神直接变成了看傻子。

　　……冷场了。

　　“我不是谁，很正常的人，来冒险的。”我正经地说。
　　“去俄勒冈地狱谷冒险？”他挑了挑眉。
　　“呃，就当是吧。”

　　看我那傻样，他也懒得再追问。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抬脚就走。我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拔脚就追：“咱俩一起走吧？正好有个伴。”
　　他继续走，连瞥都懒得瞥我一眼。
　　我顶着那张厚度堪比长城长度的脸皮，接着说：“不然没人给你换药。”

　　他终于停了下来：“你在威胁我？”他眯起那双狭长的眼睛，黑色的光一闪而过。
　　我打了个寒颤，连忙跟拨浪鼓似的摇头，“不是的，只是觉得两个人有个照应而已。你也要去俄勒冈不是么？至少要走出这里吧，方圆百里可是没有路也没有人家的。”

　　我仰着头看他，一动不动地，弄得脖子酸痛。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他轻哼了一声。这就表示同意了么？
　　我搓了搓手，连忙跟在他身后。手伸到身后的背包里，扯出来一件绒衣，小跑几步递到他手里。
　　他蹙眉看了我一眼。
　　“披着吧，我的同伴。你的伤口不宜受凉。”他身上只是一套薄薄的黑色西服，胸口还有一个大裂口，凛冽的寒风呼呼灌着。
　　他嫌弃地看着那件小到不能再小，帽子上还有两只小熊耳朵的绒衣。
　　我略尴尬：“呃，我只有这件了。要不把我现在羽绒服给你，绒衣我来穿？”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的浅粉羽绒服帽子上的两只兔耳朵，默默地把绒衣的两只又短又细的袖子撕开，当马甲倒着穿在身上。我看着他胸前那两只熊耳朵，突然很想笑。但只笑了一声，又被他那凌厉的目光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他在前面大步走着，“还有。”
　　“嗯？”我踢开脚边的树枝。
　　“我不是你的同伴。”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顾着看他手上的指环。半响才回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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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地走了一段路，但糟糕的是，貌似……迷路了。
　　本来是面朝着蛇河一直走的。但因为中途遇到了树木，不得不转变方向。但就是这一转，造成现在四面都是被积雪覆盖着的树木，根本不知道东南西北。
　　天气也越来越冷，越走积雪越深，至少就我身高而言，已经到我的膝盖了，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但这不是最让人忧虑的，难走可以慢慢走，但是危险很高。因为雪已经停了几天，河流的结冰也许已经不结实了。而这积雪覆盖了一切，包括河流。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冰冷的河里，又没有可换的衣服，很可能出现低温症然后死去。

　　……我抬眼看了眼走在我前面四五米的男人，他走得并不吃力，反而很快。
　　他穿过那片树林后，前方是一片空地，我头皮蓦然发紧，拔腿向他跑。
　　可还是没赶上，他已经一脚踩了上去。
　　“云雀恭弥别动！！！”我边跑边喊。

　　他停了下来，眯着眼睛转身，危险的看着我。
　　我跑到他身前半米，被他眼神吓了下，脚下一滑，直接扑在他身上。他向后退了一步。

　　“咔嚓——”

　　听到冰面裂的声音，我心头一紧。使出全力向回拉他。他似乎也意识到身后那片空白是湖面，就没挣扎。最后我跟他齐齐倒在树林的积雪里。我的肺像是要被压炸了一样，粗粗喘着气，心脏跳得奇快。

　　好不容易英雄救美一次，可惜那个被救的人丝毫没有要感谢我这个恩人的意思，反而拿着枪狠狠顶着我太阳穴。

　　他冷笑一声，“你刚刚叫我什么，嗯？”
　　……哦MyLadyGaga。

《家教 金色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