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夏

　　九月的校园中充满着新鲜空气，蓝色制服，红色领结，一群群学生穿梭于校园各处……当然，有一处地方永远是冷清的，那就是校园原来的舞蹈室，已封了几十年，因为占地面积不是太大而且外观精致，所以学校一直没把它拆除，尽管这是一间传说中的鬼屋。
　　主教学楼的第三层走廊上，有四个女生，其中三人长得颇为相象。她们在阳光下绽着幸福的笑容。
　　三人中的有些孩子气的一个女孩调皮地开口：“希妍！你脸上冒出痘痘咯！”
　　“真的吗？我才无所谓呢！”那个有着自然卷长发的女孩轻轻笑了笑。
　　“说的也是，可爱的晴晴，你不知道吗？即使希妍毁容了，以瑞还是会始终如一喜欢她的哦！”仗着自己是二姐的身份，温馨故作同情，“晴晴，放弃以瑞吧。那家伙太专情了！”
　　还是大姐温暖沉得住气：“馨，晴。别吵了。晴，你在这样骗希妍，小心以瑞讨厌你哦！”
　　温晴嘟了嘟嘴：“但是，人家希妍不会喜欢以瑞的，是吧？”
　　希妍故意仰起头：“这……我可不敢保证哦！他从初中开始就对我那么好，我也许以后会不忍心拒绝他了……”
　　“真的吗？”申以瑞刚交完作业回来，听到希妍的话，俊美的脸上闪出了一丝惊喜，“你答应不拒绝我，和我交往了？”
　　“没有啦！”马上立刻瞬间，希妍受不了地叫着，引得大家都笑了。
　　******
　　放学后，如平常一样，以瑞和希妍在校门口等着希妍的哥哥。因为以瑞和希妍两家是同路的，所以他们经常放学一起回家，本以为可以和希妍联络一下感情，谁知希妍那个读高三的哥哥也要和他们一起。说到那个叶意枫，他是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却又没人敢和他走太近，原因是这个王子喜欢在飞车党里混日子，所以，读到高三，也算是一大奇迹了。
　　没过多久，叶意枫就在多人的窃窃私语中一肩扛着包一手推着摩托车走了过来。
　　申以瑞看着走来的叶意枫，不禁想到：为什么希妍那么瘦弱，但他各个却是满身肌肉外带一脸的冷漠————同样微卷的黑发，有着刚硬线条的脸，模特般的身型————在以瑞看来也是一个很完美成熟的人，只是————
　　“希妍，以后不要跟这种官腔十足的男生在一起！什么三好学生？什么团支部副书记？什么‘申臣’公司董事的儿子？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不能保护你的金丝雀！”叶意枫冷冰冰的口气和眼神中闪过的不屑让以瑞不知如何开口。
　　“哥！有没有搞错！每次都这样！”希妍捶了他一下，“人家的异性朋友就是这样被你吓走的！很过分啊！”
　　“不要紧。”以瑞不在意地笑笑，虽然他也很气愤，但有希妍这句话就够了。何况毕竟叶意枫是希妍的哥哥，“叶学长也是为了保护你嘛，他是个好哥哥。”
　　叶意枫淡淡瞟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先走出了校门。
　　******
　　“什么？让我去那个舞蹈室？！它是鬼屋啊！？”以瑞马上跳了起来。
　　温晴挑起了眉：“怎么？不敢了？你进去把那传说中的几十年前遗留在那里的画拿出来，我们才真的相信你肯为希妍付出一切！”
　　温馨也附和道：“是啊！不过我看你不敢吧！希妍，别理他，我们走吧！”
　　“我去！世上根本没有鬼！希妍，放学后你在舞蹈室前面的花园等我，我取出那幅画送给你！”以瑞坚定地看着希妍，“我说过我喜欢你，所以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相信我吧！”
　　“拜托，又不是奔赴刑场！原来还是在害怕吗？”温晴笑嘻嘻的。
　　可是，的确，舞蹈室N年没人进入过了，关于它的传闻也很多……不过，希妍也是现实主义者，不相信那些有的没的，所以，她只是想，反正无聊，就看看以瑞的“探险”过程吧！
　　******
　　放学后，因为意枫要和他那帮弟兄赛车，因此让希妍和以瑞先走。而他们两个便按计划绕过停车场，径直走向舞蹈室。
　　穿过藤蔓，以瑞让希妍等在外面，自己推开那扇让无数人只敢看而不敢碰的木门，吸了口气，便走了进去，门关上时，他回头朝希妍一笑：“等着我哦，我马上就把画拿出来！”
　　希妍报以一个信任的微笑。
　　“啪！”门关上了。
　　周围顿时一片死寂。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天色越来越暗，渐渐能看到月亮的影子了。风也似乎大了起来…………
　　半小时了……
　　希妍早已面色发白了，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她下意识戴上了制服上的帽子，双眼盯着似乎有种死亡气息般的舞蹈室。几十年前的砖墙瓦砾在她看来似乎有了一种别样的暗示。
　　“申以瑞！你好了没有！该回家了啦！！”终于，希妍控制不住地大喊道。现在的学校早已没人了，何况她现在处在校园最最偏僻的一角，回应她的只有越来越冷的寒风。
　　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复杂的心情，希妍的眼中已有了泪。她深呼吸了一下，走到门前，推开了门。虽然她真的不相信那些鬼怪故事，但此刻她呼吸中的颤抖还是表明了她的害怕，可是，以瑞在里面，他是为了自己才进去的，所以当然不能丢下自己最重要的伙伴！
　　当希妍踏进大厅时，一丝阴冷的风就扑面而来。但她不知哪来的勇气，索性闭上眼，摸索着进去。听说经过大厅后是木制的一条长廊，然后长廊后段的两边是一间间舞蹈教室————想当初这是所有名的私立院校。所以设施都很完备。
　　小心翼翼地前进着，希妍鼓足勇气地喊着：“以瑞！以瑞！你在哪里！……”
　　灰尘与鞋有了静摩擦后发出奇妙的“沙沙”声，希妍理了理额前的发丝，继续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往前走着。脚步的回声沉远而悠响。忽然，希妍似乎碰到了一个人，她刹时睁开双眼————四周一片模糊————克制住自己的不安，希妍轻声问：“以瑞吗？你别吓我啊！”
　　没有回答。
　　“以瑞？你还好吧？不要那幅画了！我们走吧！”声音中带着少许的哽咽，希妍慌乱地拉住了那个模糊身影的手臂————
　　不对！不是以瑞！因为手中的触感表明那是一件毛衣！不是制服！！
　　“你……是谁……”希妍手足无措得几乎要整个身体瘫软到地上了，仅有少许的意志力还在支撑着双腿。
　　没有窗户，没有月光，连刚才的冷风都消失了。
　　几乎要绝望在这寂静中了…………
　　“……你……”希妍做着最后的挣扎————她快要疯了！！
　　打断她的却是一个吻————
　　冰冷，有些湿润。
　　她被那个不明物准确无误地吻住了！
　　呆滞…………
　　似乎好久，希妍才回过神，她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在那个吻逐渐深入前使劲推开了它（？），深深呼吸着的希妍却发现对方似乎一点气息也没有。
　　一点气息也没有？！
　　希妍的表情僵住了，她强迫自己发出声音：“喂！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吻我！！”
　　虽然看不到，但希妍却能感到对方好象有些犹豫和……悲伤？？
　　“我……我是鬼……”一个淡淡的飘忽的声音传来。
　　希妍的呼吸几乎都停住了……
　　那个人似乎笑了：“你怕了？”
　　希妍怔住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中而非现实中。
　　与那个人————不，是那个鬼对站了整整十分钟。
　　对方在等她的回神，并没有其他举动。
　　希妍慢慢缓了过来，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她不相信鬼怪，可是，事实是对方的确没有一点气息。
　　但她只听到自己的声音打破了冗长的静谧：“你好，我叫叶希妍，你是……”
　　“柏木修。”
　　******
　　申以瑞打着呵欠，趴在课桌上：“昨天一进去就好象睡着了，大概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幸好希妍送我回家了，唉，希妍还真大胆……”
　　温馨马上转向希妍：“真的吗？你进去啦？没碰到什么吧？”
　　“没有啦！”希妍笑着回答。
　　温暖挤了挤眼，俏皮笑道：“大概鬼是被这一对俊男美女镇住了，所以没出来，哈哈！”
　　温晴也拍手称是：“肯定的！上星期高二的一个刚转来的女生误闯了进去结果就看到满地的血渍。可是校长带人去一看，地上只有厚厚的一层灰而已。”
　　希妍不想再听下去了，于是她站了起来：“我到哥哥那里去拿些东西。”
　　“我陪你。”以瑞马上说道。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的。”
　　希妍走出了教室，回忆起昨天的事。“是做梦吧……”她摇了摇头，快步走向了哥哥所在的班级。
　　******
　　教室里只有叶意枫不和同学打闹,他安静地伏在桌上睡觉.班里一个男生见希妍来了,便轻声唤道:“叶意枫,你妹妹来了。”
　　意枫抬起头，看了看门口瞪着自己的希妍，嘴角隐隐泛出笑意，随后起身走向她：“什么事？”
　　“袖珍电脑，我要用。”希妍一摊手，意枫从口袋里拿出后给她，却不忘嘲讽：“申以瑞不肯给你？”
　　“哥！你怎么对他那么有偏见啊？！”希妍嘟起嘴，见意枫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只好叹了口气便走了。
　　******
　　希妍并没有回教室，她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那个旧舞蹈室。“我在干什么啊……”她想转身离开但却又有种好奇。一阵风吹过，略过了她的颊和唇。
　　那个吻…………
　　一种莫名的情愫让她禁不住打开了门。
　　“吱呀——”阳光洒了近来，很普通的室内结构。慢慢的，希妍再次来到走廊，一边想着这真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吗？因为，室内的一切虽然老旧，但仍然很坚固。
　　走到底了，面前似乎是间最大的舞蹈间，希妍借着光并不怎么感到害怕。她用力打开了门，门把手已经生锈了。
　　一开门，一间宽敞的房间就展现在她眼前。房间只有一扇天窗，因此有些暗，但里面的镜子似乎一直有人擦似的，亮亮地反着光。
　　哪里有什么鬼啊！希妍放松地笑了笑，并轻轻转了个圈。
　　但是不久，她的脚步好象扎了根似的停住了————
　　她看到她面前的镜子里有一个男生。
　　她无法转身。
　　男生比她高一个头，深邃的眼睛，好象被太阳有些晒黑的皮肤，凌乱的发丝，淡然的表情……还有，黑色的毛衣……
　　似乎时间都静止住了。
　　希妍一动也不敢动，她好象随时都会倒下。
　　“修……柏木修……”希妍的声调有些颤抖。
　　男孩现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他走近了希妍，希妍从镜子中发现自己面色苍白，身体更是如化石般不可动弹。她从镜子里看见男孩微笑着靠近自己，而她自己，却听不到背后的一点点气息。
　　希妍看着他从她身后抱住了她，非常轻，非常轻，毛衣的柔软也几乎仿佛不存在似的。
　　他的双臂却用力地困住了她，使她无法轻易动弹。
　　吻，静静落在希妍的卷发上、额头上、耳边、颊边……
　　唇，还是那么冰冷，那么柔软、那么……让希妍感到不真实……
　　希妍的眼前似乎一片空白。
　　泪，划落————
　　她的眼中不知何时有了泪花，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而落泪。
　　修放松了他的手，用缥缈的声音问：“你哭了？为什么？因为……我吻了你？”
　　“……不……不知道……”希妍抽泣着，“你是……柏木修？……你是……”
　　“我不是人……”他的语气很悲哀，“我……是鬼……是冤鬼吧……但你能看到我……真是太好了……说明我不久后可以去天堂了……上帝说当一个人可以看到我时，就是我通过考验时……没想到，你就是解救我的那个人……”
　　“什么冤鬼？什么考验？什么解救？”希妍完全不明白，而对他的恐惧感却慢慢消失了。
　　“嘀嘀……”这时，口袋里的袖珍电脑响了。
　　“这是什么？”修好奇地看着。
　　“袖珍电脑。大概我哥按了闹钟设置。”希妍惊奇地问，“你不知道？”
　　修没回答，只是笑笑，而后走了出去。
　　希妍愣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追到走廊，但什么也没有了……
　　******
　　希妍一放学就直奔档案室，不过，她并没抱什么希望，因为档案室一直是有人管理的，一般不允许乱查资料的。但今天却只有一个人在那儿，希妍见到他，笑着问：“你怎么在这儿？”
　　申以瑞无奈地耸耸肩：“老师让我在这里看着，有什么办法。你来这里干嘛？来找我的吗？”
　　“当然不是！我想查一下一个人的资料好吗？”
　　“谁的？”
　　“叔叔吧。”希妍暗暗吐了吐舌————自己根本没什么叔叔的。
　　以瑞想了想：“按理说是不行的，但是你的话…………好吧，快点哦，否则惨的是我！我在外面替你把风。”
　　“谢谢，瑞！”希妍马上开始打开学校电脑资料库，并输入哥哥不知从哪儿搞来的密码。
　　以瑞第一次听到她叫自己“瑞”，不由心中欣喜，忽略了她眼底的紧张，认真地守在门旁，脸上满是高兴的表情。
　　输入“柏木修”三个字后，电脑却好象死机一样给不出半点反应。正当希妍要放弃时，屏幕上跳出了一张表格————柏木修的资料！！
　　黑斜体的字一行行现了出来：
　　姓名：柏木修
　　年龄：17
　　国籍：日本
　　入学时间：1948年7月
　　父亲：柏木优二
　　母亲：夏目加乃
　　血型：O
　　…………
　　…………
　　附加：我们不会放过你！
　　看到这里，希妍甚至有了些恐惧。
　　？？到底发生了什么？…………
　　******
　　夜晚，繁星点点，希妍倒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心中不断问自己：“1948年入学？那时不是在抗日打仗吗？学校为什么收他？附加的意思是什么？他看上去那么年轻……原来鬼不会变老的啊……怪不得他不知道袖珍电脑了……他为什么不上天呢……几十年一个人困在小小的舞蹈室不寂寞吗？……”
　　但是，她都得不到答案，只好叹了口气，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
　　明天是双休日，希妍在家做着蛋糕，奶油如花般绽在糕点上。
　　“明天你去野餐啊？和申以瑞？”叶意枫随口问。
　　“不是，去看以前的同学。”希妍边回答边顺手把巧克力和奶油固定好，又从冰箱里拿出牛肉干和一些点心，放在一只篮子里。
　　意枫看她兴奋的样子，提醒她：“我一点也不喜欢申以瑞。”
　　“我知道！”希妍硬生生地回道，“说了不是他嘛！！……对了，这里多出一份三明治，你要吃吗？”
　　“我讨厌三明治！”意枫连看都懒得看地回道。
　　******
　　一早，希妍便提着篮子来到那个舞蹈室。
　　走到上次的那个最大的房间，然后开始打扫，累了一上午，总算看上去干净多了，满意地环视了一圈后，希妍又去学校附近花店买了些小盆栽放在走廊两排。
　　天窗使阳光暖暖地洒了下来，希妍一身疲惫地坐在了摊在地上的布上，然后满脸笑容地大声喊：“修！今天干嘛那么害羞？到现在还不出来啊！”
　　没回音。
　　“修！柏木修！为什么不出来啊！人家打扫得那么辛苦都不来感谢一下啊？！”
　　还是没回音。
　　“算了，那我也不吃了！”不知怎么了，她有些赌气又似乎在撒娇似的这样开了口。其实她早就饿坏了，肚子还不识时务地唱着空城计。
　　好久好久，希妍饿得几乎要昏过去时，背后有人托住了她。
　　“你好傻……”修的声音仍旧那么轻盈，“这些……都是为了我吗？”
　　“对……”希妍挣扎着坐好，用力递给他一个微笑，“因为我想了解你，你一个人一定很孤单，所以，我想成为你的好朋友啊！”
　　“这样啊……”修看着面色发白的希妍，“吃些东西吧！”
　　“你也吃啊。你六十几年没吃过东西了吧！”
　　“你都知道了啊！”修微微有些诧异。
　　“不，知道的不完全，所以想和你成为朋友，想更了解你！”
　　看着希妍认真的表情，修对她说道：“我只能告诉你这几十年我几乎什么都没变，甚至思想，由于不和外界接触也固定在了17岁……你是第一个闯进我生活的正常人类……”
　　“我是叶希妍，上次已经向你介绍过了。对了，上次那个男生叫申以瑞。谢谢你那次不伤害他！”
　　“他是一个很好的男孩，我能看透他纯洁的内心。”修灿烂地笑了，“快吃东西吧，你一定饿坏了。至于我……是不能吃的……”看到希妍有些失望的神情，修马上加了一句，“但是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看着你吃我也会觉得高兴的！”
　　希妍于是开始慢慢吃了起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希妍涨红了脸：“恩……前两次……你为什么对我那样……”
　　“因为……”修盯着脸颊愈来愈红的希妍半天，然后故意卖着关子，“不告诉你！”
　　“真是的！”希妍“呵呵”一笑。
　　“那个叫‘三明治’的东西看上去蛮好吃的样子，真可惜我吃不到……”修眼馋地看着幸福吃着的希妍，渐渐的，自己好象也幸福起来了，“那个……我以后能不能叫你‘妍’啊？”
　　“呃？……恩！恩……”一下子，希妍感到了一丝丝的害羞。
　　然后，两人谈天说地，其实大多都是希妍在讲，修在一边露出浅浅的微笑听着。讲的话题里没有过去，没有战争。只有现在，只有快乐。
　　那一天，是希妍最快乐的一天。
　　那一天，是修最难忘的一天。
　　******
　　在午间休息时，温馨大声宣布她的新发现：“嗨！各位知道吗？校长决定要拆除那间破房子了！”
　　“哪里？”温晴问。
　　“真笨！”馨瞪了她一眼，“当然是那间古老的舞蹈房咯！”
　　希妍一下子呆住了。
　　“听说要造一个新体操室！”馨继续说着。
　　温暖也凑上一句：“鬼屋要覆灭了呢！”
　　希妍一颗心都要冻住了。
　　一下午，她都没能如往常一样专心上课。
　　她只想哭。
　　放学后，她没勇气去看修，不忍心告诉他以后他没地方住了。正当她在校门口如游魂般徘徊时，以瑞拉住了她：“今天我请你吃东西！看你一下午都闷闷不乐的。你要吃什么？”
　　“小子！放手！！”意枫不知何时来到他们面前，厉声对以瑞说。
　　以瑞忙放开抓着希妍的手，小心翼翼地问她：“你……没事吧？”
　　希妍轻轻摇着头。
　　“怎么了？”意枫难得关心地问她。
　　希妍只是勉强地笑了笑：“没事……回家吧。”
　　一路上，三人的气氛沉郁而无聊，走到以瑞和他们要分开时的岔道口时，以瑞终于不顾意枫的脸色，大声问她：“你怎么了？我很担心你啊！拜托你告诉我好不好！！”
　　“旧舞蹈房……他……我想留他在身边……”希妍终于忍不住了，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可惜，以瑞把她口中的“他”理解成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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