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得无厌

作者:歆歆不爱吃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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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卖夜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

      空气里漂浮着昂贵的信息素香水味——雪松、乌木、龙涎香,每一缕都属于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端的人群。这里是“鸢尾”年度慈善拍卖会,一张邀请函抵得上一线城市一套房,而此刻聚集在此的,是真正掌控半个国家命脉的掠食者。

      顾宴钦坐在二楼包厢的阴影里。

      深灰色西装剪裁完美,衬得他肩线平直挺拔。手中威士忌冰块缓缓旋转,琥珀色液体倒映着下方拍卖台的灯光。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八九岁年纪,周身却沉淀着远超年龄的沉静气场——那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将一切尽收眼底却不急于出手的从容。

      “顾总,下一个就是‘特殊拍品’。”助理周谨低声汇报,将平板递到他手边。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青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侧身回眸。午后的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浅金色阴影,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看起来干净得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

      姓名:沈蛰
      年龄:26岁
      第二性别:Beta
      职业:演员(当前热度:三线)
      拍卖标的:一年私人陪伴契约
      起拍价:三百万

      “干净?”顾宴钦轻嗤一声,指尖划过照片中青年的眼睛,“周谨,你看他的眼神。”

      周谨仔细看去——那双桃花眼温润含笑,可若盯着瞳孔深处,会发现那里没有温度,像冻在琥珀里的蝴蝶,美丽却静止。

      “他在观察镜头。”周谨恍然。

      “不止。”顾宴钦将平板递回,“他在评估拍摄者的价值。一个三线小演员,能有这种眼神...有趣。”

      楼下拍卖师敲响了小锤。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是今晚的特殊环节。”拍卖师笑容得体,语气却带着微妙的暧昧,“第37号拍品——一位优秀的年轻人,愿意献出一年的时间,陪同中标者出席各类场合。当然,是完全合法的陪伴契约,具体条款已由律所公证。”

      灯光暗下,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侧方。

      沈蛰从阴影中走出来。

      他穿着与照片里相似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简单到近乎朴素,却意外地压住了满场奢靡。追光跟着他移动,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拉出修长的影子。他在舞台中央站定,微微鞠躬,衬衫领口随着动作敞开一线,露出清晰的锁骨。

      场内响起细碎的议论声。

      “Beta?还以为是Omega。”
      “长得确实不错,可惜了。”
      “三百万买一年Beta?钱多烧的。”

      沈蛰垂着眼,唇角的弧度丝毫未变。那些议论像风一样刮过耳边,他甚至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顾宴钦放下了酒杯。

      “他在数。”他突然说。

      周谨一愣:“数什么?”

      “呼吸。”顾宴钦的目光锁在沈蛰身上,“左边第三排穿红裙的Omega,每分钟呼吸频率比正常快40%;前排那个秃顶Alpha,后颈腺体在不自觉收缩;二楼西侧包厢,有人在用信息素试探他。”

      周谨背后发凉。这么远的距离,这么暗的光线,顾宴钦是怎么察觉这些细节的?

      “但他没反应。”顾宴钦继续说,声音里多了点兴味,“一个Beta,按理说根本感知不到信息素。可他站立的姿势——看,左脚微微向外偏了十五度,那是人体在不自觉避开威胁方向时的本能反应。他知道有人在用信息素压迫他,他感知到了,却选择装作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周谨喃喃。

      “起拍开始。”拍卖师宣布。

      短暂的沉默。

      毕竟三百万买一个Beta的一年,在座这些精明的掠食者看来并不划算。如果是Omega,至少还能用信息素匹配度做文章,可Beta...

      “三百万。”

      声音来自二楼东侧包厢。众人抬头,看到玻璃后面模糊的身影。

      “是赵家的公子,”周谨低声道,“出了名的爱玩。”

      “三百五十万。”另一个包厢跟进。

      “四百万。”

      价格缓慢攀升,参与竞拍的只有三四个人,显然都抱着“买件漂亮玩具”的心态。沈蛰始终安静地站在追光下,像一尊精心雕刻的展示品。

      顾宴钦看着他的手指——那双修长的手垂在身侧,指尖有极细微的颤动,频率稳定,像是在默数什么节奏。

      他在等。

      等一个真正的买家出现。

      “六百万。”顾宴钦举牌。

      全场一静。

      不是因为这个价格——在座的谁都出得起——而是因为举牌的人。顾宴钦的包厢常年空着,他本人极少出席这类场合,更别说参与这种“特殊拍品”的竞拍。

      拍卖师显然也愣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六百万!顾先生出价六百万!”

      刚才竞价的几人面面相觑,有人不甘心地想举牌,被同伴按住了手。

      “顾宴钦要的人,你也敢抢?”

      牌落下了。

      “六百万一次——六百万两次——”

      “六百五十万。”

      声音来自舞台。

      所有人,包括拍卖师,都震惊地看向站在追光下的青年。

      沈蛰抬起头,目光准确无误地投向二楼顾宴钦的包厢。隔着单向玻璃,他不可能看到里面的人,可他的眼神精准地锁定了那个方向。

      “根据规则,”他开口,声音清冽温润,像山涧溪流,“拍品本人有权参与竞价。我出六百五十万,买我自己的一年。”

      场内哗然。

      拍卖师不知所措地看向主办方席位。一个中年Alpha匆匆上台,压低声音对沈蛰说:“沈先生,这不合规矩——”

      “合同第7条第3款,”沈蛰平静地打断他,“‘拍品在流拍或最终成交前,保留以不低于当前最高竞价50%的价格自我赎回的权利’。需要我背出具体条文吗?”

      中年Alpha脸色一白。

      这是他们为了规避法律风险设置的条款,没想到真有人会记得,还敢用。

      顾宴钦笑了。

      低低的笑声在包厢里荡开,周谨却感到脊背发冷——他太熟悉这个笑容了,那是猛兽看到值得扑杀的猎物时的表情。

      “七百万。”顾宴钦再次举牌。

      “七百五十万。”沈蛰立刻跟上。

      “八百万。”

      “八百五十万。”

      价格以五十万的幅度交替攀升,全场死寂,只剩下两人平静的竞价声。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不是单纯的拍卖,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沈蛰站在明处,顾宴钦隐在暗处。一个Beta,一个Enigma。一个三线演员,一个资本巨头。

      可气势上,竟难分伯仲。

      “一千万。”顾宴钦报出这个数字时,场内响起压抑的吸气声。

      一千万,买一个Beta的一年。疯了。

      沈蛰沉默了。

      他微微偏头,像在认真思考。追光在他侧脸勾出柔和的轮廓线,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阴影。这个角度,让他看起来异常脆弱。

      然后他笑了。

      不是之前那种温润的、面具般的笑,而是唇角真心实意地扬起,眼角弯出细小的纹路。那笑容里有种孩子气的狡黠,像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

      “我放弃。”他说,“恭喜顾先生。”

      锤落。

      “成交!第37号拍品,由顾宴钦先生以一千万元拍得!”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更多的是探究的目光。沈蛰再次鞠躬,转身走下舞台。追光追着他移动,直到他消失在幕布后的阴影里。

      从头到尾,他没有再看顾宴钦的包厢一眼。

      “去接他。”顾宴钦放下空酒杯,站起身,“直接带到‘栖云馆’。”

      “现在?”周谨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半。

      “现在。”顾宴钦整理了下袖口,铂金袖扣在灯光下闪过冷光,“既然花了一千万,总该验验货。”

      周谨匆匆离去后,顾宴钦独自站在包厢的落地窗前。

      楼下宴会厅人群开始散去,衣香鬓影,笑语晏晏。没有人知道,就在刚才那十分钟里,某种平衡已经被打破了。

      他想起沈蛰最后的那个笑容。

      那不是认输的笑。

      那是“如我所料”的笑。

      手机震动,周谨发来消息:“人已接到,车上很安静,什么都没问。”

      顾宴钦回复:“测他的信息素敏感度了吗?”

      “测了,仪器显示为Beta标准值,无异常。”

      无异常。

      顾宴钦收起手机,看向窗外浓稠的夜色。

      一个能在信息素压迫下面不改色、能精准背出合同条款、敢在拍卖会上公然抬价、最后还露出那种笑容的Beta——

      如果真的“无异常”,那才是最大的异常。

      ---

      地下停车场。

      黑色宾利后座,沈蛰安静地坐着。

      车窗映出他平静的侧脸。周谨从后视镜观察他——这个青年上车后只说了一句“谢谢”,然后便看向窗外,连“我们去哪里”都没问。

      “沈先生不紧张吗?”周谨试探着开口。

      沈蛰转回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顾先生花一千万买我一年,总不会是为了伤害我。既然如此,有什么好紧张的?”

      逻辑无懈可击。

      可周谨就是觉得不对劲。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一个刚刚被当作商品拍卖、又即将面对陌生金主的年轻人。

      车驶入城西的“栖云馆”。这里是顾宴钦的私人宅邸之一,占地三亩的中式园林,白墙黑瓦隐在竹林深处,安静得像与世隔绝。

      沈蛰下车时,很自然地抬头看了眼门匾。

      “栖云馆,”他轻声念出那三个字,“好名字。”

      “沈先生对书法有研究?”周谨注意到他的视线在匾额上停留了几秒。

      “略懂一点。”沈蛰微笑,“这字筋骨遒劲,藏锋处却圆润温和,应该是三十岁后的作品——顾先生自己写的吗?”

      周谨心里一凛:“是的。”

      “那就更厉害了。”沈蛰收回目光,语气自然得像在谈论天气,“三十岁能有这种笔力,顾先生的内心比外表看起来柔软得多。”

      周谨不敢接话。

      他引着沈蛰穿过曲折的回廊。月色洒在青石板上,池塘里锦鲤游动的轻响时隐时现。沈蛰走得不急不缓,目光扫过廊下的灯笼、假山石的纹理、窗棂上的雕花——他在观察,周谨能感觉到,但那种观察不带侵略性,更像一种欣赏。

      终于到了主屋。

      周谨在门前停下:“顾先生在书房等您。我就送到这里。”

      “谢谢。”沈蛰点头,抬手推门。

      门是厚重的红木,推开时需要用力。沈蛰的手腕在用力时绷出清晰的骨骼线条,白衬衫袖口滑落一截,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浅浅的旧疤。

      疤痕很淡,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形状不规则,像...

      像实验室的约束带勒痕。

      门开了。

      书房很大,三面墙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另一面是整幅落地窗,窗外竹林在夜风中沙沙作响。顾宴钦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手里拿着一本书。

      他没回头。

      沈蛰走进书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空气里有淡淡的雪松和旧纸张的味道,混合着一种更深邃的、难以形容的气息——像冰冷的金属,又像暴风雨来临前的空气。

      Enigma的信息素。

      哪怕刻意收敛了,那种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压迫感依然无声地弥漫在空间里。如果是Omega,此刻恐怕已经腿软;Alpha也会感到本能的警惕。

      沈蛰在书房中央停下脚步。

      他微微低头,姿态恭敬,呼吸频率没有丝毫变化。

      “顾先生。”他开口。

      顾宴钦终于转过身。

      灯光从他身后照来,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几乎笼罩住沈蛰。他比照片里看起来更高大,肩宽腿长,简单的黑衬衫和西裤穿在身上,有种禁欲的凌厉感。

      他的目光落在沈蛰脸上,像鹰隼锁定猎物。

      “一千万。”顾宴钦开口,声音低沉平稳,“你觉得你值这个价吗?”

      沈蛰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一个深沉如渊,一个温润如水。

      “不值。”沈蛰回答得很坦然,“以当前市场价,三线Beta演员的一年陪伴契约,三百万都算高价。”

      “那你为什么抬价?”

      “为了确认您的决心。”沈蛰微笑,“如果连一千万都舍不得出,那说明您并不是真的想要我,只是一时兴起。那样的话,我宁愿流拍。”

      顾宴钦向前走了两步。

      距离拉近到三米。Enigma的信息素更清晰了,那种冰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压迫感几乎实体化。

      沈蛰的睫毛颤了颤。

      很细微的动作,但顾宴钦捕捉到了。

      “你能感觉到。”顾宴钦陈述,不是疑问。

      沈蛰沉默了两秒。

      “是的。”他承认了,“我能感觉到信息素,虽然不像Alpha或Omega那样清晰,但...能感觉到。”

      这超出了常理。Beta对信息素的感知极其微弱,近乎于无。

      “为什么?”顾宴钦问。

      “不知道。”沈蛰摇头,“从小就能。医生说是神经发育异常,建议我保密。”

      很合理的解释。

      顾宴钦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书房里只剩下窗外竹叶的沙沙声。

      然后他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份文件。

      “这是一年的契约。”他将文件放在桌上,推到沈蛰面前,“条款你应该已经看过了——拍卖前所有竞拍者都能看到副本。”

      沈蛰走上前,拿起文件。

      他看得很仔细,一页一页翻过,手指偶尔在某条条款上停留。暖黄的台灯光线落在他睫毛上,在下眼睑投出浅浅的阴影。

      顾宴钦看着他翻到第七页——那是关于“私人陪伴”的具体定义条款。

      “第7.3条,”沈蛰轻声念出,“‘乙方需无条件陪同甲方出席各类公开或私人场合,并在必要时配合甲方进行肢体接触,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拥抱、接吻’。”

      他抬起头:“‘必要时’的定义权在甲方?”

      “在我。”顾宴钦承认。

      沈蛰点点头,继续往后翻。翻到最后一页签名处时,他停顿了。

      那里已经签了一个名字:顾宴钦。

      字迹果然和门匾上的一样,筋骨遒劲,藏锋圆润。

      “笔。”沈蛰伸手。

      顾宴钦将钢笔递给他。沈蛰接过,在乙方签名处落笔。

      沈蛰。

      两个字写得流畅自然,既不谄媚也不对抗,就是最平常的签名。

      他放下笔,将文件推回顾宴钦面前。

      “合作愉快,顾先生。”

      顾宴钦看着那个签名,突然笑了。

      这次是真的笑,嘴角扬起,眼底有真实的兴味。

      “你今晚在拍卖会上抬价,”他说,“除了试探我的决心,还有一个目的吧?”

      沈蛰眨眨眼:“愿闻其详。”

      “你在告诉所有人——尤其是那些原本想用三四百万拍下你的人——你沈蛰不是廉价商品。”顾宴钦缓步绕到沈蛰身侧,声音很近,“一千万。以后无论谁提到你,都会想起这个数字。这是你的身价,也是你的护身符。”

      沈蛰的唇角弯了弯。

      “被您看穿了。”他语气轻松,像在说一件有趣的小事,“毕竟,如果注定要被交易,我希望交易我的,是出价最高也最有权势的那个。这样至少,不会随便什么人都敢来碰我。”

      很现实,很清醒。

      清醒得不像一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人。

      顾宴钦走到沈蛰身后。

      距离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极淡的香气——不是香水,像是某种沐浴露的味道,清爽的柑橘调,底下藏着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冷冽。

      像薄荷,又像初雪。

      “最后一个问题。”顾宴钦的声音落在沈蛰耳边,“你为什么需要钱?一千万,对你来说应该不是小数目。”

      沈蛰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很短,短到如果不是顾宴钦一直在观察他,根本发现不了。

      “私人原因。”沈蛰回答,声音依旧平稳,“顾先生只需要知道,这一年我会尽职履行契约。至于我的私事...应该不在契约条款范围内吧?”

      他在回避。

      顾宴钦没有追问。他退回书桌后,按了内线电话:“周谨,送沈先生去客房。”

      “好的顾总。”

      沈蛰微微鞠躬,转身离开书房。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一下,回头看向顾宴钦。

      “对了,”他说,“您书房里那盆蝴蝶兰,浇水太频繁了。它的根已经开始腐烂,如果再不处理,活不过下个月。”

      顾宴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书架旁的绿植——那是一盆朋友送的蝴蝶兰,他确实吩咐佣人每天浇水。

      “你怎么知道?”

      “叶子边缘发黄,叶面有细小水渍斑点,土壤表面有白色盐碱结晶。”沈蛰说得很自然,“都是浇水过多的症状。建议您每周浇一次就够了。”

      他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书房重新安静下来。

      顾宴钦走到那盆蝴蝶兰前,蹲下身仔细查看——果然如沈蛰所说,叶片边缘有极细微的黄斑,土壤表面有白色的结晶。

      一个二十六岁的演员,能隔着五米看出植物的病症?

      顾宴钦站起身,看向沈蛰离开的方向。

      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尽头处,周谨正引着沈蛰往客房走去。那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走在古老宅邸的回廊里,背影挺直,脚步不疾不徐。

      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没有丝毫不适。

      顾宴钦收回目光,拿起书桌上那份签好名的契约。

      沈蛰。

      两个字在纸上静静躺着。

      他想起拍卖会上,沈蛰站在追光下抬头看向他包厢的那个瞬间——即使隔着单向玻璃,那个眼神也精准得让人心悸。

      那不是猎物看猎人的眼神。

      那是棋手在棋盘另一端落子的眼神。

      “沈蛰...”顾宴钦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在签名处摩挲。

      窗外,夜风吹过竹林,沙沙声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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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拍卖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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