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共享着一个夏天

作者:苏楠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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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栀行


      夏日烈阳,破旧的老城区传来一声声婴儿啼哭。
      “谁家小孩在哭啊,能不能管管!”破旧的筒子楼里传出女人的怒骂声。
      “砰砰”两声砸门声响起:“邵奶奶,你家门口怎么有个孩子啊!”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这里的设施都已经很破旧了,门也很难被推动,门被打开之后,门板歪斜好似一副要立马倒下的架势。
      门内站着一位已经步入中年的妇女,因为时间的摧残,她脸上的细纹格外的多。
      门外的女人看着这摇摇欲坠的门板,躲的远了些。
      “哎呦,邵奶奶,不是我说,你家这门真该找个师傅修修了。”
      女人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她手里抱着一个两三月大的小孩。
      孩子哭闹不止,正值中午,一些在家的妇人被吵的不行,正巧隔壁屋在打麻将,带头的人被吵烦了,开门打算骂街,一开门就看到了隔壁房门前有个婴儿。
      之后就有了砸门的场面,女人嘴还在叨叨:“不是我说,你是不是睡死了?外面这么大的哭声你听不见?”
      说完就把孩子往门内的妇女手中塞,门内女人眼神不善的瞪着她:“唉!别这么看我,他在你家门口被发现的,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吗?呐,这不有个现成的!”
      “唉!你看他到你手上都不哭了哦,我看你俩有缘分,要么扔了,要么留着。”
      孩子到了门内妇女手中果真不哭了,也没笑,目不转睛的看着抱着他的人。
      “对喽,这个孩子我刚看过了,是个男孩子哇,男孩子可好了……”门口女人还在喋喋不休,门内妇女听闻是男孩像是碰了什么瘟疫一样连忙塞回女人怀里。
      “我不要男孩子,你把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妇人面露惊慌,伸手打算把门关上。
      孩子到女人手上后又开始哭,她扒住门板:“他走哭了,你家门口的,你就该管他!”
      “怎么?我叫你一声邵奶奶,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别忘了你还有房租没交呢。我看你可怜免你房租,像我这么好的房东哪里找去?”
      “你来这已经多久了?不出门赚钱都是邻里乡亲们资助你的,让你管个孩子而已。”
      女人是这个筒子楼的房东,而她口中的邵奶奶是前几年逃到这里的。
      最后在房东的咄咄逼人中,妇人接过孩子。
      孩子一倒妇人手中就停止了啼哭,妇人不喜欢他,孩子到手就跑到镇子上的警察局报了警。
      孩子身上的衣物不是便宜货,妇人认为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收到孩子父母的消息。
      直到孩子一岁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父母的消息。
      妇人坐在一张矮凳上抽烟,怀里抱着孩子,她向天吐了口烟圈:“唉,小屁孩,你好像没人要啊,真可怜,以后跟着我吧。”
      “对了,刚来我家时你衣领上好像有字,许栀行?你的名字?”
      怀中孩子熟睡着,不理睬她,从妇人接手这个孩子后,他就不哭不闹,每天摆着一副和妇人一样的臭脸。
      妇人手中的烟已经烧完,她扔到地上撵灭:“明天开始,我去找个班上,饿着我可以,你嘛,恐怕不行。”
      又是几年,许栀行到了上学的年纪,妇人不用将他随时带在身边了。
      但是他性格孤僻,同龄人并不喜欢和他玩,连邻居也说他每天冷冰冰的,一点也不讨喜。
      因为营养不良,他缺少了孩童该有的婴儿肥,他有着好看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只是平时没有笑意,看着有些生人勿近。
      靠着一副好皮相,许栀行在筒子楼里也能得到一点施舍,他成绩好,筒子楼的人会因此让他给自家孩子补课,只需要一个馒头就好。
      许栀行长得快,14岁左右他跟着妇人一块去赚了外快。
      “你回来了?”老旧的木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这扇门在妇人打算收养许栀行的第二天就请人装修了一番。
      来人穿着洗的发皱的褪色衬衫,和一条已经不合身的黑色运动鞋。
      他换了一双人字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递给妇人:“呐,这些钱够你看病了吗?”
      妇人扶着墙弯腰咳了几声:“就你那点钱自己留着吧,你以为我想要你这个累赘?”
      这句话许栀行已经听了不下百遍了,妇人只让他叫她邵婆婆,从许栀行记事起她就告诉他,他到底是怎么来的。
      每当许栀行打算给她点什么她就会说许栀行对于她就是个累赘。
      许栀行也只能收回去,他已经攒了不少钱了,想着邵婆婆的病还是得看看去。
      近两年开始,邵婆婆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翌日,许栀行看到了倒在门口的邵婆婆。
      送到医院时已经来不及了。
      许栀行用自己的积蓄简单的办了个葬礼,打扫屋子时发现了抽屉里的挫折,零零总总也只有几十万而已。
      邵婆婆死后的日子,许栀行依然还是打工和学业两头跑着。
      那是邵婆婆死后的第二年。
      一辆和老城区格格不入的车驶入了筒子楼,车上下来几个人。
      筒子楼前几个妇人嗑着瓜子议论道:“哦呦,这些人看着不简单,来干嘛的?”
      “不知道,不会是来拆楼的吧?”
      “啊?真的假的,这楼看着破,住人还是没问题的,我看啊,会不会是哪家流落在外的少爷或者千金呢?”
      “我们这有这种人吗?”
      为首妇人一拍大腿:“那个许栀行!他会不会是啊!”
      一群人炸开了锅,许栀行也在这时走出了筒子楼打算借着还没开学再打几份工。
      迎面被几个彪形大汉拦住,他们穿着西装,戴着墨镜,为首一位鬓角斑白的男人冲着许栀行鞠了90度的躬。
      只听那人一句:“少爷!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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