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救不了非酋，酒厂编制更不能

　　车厢里弥漫着沉默和烟草的气味。
　　花月夜——或者说，现在被赋予“威士忌”代号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余光瞥向身旁驾驶座上那个一身黑的男人。
　　黑礼帽，黑大衣，黑裤子，黑皮鞋，深色内搭，银色长发，绿色眼睛。这身打扮像上世界电影中的□□形象，不过在上个世界，一般真正的坏蛋——比如说他，不会打扮的这么明显。
　　能穿的这么嚣张的，只能是自身实力很强，或者组织实力很强的人，或者两者都有。
　　花月夜面无表情的在心里骂街。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还满心期待着终于能够开启日常平静生活。他和萩原在那个该死的“死后无限流打工系统”里拼死拼活干了四年，好不容易攒够积分抽卡复活，还附赠了系统和异能。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着萩原回他老家——毕竟萩原研二的世界可不会三天两头就被外星人入侵，更不会被一个响指灰飞烟灭的。
　　只不过，他的手气就和他的投胎技术一如既往地非酋。身份卡上赫然写着：【黑衣组织高层（实验体）】。
　　花月夜当时盯着那行字看了整整十秒钟，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又来？
　　上辈子刚从九头蛇这种非法组织跑路，这辈子又来？而且还是实验体？？
　　他甚至没来得及抗议，意识就被强行塞进了这具年轻得过分的身体里，睁开眼时已经躺在了冰冷的实验台上。四周是纯白的实验室，除了他之外只有另一个人。
　　“恭喜你，威士忌，欢迎你迎来新生。”
　　一个机械音在实验室里回响，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
　　然后除了他之外实验室内唯一一个活人开口了，他先说他自己叫Gin，然后用同样冷漠的语气告诉他，以后他就是自己的直属上司。接着他就被带到了这辆保时捷356A上——花月夜认出了这款车，老古董了，在他原本的世界里早该进博物馆了。
　　“带你去见几个以后可能会一起工作的家伙。”琴酒当时这么说，语气里听着还有点不爽。
　　正常来说，我们一般会称“一起工作的家伙”为同事，看来琴酒好像对那几个家伙不太满意。
　　车子在东京的街道上平稳行驶，花月夜悄悄活动了一下手指。这具身体应该只有14岁，不过只是看起来弱小，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比自己24岁的时候力量都大。
　　看来这是组织的实验成果了。
　　不过，他感觉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嗡嗡作响，跟病毒一样，不断重复着“为组织奉献一切”之类的洗脑暗示。
　　但是，他的异能【疗愈师】似乎把它判定为“精神损伤”，正在持续不断地修复。不过这玩意儿异常顽固，修复了这么久还没完全清除，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理。
　　『萩原研二，你和我说你的世界很安全。』花月夜通过系统内置的加密聊天室向远在飞机上的搭档发出控诉。
　　那边沉默了几秒。
　　『……你知道的，我死之前就是个普通警察，接触不到这些。』萩原的回复带着明显的冷汗直流的意味。
　　普通警察？谁家普通警察可以把四轮车在隧道壁上360°旋转，就算是托尼史塔克也不能只靠车本身做到这种水平。他早该知道的。
　　『不过我的身体好像把精神控制也当作“受伤”的一种了，所以在不停的修复，但是这个精神控制还挺顽强的，修复了这么久都修复不掉，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理。』花月夜又发了一条信息。
　　『等我回国看看我的异能可不可以帮你解决，我刚刚试了，在我50米之内的人，我都可以控制。』萩原回复道，『对了，你的情况怎么样？』
　　『非常不幸，这个身体应该只有14岁，直接让我缩水40年。』花月夜充满怨气地回答，如果两个世界日本的法律相同，这个年纪在日本连电话卡都办不了。
　　『你的情况呢？』
　　『羽木藁健司，二十六岁，警视厅犯罪心理顾问，东大兼职教授，身份干净，明天正式入职。』
　　萩原的回复带着一丝无奈，『我得赶紧恶补一下这四年的心理学知识，不然会露馅的。不过好在我的异能是【思维操纵】，应该能糊弄过去。』
　　花月夜刚想回复，车子停了下来。
　　他看向窗外，是一家很大的酒吧，只不过现在是白天，不在营业时间。花月夜挑眉，虽然他的表情变化只能用像素点计算
　　琴酒熄了火，简短地说了句“下车”，然后率先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花月夜跟在他身后，走进昏暗的酒吧
　　里面已经有四个人在等着了。
　　花月夜迅速扫视了一圈。一个黑色长发、戴着针织帽的高大男人，气质冷峻，站在吧台边；一个有着深色皮肤、金色头发、穿着时尚的青年，正坐在高脚凳上晃着酒杯；还有一个蓝色猫眼、气质“温和”的男人，站在不远处。
　　另外，角落里还坐着一个戴墨镜的壮汉，打扮风格和琴酒如出一辙——黑西装，黑礼帽，还有黑墨镜。
　　这么暗的环境还能带墨镜，难道他是组织激光眼的实验体？
　　“琴酒，新成员？”黑色长发的男人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说话很简短。
　　和琴酒好像，而且也是绿色眼睛。
　　琴酒没说话，看样子要花月夜自我介绍。
　　花月夜看着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和未来同事打好关系。于是他用最真诚的语气开口：“你好，负色琴酒，我是威士忌。”
　　空气凝固了一秒。
　　“噗——咳咳咳……”猫眼男人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哈哈哈哈哈！”金发青年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喂！”角落里的黑色大块头非常不满的叫了一声。
　　花月夜平静无波的眼神看向琴酒，对方头上好像冒出来一个#。不过琴酒没说话，只是用更加冰冷的眼神扫视了一圈，酒吧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
　　“负色琴酒”嘴角抽搐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了，语气比刚才更冷：“莱伊。”
　　他又转头看向另外两个人，继续打招呼：“你们好，涩谷辣妹和可爱猫眼。”
　　“噗嗤。”这次是莱伊没忍住。
　　“咳咳咳……”猫眼男人又呛到了，这次脸都咳红了。
　　“哈哈哈哈！”角落里的墨镜壮汉笑得更夸张了，整个人都在抖。
　　金发青年——也就是“涩谷辣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转而变成了一种危险的表情。他放下酒杯，站了起来，身高虽然不及莱伊，但气势丝毫不弱。
　　“那个，我是苏格兰，这是波本。”猫眼男人——苏格兰——连忙按住金发青年的肩膀，介绍道，同时给了花月夜一个“快别说了”的眼神。
　　Zero，千万忍住啊！对方的代号可是威士忌，一看就不是简单的同事。
　　花月夜眨了眨眼，又转向角落里的墨镜壮汉。壮汉似乎担心花月夜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连忙自我介绍：“我是伏特加。”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琴酒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地打断了这场尴尬的初见，“威士忌，从除了伏特加外三个人里选一个作为你这段时间的搭档。”
　　花月夜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指向了波本“他。”
　　说实话，他觉得这三个人都不太像纯粹的黑衣组织成员——他们三个虽然演的很好，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他们骨子里的温和。
　　至于为什么选波本？刚才自己叫他“涩谷辣妹”的时候，这人明显生气了，那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皮肤弄这么黑？
　　波本听到自己被选中，脸色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哦？选我？”
　　琴酒可不在意波本愿不愿意，直接下达指令：“波本，你负责给他买一身合适的衣服。伏特加，把东西给威士忌。”
　　伏特加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花月夜。花月夜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部触屏手机，不过款式看起来比他原本世界的科技水平落后不少，大概相当于他记忆中2010年左右的产品。
　　“你的监护人就是波本了。”琴酒继续说道，阴冷的眼神盯着波本，“波本，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假身份吧。”
　　波本露出了一个甜蜜得近乎虚假的笑容：“我说，这件事都不需要经过我同意吗？不过，既然是琴酒你的要求，那我只能……不得不从？”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轻飘飘的，但花月夜听出了一丝讽刺。
　　“哼。”琴酒冷哼一声，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开了酒吧。伏特加赶紧跟了上去
　　莱伊和苏格兰也先后离开，不过在走之前，花月夜注意到苏格兰和波本交换了一个隐蔽的眼神——很快，几乎难以察觉，但花月夜捕捉到了。他上辈子在九头蛇卧底，后来又在地下世界逃亡多年，对这种隐蔽的交流再熟悉不过。
　　看来他们关系不错？
　　酒吧里只剩下花月夜和波本两个人。
　　波本转过身，脸上仍然带着甜蜜的笑容，他上下打量着花月夜。
　　“走吧。”他最后说道。
　　花月夜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酒吧。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上的路灯陆续亮起。波本走向一辆白色的马自达RX-7，解锁，示意花月夜上车。
　　车子启动，驶入东京夜晚的车流。波本专注地开着车，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花月夜也不急，他靠在椅背上，看似放松，实则也在放松。
　　就算他现在只有14岁，波本也打不过他。这个什么组织的实验效果还挺好，他这具身体感觉可以去表演胸口碎大石。
　　不过，波本这个人很有意思。表面上看起来是个轻浮的时尚青年，但刚才那一瞬间的审视眼神暴露了他的本质——警惕、敏锐，而且绝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花月夜从他身上察觉到了一种隐藏得很深的紧张感。
　　这很反常。
　　如果波本真的是黑衣组织的核心成员，面对一个刚加入的、看起来只有十四岁的新人，他不应该这么紧张。除非……他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东西，担心被这个新人发现。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威士忌”这个代号对三种威士忌意味着什么的花月夜默默想到。不过，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你觉得这个波本怎么样？』花月夜通过系统问萩原。
　　萩原应该已经下飞机了，回复得很快：『听起来不简单。你选他当搭档，是故意的？』
　　『算是吧，我真的很好奇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涩谷辣妹，而且皮肤黑的好均匀，晒是晒不出来的，感觉是特地做了美黑。』花月夜坦率回答。
　　对面的萩原研二有种不妙的感觉
　　『……这个波本长什么样？』
　　『金色头发，黑色皮肤，紫色下垂眼。』
　　萩原彻底沉默了，过了几秒才说：『额……他现在是你的监护人没错吧，到时候你想办法让我见一下他。』
　　『你认识他？』
　　『得看了才知道。』
　　花月夜理解了，他又问萩原：『你的异能测试怎么样了？』
　　『范围确实是五十米，可以读取记忆，也可以控制对方思想，甚至可以通过控制思想操控对方行为。理论上应该是无极限的，不过我的大脑应该没办法承受那么多，而且意志比较强的人操控或者精神暗示比较费力。』萩原回答，『你的疗愈能力呢？
　　『系统写的是可以主动技能，可以治疗自己也可以治疗别人，不过治疗别人要先把对方的伤转移到自己身上。而且死了48h的人就算烧成灰了都能救回来。』花月夜顿了顿，『不过我还没试验过。』
　　花月夜说完，又想起了什么，『你是警视厅的顾问的话，明天是不是可以和你的老情人见面了。』
　　萩原研二显然已经很熟悉他美国人的说话方法。『我还没和小阵平表白呢，而且万一小阵平这段时间有了恋爱对象……』
　　花月夜觉得如果松田阵平如果有了恋爱对象，萩原研二完全可以加入，毕竟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形状。不过想了想萩原研二的接受能力，还是没有说。
　　车子这时停了下来。花月夜看向窗外，是一栋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公寓楼，不算豪华，但整洁干净。
　　“暂时住这里。”波本简短地说道，熄火下车，“琴酒给了你一笔启动资金，卡在盒子里。一会我会让人给你把衣服送过来。这几天我先为你做□□，过几天办理入学手续。”
　　“入学？”
　　波本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对啊，监护人嘛。你现在的身份是归国日裔，父母双亡，由远房表哥——也就是我——照顾。总不能让你天天在组织里晃悠吧？得有个明面上的身份。”
　　他说得理所当然，但花月夜听出了一丝试探——波本在观察他对“正常生活”的反应。
　　不过花月夜确实真的很好奇学校的，他还没上过学。
　　“哦。”花月夜平淡地应了一声，拿起装手机的盒子，推开车门下车，“学校在哪里？”
　　“帝丹中学，二年级。”波本锁好车，走向公寓楼入口。
　　两人乘电梯上了七楼，波本用钥匙打开707号房间的门。里面是一间标准的单人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家具齐全，但没什么个人物品，看起来像是临时准备的安全屋。
　　波本把他送到之后就走了，花月夜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个客厅里装了七个隐形摄像头，卧室三个，厨房三个，窃听器估计也不少，不过厕所倒是没有。
　　花月夜根本不在乎被监视，他从柜子里掏出来一件睡衣换上，有点大。
　　然后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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