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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单?
“小瑜,小瑜,起床了,今天妈妈做了你爱吃的手抓饼和小笼包!”门外传来女人的喊声,而此时将被子卷成一团的人先是挪了挪位置,接着,被窝里便传来熟悉的鼾声。
门外,
两块粉色的毛巾包裹着圆盘边缘,开口的地方有些破损,上面放着两张被塞得满满的手抓饼和五个小笼包,一双历经岁月的双手正将圆盘放进木桌上,微卷的长发用鲨鱼夹子夹起,那是江瑜的妈妈——江柳,江瑜是单亲家庭长大,从小便没见过父亲,记忆力总是母亲忙碌的身影,和絮絮叨叨的话语。
江柳这会已经将早餐全部上齐了,可是房间门依旧没有动静,便又喊了一声,
“小瑜,你醒了没?醒了就来吃早饭!不吃早饭可是会得胃病的,昨天医生说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不吃早饭,年级青青就一身病……”江柳又开始絮絮叨叨了。
房间内的人不满的翻了个身,企图用被子捂住耳朵来逃避问题。
可被子刚盖上耳朵,江柳的声音便出现在耳边,
“江瑜?”
不好,妈妈生气了!
江瑜瞬间像鲤鱼打挺一样直起身子,睁开朦胧的睡眼,嘴里也不忘解释:
“妈,我起来了。”
忙碌的早餐是母女之间为数不多的谈话,谈话的话题各种各样,上到江瑜的工作,下到街坊邻居间的闲谈。
“妈,等会我就出门了,王奶奶的菜我一起带过去吧,省的你特地跑一趟。”王奶奶是这里的老住户了,平常的业余爱好便是跟着三两姐妹跳广场舞,那腿跳起来,特别的有力,就是炒菜技术不太好,江瑜她们刚搬来时,刚巧碰上王奶奶学厨艺,见周围搬来新邻居,那动力更是不得了,火炒的蹿几米高。
菜刚炒好,便急匆匆的送过来,江柳虽然疑惑,但不好冷了人的心,也就收下了,拿回家,两人一尝,四目相对,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了句——难吃。
江柳见王奶奶一直都一个人住,也有打听过,周围的邻居都说,王奶奶其实是有儿女的,只不过都嫌弃王奶奶做饭难吃,便很少回来。
江柳一听,当下便炒了几道菜给王奶奶送去,这一来二去的,江瑜也就习惯了。
江柳刚咽下最后一口手抓饼,手里也不忘指挥着,
“小瑜,回来记得买些酱油回来,家里酱油快没了。”
江瑜点头,左手将帆布鞋的后跟提起,回头打了个招呼便骑上电动车走了。
半个小时后,一间高大的公司楼下,江瑜垂头丧气的拿着自己的简历从大门出来,周围来来往往许多人,穿着西装,背着包,眼神望向江瑜却都带着些探究。
江瑜也察觉到视线,心下嘀咕,“迟早我要找到更好的工作,然后狠狠打脸这些人。”随后快步走开,
走了大概有十分钟,江瑜实在走不动了,这会正好刚上中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汗水顺着脖颈一路下滑,直到被单薄的衬衣浸透,手里的简历是她打印的第三百份,加上之前的电子简历,这段时间几乎没有公司愿意聘用她,江瑜有时候怀疑,是不是她得罪了哪位太子爷,竟如此倒霉。
烈日依旧炙烤着大地,江瑜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打量着面前被她忽略的告示牌,这是临近小区的告示牌,离家里竟只有三公里,告示牌老旧,但总会张贴些广告,租房,卖房和招聘,江瑜扭了扭脚踝,在没了之前的酸痛感后,她几个胯部站在那张告示牌前,
迅速扫过面前张贴的告示,将一张吸引她注意点传单撕下,
江瑜看着手里的传单,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
“年薪200万,六险一金,年假,包吃包住,周边免费游。”
江瑜立马没了兴趣,随手将手里的传单丢进一旁绿色垃圾桶,
“浪费时间。”
回到家,已是傍晚,江瑜收起疲惫的表情,表情亲昵的就要将江柳的手上的菜端上桌,
“妈,放着我来。”一双白嫩的双手接过热腾腾的菜,动作小心的放在桌上,餐厅位置不大,一张小方桌刚好能容下母女两人,天花板上的灯忽闪忽闪的,等全部菜上齐,母女两人这才安安心心的坐了下来,江柳刚坐下,连身上的围裙都没有解,此刻圆溜溜的眼睛半眯着,神色里带着些谨慎,江瑜虽然疑惑,但还是忍不住被气氛感染,原本放松的眉毛紧巴巴的皱着,眼神里也带上一丝紧张。
“妈?怎么了?”是江瑜打破沉默,手上不忘将面前的玻璃杯攥紧。
江柳神神秘秘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传单,
“小瑜啊,妈今早出门,见门口掉了一张传单,本来想着丢进垃圾桶,但妈看着年薪和福利都很好。所以就留留下来,小瑜,要不……”江柳的手有些粗糙,右手的食指上还带着一道足足有十厘米的疤痕,仔细看像是被什么利器割的,
江瑜打眼一敲,当下脸色就变了,她拿过那张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传单,狠狠往地上帅,像是不解气一样,又踩上几脚。
“妈!”这声妈,声音尖锐刺耳,隔壁的王奶奶都忍不住喊上两声。
“江柳,使不得啊,孩子犯错事小,打死事大。”说着,墙壁传来扫把挥舞的声音,
江柳急忙扯着嗓子喊一声,
“王奶奶,没打,没打!”小区隔音不好,一旦声音尖锐些便会传出来。
随后,扫把的声音没了。
母女两陷入沉默,一如之前那样,不欢而散。
……
时间一分一秒的转动,江瑜搭在桌上的手也有些躁动,玻璃杯是移动的,
江柳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江瑜的脸色,语气带着试探,“小瑜,妈知道,妈是贪心了,但妈只是,只是,”江瑜根本不给说下去的机会,怒火就在胸腔翻涌,眼神里都带着怒意。
“只是什么?只是怕那病秧子的孩子没了医药费,还是我那赌鬼的爸没了经济来源?”说完,江瑜扭曲的脸一僵,随机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江瑜便又追着问,“怎么?不敢说了?”
江柳的头越来越低,几乎快和那张矮木桌平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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