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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综艺邀约，温砚：不去，费钱
下午三点，正是一天中最适合瘫着的黄金时段。
温砚窝在客厅那张被她坐出凹陷的懒人沙发里，怀里揣着暖水袋，腿上盖着外婆沈知意织的羊毛毯，指尖在平板电脑上飞快滑动，正赶一个插画稿的收尾。屏幕上，一只圆滚滚的橘猫正踩着云朵舔爪子，蓬松的尾巴扫过几颗星星，画风慵懒又治愈，像极了她此刻的状态。
“咔哒。”
门锁轻响，六岁的温时安背着小书包走进来，粉色的儿童保温杯挂在书包侧袋，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悠。他换鞋的动作熟练又标准，先把运动鞋摆进鞋柜第二层左数第三个格子，再换上门口的蓝色小熊拖鞋，连鞋跟都要对齐地板缝。
“妈妈，我回来了。”温时安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软乎乎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晰。
温砚头也没抬，从喉咙里“嗯”了一声，视线依旧黏在屏幕上：“桌上有小饼干，自己拿。”
“外婆呢？”温时安走到沙发边，小大人似的看了眼她屏幕上的画，“今天画得是橘猫先生去月亮上睡觉吗？”
“嗯，甲方爸爸要的‘治愈系星空’。”温砚终于舍得移开视线，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外婆去老年大学了，说是今天学做糖葫芦。”
温时安点点头，转身去厨房拿了个小盘子，从饼干罐里数出三块蔓越莓饼干，又倒了半杯温水放在茶几上，推到温砚手边：“妈妈，先吃点东西，你的眼睛都红了。”
“知道了，小管家。”温砚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这才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她这儿子，打小就跟个小大人似的。别家六岁孩子还在哭闹着要玩具，温时安已经能自己规划周末时间表，会提醒她交水电费，甚至能在她赶稿忘了时间时，踩着小板凳热牛奶。有时温砚都怀疑，到底谁是谁的监护人。
正说着，玄关处再次传来动静，沈知意拎着个油纸袋回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我回来啦！时安，看外婆带什么好东西了？”
油纸袋里飘出酸甜的香气，温时安眼睛一亮：“是糖葫芦！”
“猜对了！”沈知意把油纸袋递给他，自己则在温砚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拍了拍腿，“今天学的山楂糖葫芦，还加了点橘子瓣，你尝尝？”
温时安先挑了一串递给沈知意，又拿了一串给温砚，自己才捧着最后一串小口咬起来，山楂的酸混着糖衣的甜在嘴里化开，他满足地眯起眼，像只偷吃到蜜的小松鼠。
沈知意看着孙子，又看看窝在沙发里、已经重新投入工作的女儿，无奈地摇摇头：“温砚，跟你说个事。”
“嗯？”温砚的笔尖在屏幕上顿了顿。
“今天老年大学的李姐跟我说，她女儿在电视台工作，有个综艺想找几组家庭拍直播，问咱们要不要试试。”沈知意说得随意，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说是生活观察类的，不用演，就拍咱们平常怎么过日子，还给通告费呢。”
温砚的手指停住了。
她抬眼，镜片后的眼睛里写满“拒绝”：“不去。”
“你都没问是什么综艺——”
“费钱。”温砚打断她，条理清晰地掰手指头，“录节目得买新衣服吧？来回得打车吧？时安的幼儿园说不定还要请假，扣全勤奖。就算有通告费，扣除这些成本，说不定还倒贴，不划算。”
沈知意被她气笑了：“你这脑子能不能别总惦记这些鸡毛蒜皮的账？李姐说，通告费不少呢，够买好几十斤车厘子了。”
“车厘子网购更便宜，还不用出门。”温砚低头继续画，语气斩钉截铁，“不去，耽误我赶稿，还影响我躺平。”
她是个自由插画师，接单全凭心情，钱够花就行，最大的人生目标就是“少干活多睡觉”。录综艺？一群人围着拍她怎么瘫沙发、怎么让儿子提醒吃饭？想想就头大。
沈知意知道女儿的性子，摆烂得根深蒂固，正想再劝两句，旁边的温时安忽然开口了。
“妈妈，”小少年咽下嘴里的山楂，认真地问，“那个综艺，是在我们家拍，还是要去别的地方？”
“好像……是要几个家庭住在一起拍一阵子。”沈知意回忆着李姐的话。
温时安点点头，又问：“会有其他小朋友吗？”
“应该有吧，李姐说还有别的家庭。”
“那我想去。”温时安的眼睛亮了亮，“我想认识新朋友。”
客厅里静了两秒。
温砚看向儿子，发现他不是随口说说，小脸上满是期待。温时安在幼儿园朋友不算多，性子偏静，平常除了去公园，大部分时间要么跟她在家，要么跟外婆去老年大学，确实很少有机会认识同龄孩子。
沈知意抓住机会，赶紧补充：“而且李姐说，录节目管饭，一日三餐不重样，不用你做饭。”
温砚的心动摇了一下。不用做饭，好像确实挺诱人……
“还不用你送时安去幼儿园，节目组有车接。”
“通告费真的不少，够你买半年的插画颜料。”
“最重要的是，时安想去。”沈知意最后一句话，轻轻落在温砚心上。
温砚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又看了看外婆一脸“求你了”的表情，再想想自己可以省下做饭和送娃的时间，甚至能趁机摸鱼……
她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把平板电脑往旁边一扔，往沙发上一倒：“行吧，去。”
反正，录节目应该也能躺吧？大不了她就当多换个地方瘫着。
沈知意眼睛一亮，立刻掏出手机：“我现在就给李姐回电话！”
温时安看着妈妈放弃挣扎的样子，偷偷笑了笑，把手里啃了一半的糖葫芦递过去：“妈妈，吃糖葫芦，甜的。”
温砚张嘴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漫开来，她含糊不清地说：“先说好了，到时候我可什么都不干，全靠你们祖孙俩撑场面。”
“没问题！”沈知意头也不抬地应着，手指飞快地按着手机，“外婆我别的没有，就是上镜不怯场！”
温时安也跟着点头，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胸脯：“妈妈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温砚看着这一老一小兴高采烈的样子，忽然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至少，不用做饭了。
她又咬了一口糖葫芦，决定从现在开始，为即将到来的“综艺躺平生活”积蓄能量。至于镜头？爱拍就拍吧，反正她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在任何场合，都能稳稳当当瘫成一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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