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是我的!

作者:吹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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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麻烦鬼叛变了?!


      深秋,傍晚,高墙深院中那棵苍老的乌桕树依旧焕发着绚烂的色彩,只是在朦胧的夜色中愈发模糊。

      细微的晚风拂过,却没能在枝梢间留下痕迹。

      “嗬呃——”

      忽而,树身震颤,枝叶摇晃中,一道利剑破空声划破清寂。

      莫岑一个后翻灵巧避开斜刺而来的剑,落地的瞬间旋身转步,反手夺过了对方手中的剑。

      片瞬迟疑,他对着对方心口猛力刺下!

      然而右肩的伤传来剧痛,狠厉的动作也变得迟钝,他吃痛一声闷哼。

      那人反应也快,利用瞬间的机会抵住他的手腕,这才挡下这致命一击。

      为避免手骨被直接拧断,在对方握住自己手腕的瞬间,莫岑果断松开手里的剑拉开距离。

      然而,他刚站稳回身,那剑已经直指脖颈而来。

      “麻烦。”

      莫岑抬起头,露出脆弱的颈侧,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你想杀了我?”

      别扬垂下眼眸,犹豫间刚要收剑,岂料莫岑忽地按住他的手臂,顺势便将剑压了过来。

      局势瞬间反转!

      “蠢货,竟然对敌人心软。”莫岑冷哼一声,手上用力将剑压下。

      别扬并未躲避,淡漠的眼神紧紧盯着对方肩上的伤,低声问:“疼不疼?”

      这话问得轻冷,却又像是害怕声音太大会刺痛伤口一般。

      莫岑不答,反而将剑逼近了几分。

      不过,这剑最终也没能刺伤谁,因为听到动静的侍卫全都举着剑围过来了。

      莫岑若是再往下刺半分,估计当场就会被捅成马蜂窝。

      “哼!”

      他满脸不服气,却还是被押着穿过院子,最终关进一间偏僻安静的屋子,门外守着数名侍卫。

      房子形制古朴,屋中沉香袅袅。

      一进屋,他就将沉香灭了,又开窗通风。

      窗户被猛地推开,吓得守在外面的侍卫一激灵,见此莫岑忽地大喊:“吓你一跳!”

      侍卫当即拔剑刺,冷着脸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

      莫岑笑弯了眉眼,也不在意,哼着小曲儿转身回到屋里。

      要说刚才跟他交手这位,其实是他十几年前捡养的麻烦鬼。

      当时看他无父无母流宿街头可怜的很,莫岑原本觉得麻烦没想理,奈何麻烦鬼实在是又美又惨,他一时心软居然养了十几年。

      其实也就偶尔给点吃食,没想到还真养活了。

      这些年来他们相依为命、相濡以沫、琴瑟和鸣……

      停停停,这词有点不对!总之,这些年他们关系一直都没什么问题,不曾想他以为的落魄孤儿摇身一变成了南诏金尊玉贵的世子别扬。

      生死台上与他争锋相对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把他关起来?!

      莫岑瞟了眼外面守着的几十名壮汉,气得给自己倒了杯水降火。

      这事儿说起来,还得从几天前讲起。

      是夜,月清山寂。

      “呼、呼……”

      急促的喘息声混杂着慌乱的脚步声穿梭于山林。

      唰啦——

      一阵野草倒伏的声音过后,又突然响起一声暴喝:“你给我站住!你以为丢下我跑回去你就能活吗?!”

      这一声当即吓住小婢女,她胆怯地蹲下身,慌慌张张地将人扶了起来。

      “夫人……”

      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

      一场林中杀戮的逃生者,没有劫后余生的侥幸,只有无尽的恐惧在黑暗中弥漫。

      两人在埋人的荒草中趔趄前行,走得越久,心就越慌,脚步也愈发杂乱。

      忽然,一道欢呼声跃起,打破了寂静:“夫人,是城墙!”

      谭夫人慌忙中抬头,“快,快!快进城!”

      直到走出高草丛,才终于有了死里逃生的实感。

      原本只能远远望见的城门愈发巍峨,城墙上微弱的光隐隐约约照在官道上,却又被两旁弯腰俯首的荒草掩去了一大半。

      看见城门外手持利剑的十几名侍卫,谭夫人终于喘上一口气,欣喜地加快步伐:“太好了。”

      “夫人。”

      谭夫人心中一惊,立马警惕回身,却迎上颈侧一劈,即刻便没了意识。

      知桃一把将人揽住,瞥了眼城门,沉声道:“你的知桃早死了。”

      燕塞城,谭府正堂。

      “哎呀,我娘也真是的,都这么晚了还要叫我回来干嘛!”

      随着一阵抱怨声响起,门口出现了一位衣衫不整的男子。

      谭元身形晃晃悠悠地往里走,浓烈的酒气铺散开来。

      他皱着眉头,表情与语气都颇为不悦:“娘,我玩得正欢呢,阿香和春熙又要怨我了,明个儿您可要多给我些银两,不然她们可哄不好……”

      “你爹死了!”

      “什么我爹死了,我看你爹才死了!”谭元醉得不省人事,听到这话顿时大笑而出,“谁能杀我爹啊……”

      “你这逆子!”

      谭夫人愤怒起身,一巴掌甩出去,打得谭元踉跄两步跌坐在地。

      “什……什么意思?”谭元面露迷茫,好像终于清醒了些。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风踏进门内,“母亲,出了什么事?”

      见到谭溯,谭夫人瘫软而坐,颤声道:“你爹、被人杀了!”

      “什么!”谭溯眉峰一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片刻后问道:“是怎么回事?”

      谭夫人眼神哀痛望向他,哽咽着描述事情经过。

      谭溯闻言眼神微暗,瞥向四下,又问:“是谁?”

      谭夫人摇头,面色惊恐:“那人身手敏捷,竟能避开所有侍卫,一剑杀了你爹……”

      她话音未落,一剑直指眉心。

      “你是说,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你活着回来了。”

      谭溯面色冷沉,剑尖刺破皮肉,鲜血滚落而出。

      “放肆!”

      谭夫人顶着剑尖站起身,她抬手抹去眼角泪水,仰头质问:“你以为你爹死了,你就可以这样对我?!”

      谭溯眸光一凛,手中利刃横刺,划破了谭夫人额头。

      “二、二哥!”

      谭元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抱住谭溯手臂,“你这是干嘛!”

      说着,他仔细瞧了眼被划破的伤口,并未发现端倪,又道:“这凶手又不是傻子,难不成他还敢自寻死路扮作咱娘的样子不成。”

      谭溯冷冷瞟了他一眼,转身道:“母亲受惊精神错乱,让大夫开些安神药。”

      说是安神药,一碗下去,谭夫人很快就昏昏而睡。

      “二哥,这!”

      谭元大吃一惊,“你是想药死咱娘吗?!”

      谭溯并未理会,继续吩咐道:“把附近的山头都搜干净,发现任何可疑之处都上报给我。”

      见此,谭元趴到谭夫人身边,伸手扒拉她额头上的伤口,却并未发现假皮。

      仿佛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他欢声喊道:“二哥,这真是咱娘!”

      谭溯握紧了拳头,“派人去通知大哥,让他早点回来。”

      “娘说爹死了,反正我不信,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杀我爹。”说罢,谭元拍拍衣摆,“二哥,你也不信吧?”

      “三弟,适可而止。”

      留下一句警告,谭溯擦着肩膀走出门外。

      等人走了一段距离,谭元才张牙舞爪跳起来,用口型指着他骂了两句,随后一转身,又卧进了勾栏院。

      大哥谭以回到府里,已是次日傍晚朦胧时。

      “母亲呢?”听完事情经过的谭以抬手撑在轮椅上,指尖深深掐着眉头。

      “母亲身体不适,正在房中休息。”谭溯推着人往后院走去,院中多名侍从把守着。

      一旁的侍卫推开门。

      谭溯刚迈进屋里一步,整个屋顶骤然塌陷,屋中利刃突袭而出!

      他立刻旋身后撤,一脚踢开那剑的同时拔剑刺去。

      谭以也几乎是在异常出现的那一瞬间立即按下轮椅上的机关,一支短箭飞出,径直刺穿扑袭而来那人的脖颈。

      “呃……!”

      黑衣人一声痛哼,当即就断了气。

      与此同时,谭溯的剑也直直捅入那人胸膛,剑被拔出来的瞬间,鲜血喷涌,黑衣人失去牵制力当场倒在了一边。

      “母亲!”

      谭以在废墟中找寻,却哪儿还能见着人影。

      忽地,心中一凉。

      他迟钝回身,缓缓看向地上那人。

      “大哥,你怎么也回来这么晚?”谭元晃晃悠悠走了进来,看见眼前场景加快步伐,“这么快就把凶手解决了?真没劲!”

      门口两人都置若罔闻,毫无动作。

      “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物把我娘吓成那样。”边说着,谭元蹲下身查看凶手面容。

      翻过来,一张苍白陌生的面容。

      “这谁啊,浪费大哥一支好箭。”谭元伸手想把箭拔出来,却敏锐地摸出死者面上的假皮。

      “看我发现了什么!”

      他面色一喜,抓住假皮猛地挥手一撕,却又在瞬间脸色煞白,“娘……娘?!!”

      “弑母?!”

      午后阳光斜照,茶馆里提着长嘴铜壶的跑堂伙计一声惊呼,顿时吸引走众人的注意。

      “欸,你还没听说呢,谭家三子把亲娘杀了!”

      “谭尚峰也死了!就在凤鸣山遭人刺杀,刚死没两天,他的儿子就把谭夫人杀了……”

      有人唏嘘,有人欢呼:“死得好啊,谭家作恶多端,早该死了,死光了才好!”

      “是那小儿子谭元吧,整日沉迷于声色犬马,我早猜到他会干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不,不是,是大哥!”

      “啊,谭以,那个病秧子?怎么会是他?”

      不少人对此提出质疑,又有人出声道:“听说是与二儿子谭溯联手杀的……”

      一听到这个名字,众人忽地噤了声,只有街市隐约传来阵阵喧嚷声。

      “莫岑——!”

      一声吆喝穿过嘈杂,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安静。

      只见茶馆门外忽而闪过一名白衣少年,如同乱窜的野猫一般灵活地奔走于人群之中。

      身后紧追着他的绿裙小姑娘跑得更快,一个飞扑想要将人截停,却猛地撞在了一起。

      或许是冲击力太大,两人重重向前扑摔在地。

      “臭小子,就凭你也想跑过我!”绿裙小姑娘赶紧爬起来,还想伸手拉地上的人,却发现对方一动不动。

      “莫岑?”

      唤了两声都没得到回应,她犹豫着俯下身,刚要查看就被猛力拽下。

      “偷袭!”

      莫岑反手将她拽住按在地上,又立即撑起身,一晃眼就跑了数米开外。

      “你敢骗我!”风吹烛气急败坏,跳了起来。

      莫岑闻声回头,得意地摇头晃脑:“嘿,你上当了!”

      然而,事实证明,耍赖是没有用的,莫岑还是被追上了,老老实实付了饭钱。

      要说他怎么认识风吹烛的,还得从一个狗窝说起。

      那天晚上太冷了,他迷迷糊糊间进了个暖和的地方,第二天睁眼才发现是个狗窝,身边还躺了个人。

      嗯,对,就是风吹烛。

      “你听见没,城里都在说谭家三子弑母一事。”风吹烛突然凑到他身边,低声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嗯……”

      莫岑撑着脑袋扫了眼桌上的菜,又歪头瞥向一旁,似乎仔细思考了一番。

      “喂?!!”

      风吹烛用力将筷子拍在桌上,“你到底知不知道嘛!”

      莫岑笑弯了眉眼,无辜地摇着头:“不知道,我不知道呀。”

      “也是为难你了,一天就知道逗猫,能知道个啥。”风吹烛又拿起筷子。

      莫岑不以为意,“逗猫怎么了?”

      这么一说,风吹烛突然问:“话说,那天晚上我身边明明躺的是一只黑猫,为什么睁开眼看见的是你?”

      “什么为什么,我在的地方有小猫不是很正常。”莫岑说得理所当然。

      风吹烛看他顺手挥走了趴在一旁的小黄猫,颇为不解:“为何你这么招猫喜欢?”

      莫岑眉头一挑,得意洋洋道:“因为我是小猫杀手!”

      “咦——”

      风吹烛一脸嫌恶,赶紧低头继续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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