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全家桶

　　张纯来到律师所面试，一见面就觉得姜大状眼熟。姜维年早就调查过这小子，面试时和他闲聊，说起年龄、爱好、有没有女朋友等，每当张纯回答，姜维年便应和：“你和我儿子一样”，“我儿子也是”。
　　张纯忍不住问：“你儿子？”
　　姜维年：“我儿子叫达伟。”

　　张纯紧张的“我我我”了半天，怕因为有这层关系会落选，坦白之后姜维年反而笑了，问了他一些大卫的近况，又说：“没想到这么巧，可能是…上帝怜悯我这个不称职的爸爸。”姜维年叹口气，就不说完全，勾人联想。张纯面试成功，留在了大律师身边做文员。第一次见面，面试结束姜维年就给张纯钱，一叠厚厚的现金，说：“孩子，帮uncle一个忙。把达伟的房租付了，我不想他在外面那么辛苦。我们父子间有点误会，你可以先不告诉他，就当是你帮他付的。”

　　张纯自从进公司后，时常梦里都是uncle……uncle……uncle的手、领带、西装口袋的手帕、袖扣。
　　张纯经常被姜维年带着出入各种场合，尝试各种东西。
　　“这是1947年的拉菲，最好的年份。”
　　“这是古巴的雪茄，最为醇香。”
　　“没有摸过枪？这里是存放子弹的，这里是发射子弹的，射出的时候枪管会发烫。”
　　这一切打开了张纯吃穿住行新大门。姜维年也常常带张纯去酒吧谈生意，对张纯说：“我喜欢和你们年轻人一起工作，可惜我儿子不喜欢这一行。”
　　喝到微醺后，姜维年就靠过来问：“我是不是老了？”
　　张纯摇头：“没有没有，男人四十一枝花。”
　　姜维年越凑越近，一口烟吐到他嘴上：“哈瓦那的雪茄，试试？”

　　张纯总是回味，uncle这句话什么意思，那句话什么意思，“古巴雪茄，好粗的，又烈，怕你受不了…”张纯脑子里被这些占领。姜维年先用高品位震慑张纯，再用温柔的笑迷惑张纯，偶尔在张纯面前表现落寞和孤单。例如“儿子不懂我”、“我这些年一直很孤单”、“老板也是人，也会累”，让张纯感到他是特殊的存在，他是唯一可以看到uncle软弱一面的人，也是唯一看到uncle的欲望的人，张纯很享受唯一的感觉。

　　张纯下班后偶然去修车行，有时听到大卫吐槽父亲，张纯马上站在姜维年角度批评大卫：“你知道他最近多忙吗？你这种少爷仔，哼。”大卫内心无奈：“忙？你知道我们家是做什么的吗？”吵架完又后悔，最后两个年轻人还是去蹬脚踏车兜风；路上张纯路过高奢店，不自觉的就想这香水好像uncle在用、这皮带也是uncle在用，和大卫休息抽烟，不自觉地比较普通细烟和古巴雪茄的区别。

　　张纯开始沦陷了，年轻人哪见识过这样姹紫嫣红精致非凡的生活，姜维年和其他看不起人的有钱佬不同，有不懂的、uncle会很耐心教导这些是什么，那些是什么，如何去欣赏和品味；而且大卫一心只修车，既不回家也不去看daddy，uncle看着就好寂寞。张纯很会讨好人，看着寂寞又慈祥的uncle，更是很乖的陪他，也不介意下班了还陪着。

　　“你和大卫是好朋友，在我心里你和我儿子一样。”姜维年笑着说，张纯笑着不敢接话。

　　别墅里佣人都知道他是少爷的好友、老爷身边的新秀，律所同事跟红踩白，哪有不奉承的，偏偏大卫不想张纯知道家里情况，就一直没实说，张纯一只脚踏进贼船就别想出来。

　　这天张纯又被姜维年带去酒吧谈一笔“大生意”，看大家恭恭敬敬还以为是高档酒吧素质好，是uncle人脉广。等大家进去，VIP房门一关，刚才在姜维年面前唯唯诺诺的司机小马立刻挺直了腰，气场也变了。酒吧老板凑过来陪笑着递上厚厚的信封：“马哥，这个月的，您收一下。”可惜包房内的张纯看不见。

　　房间里大家吞云吐雾喝酒谈生意，张纯好奇雪茄的味道，姜维年笑笑把雪茄从嘴上拿下来，掉个头，也不递过去，就放在自己身前，示意张纯尝尝。张纯没多想，就倾身过去叼住；靠过来的年轻人脖子修长，张嘴含烟、吐出小块舌头。第一口烟呛到，姜维年拍他的背：“早和你说过劲很大的，还要吗？”张纯咳得脸红，不好意思的用姜维年的酒压一压，再继续俯身过去抽，姜维年就这么笑着拿着看着，其他人秒懂，都别开眼各聊各的。

　　年底姜维年要办个酒会，让小马带张纯“置办置办”，回来时张纯一身新衣，电梯都等不及，快乐奔上楼梯。姜维年看到他就夸他帅，说光顾这家店很久了，一直想给大卫做西装，可惜大卫一直不肯来…张纯欲言又止，他知道这一身很贵。姜维年仿佛看穿他心思，故意逗他：“从你年终奖扣喔。”看他瘪嘴，又笑：“是uncle送你的，乖，今天帮衬uncle些。”

　　酒会上张纯就真的去帮他挡酒，听人家夸他“姜少爷”“好靓仔”，还紧张的解释“不是不是”，姜维年说：“这是我契仔。”除了张纯大家都懂了。张纯被一杯一杯的灌酒下去，后来太晚了，张纯喝得晕乎乎的，就被姜维年带回了别墅，走路东倒西歪的张纯被姜维年扶着进了房间，张纯直挺挺就倒向床，连带着两人都摔了。

　　就有了第一次。

　　第二天早晨，张纯酒醒觉得尴尬，没法见人。姜维年转过来、手支住头，笑说这是他老婆死后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张纯无地自容，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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