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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的选择
大阪桐生附属国中vs丰中私立国中练习赛
第九局下半场,比分3:2,大阪桐生领先,丰中私立进攻。
现在已经是最后一局,丰中两人出局,球数来到三坏两好,而垒上满人,接下来的一球至关重要。
是大阪桐生的投手清濑樱见,三振淘汰丰中的击球手远山青江,
达成丰中三人出局,比分定于3:2,大阪桐生获得胜利;
还是让远山青江上垒,丰中扳回至少1分的比分,
大阪桐生陷入比赛的泥潭,难以自拔,甚至是彻底失败。
就看这一球了。
来自各大高中的球探和监督,或站或坐,黑压压地,在高高的观众台上谈论猜测着胜败,冷酷裁判着未来。
是庸才?还是天才?
就看这一球了。
作为难得一见的女投手,
清濑樱见的命运与梦想。
就看这一球了。
潮热的七月风压向棒球场,粘腻地包裹住了赛场上的所有人。
面罩勒紧了大阪桐生捕手的皮肤,也勒紧了他的大脑神经,
‘直球还是变化球?内角还是外角?’
他微微抬头,看向远山青江轻松握住棒球棒的身影,笃定地仿佛已经握住了胜利一样。
晦涩的眼球转动着,最终下定了决心。
‘上天啊,让我们赢吧!’
‘就用那个来一决胜负!’
捕手坚定地想着,向搭档投球手清濑樱见打出信号。
汗水浸湿了帽檐的头发,清濑樱见从信号中接收到了搭档的犹豫与害怕,
‘蝴蝶球吗?’
这是一种连投手都无法预知的球种,极难掌握。
它的轨迹就是风的轨迹。
它的落点就是上天的魔术。
清濑樱见望向那个仿佛握着武士刀一样的远山青江,
‘交给天意吗?’
清濑樱见感受着,风在沉重的水汽中的暗流。
棒球的缝线深深印进手心,本该利落挥出去的手臂,不能动弹,
余光瞥向教练,耳边响起教练的那句话,“相信你的同伴,就像相信你的手臂一样,相信他们可以带来胜利!”
‘我相信——’
仿佛要吐出去那股不安,清濑樱见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的同伴——’
指尖抵住缝线两侧,大腿绷紧
‘会带来胜利!’
小腿用力地蹬地,手腕几乎无动作,轻柔地向前推出了那颗蝴蝶球。
砰!
球棒精准地咬中了球心。
远山青江完成了一次利落地斩击,将那颗注有清濑樱见全部信任的蝴蝶球,击飞了出去,将内外野、清濑樱见和她的投球一起斩碎。
清濑樱见呆站在投手丘上,周围是呼啸地呐喊。
“满贯全垒打!”
清濑樱见抬起头,看着已经变成3:6的比分,
看着远山青江轻蔑地扔掉球棒,慢悠悠地进行跑垒,
看着捕手失魂地跌坐在场上,清濑樱见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观众台上的球探与监督们在记录表上写道:
清濑樱见,投手,力量中等,球速中等,球威中等,掌握了极难的蝴蝶球,但太过不稳定,作为女性,没有突出的实力,不建议破格进入球队。
在棒球这样不缺天才的地方,失败一次,就会被判进深渊,
她的投手梦幻灭了。
远山青江跑了一圈回来,在清濑樱见面前停下,眼睛带着笑,赞叹地说:
“哇哦,难得一见的蝴蝶球呢,真是努力呢”
扫视清濑樱见的身体,有些可惜地垂下眼睛,说:
“可惜,你的上天不眷顾你呢”
嘴角上扬,用一种为你好的口吻,血红的口腔吐出一个个文字:
“还是早点转别的运动吧,这么努力还能有点希望,棒球是只有技巧,行不通的运动呢。”
他朝清濑樱见说完,就毫不在意地走了。
监督走了过来,犹豫地站在她的面前,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但是此刻,
‘运气不好’的安慰太过轻飘,‘具有天赋’的夸奖显得虚假,‘还有未来’的评语充斥不确定。
最后只能拍一拍她的肩膀,神色复杂地说:“好好休息吧。”,清濑樱见知道,她让这位无比看好她的监督失望了,她浪费掉了这唯一的机会。
队友们不屑地嘲讽,混杂着嫉妒,如浪潮一样涌来。
“打的可真丢我们大阪桐生的面子。“
“监督还是太善良了。”
“要我说,就不应该让女人上场。”
她失力地跪坐在地上,想说什么,却再也不能说了,颈部仿佛被折断了一样,头颅深深地低下,手骤然地收紧,大阪的风更加潮湿了。
收队,不甘心!
敬礼,不甘心!!
握手,不甘心!!!
比赛结束了,怎么能就这么结束!!!
但是,但是...
现在只能离开了。
清濑樱见走出球场,就看见了自己的爸爸——清濑空海。
他正面色复杂地跟一个女人说着什么,
“你确定你们要让樱见试训吗?”
“是的,我注意到清濑选手对于球的旋转控制力很好,这种控制力非常罕见,虽然力量不足,但我认为棒球不仅仅是力量的运动,而且清濑选手的蝴蝶球是可以改变比赛,为球队带来胜利的可能的。”
清濑樱见此时正好走到了他们身边,冷静地发问:
“即使这种改变充满了不确定性,你也信任这一球吗?”
这个人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笑了起来,
“虽然充满不确定性,但有可能就足以让我对你发出邀请了,你愿意来青道,为我们投球吗?”
“你甘心就这么结束吗?”
清濑樱见心中那股不甘的火焰,从心脏烧向全身。
她不能,也无法拒绝这个邀请。
‘甘心吗?那些日日夜夜的训练,那些不知回报的投球。’
’甘心吗?不能停下的手臂与大腿,无数次磨破的手掌心。’
’甘心吗?周围轻视的私语,还有那些真心的支持。’
清濑樱见沉默冷淡的面孔几乎扭曲,几乎是用尽力气克制自己:
“我不甘心!”
”我的棒球——“
最后甚至带有泣音,
”不能就这么结束!”
“那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高岛礼,欢迎来到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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