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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族少年x医师人类
清河镇笼罩在十年一度献祭仪式的阴影下。镇子东边的破旧小院里,顾言澈静静地收拾着行囊。他是被镇上一对夫妇收养的孤儿,如今养父母早已离世,留下他独自面对这个冷漠的世界。
"蛇族血脉..."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银色的光芒,那光芒深处,是某种偏执而空洞的阴郁。三天前,几个神秘人找上门来,告知了他的真实身份——蛇族后裔,甚至可能是王位继承人。
在人类社会中备受冷眼、内心早已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的他,忽然觉得,参加那古老的献祭,以一种“牺牲”的姿态离开这个无趣的地方,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这样结束吧。"他望着镜中自己那张苍白俊美却毫无生气的脸,下定了决心。至于那些找到他的所谓同族?等他“死”了,自然也就清净了。
献祭仪式将在七日后举行,届时所有自愿献身的青年都将站上祭台,由神官选定一人作为祭品。这在清河镇是延续了数百年的传统。
就在顾言澈准备前往报名参加献祭的那天,他在镇上的医馆前遇见了一个人。
"小心!"一个温润如春风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险些被马车撞到的顾言澈。
顾言澈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清澈关切的眼眸。那是镇上有名的年轻医师江临风,据说医术高超,待人温和,是许多姑娘心仪的对象。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温暖得有些刺眼。
"多谢。"顾言澈迅速抽回手,垂下眼帘,掩去心底那一丝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触碰所激起的、陌生的涟漪,转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排斥——太过光明的东西,总让他想将其染上自己的颜色,或者,彻底远离。
"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进来让我帮你看看?"江临风微笑着问道,眼神真诚得毫无杂质。
鬼使神差地,顾言澈没有拒绝。他走进了那家名为"济世堂"的医馆。江临风不仅为他检查了身体,还细心询问了他的生活状况。
"你看起来心事重重。"江临风递过一杯温热的药茶,"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妨与我说说。"
顾言澈沉默着,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他从未遇到过如此毫不设防关心他的人。这感觉……很新奇,像是一件意外落入掌心的珍宝,让他下意识地想攥紧,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在江临风温和的目光下,他心底那个黑暗的角落似乎在蠢蠢欲动,叫嚣着要将这抹阳光据为己有。
自那天起,江临风总是找各种理由与顾言澈见面,有时是送些药材,有时是邀他一同采药。顾言澈冰封的心湖被投下石子,涟漪不断扩大。他开始“计算”着每一天与江临风“偶遇”的可能,不动声色地出现在他可能经过的路上,享受着对方看到他时眼中自然流露的喜悦。他会用最无害的表情,说着最体贴的话,暗中却将任何一个试图接近江临风的人都隔绝开。
他的临风,只需要看着他一个人就好了。
然而,献祭的日子一天天临近。那个“结束一切”的念头,因为江临风的出现,开始动摇。
"你知道吗?我已经报名参加献祭了。"一天傍晚,在山坡上看日落时,顾言澈终于说出了这个秘密,语气轻描淡写,眼神却紧紧锁住江临风,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这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孤注一掷。
江临风的脸色瞬间变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为什么?生命如此珍贵,你怎么能轻易放弃?" 他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和……恐慌。
顾言澈心中某种扭曲的满足感在滋生。看,他在为我着急。他苦笑着摇头:"你不明白,我...我与常人不同。" 他刻意流露出脆弱。
"有什么不同?"江临风紧紧握住他的手,目光灼灼,"在我眼里,你就是你,是那个会为了一只受伤的小鸟特意来找我救治的善良的人,是那个陪我采药时会认真记下每一种草药名字的认真的人!"
顾言澈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江临风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滚烫得几乎要将他灼伤。他下定了决心——他不要献祭了,他要这个人。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他永远留在身边。
"好,我退出献祭。" 他轻声说,嘴角勾起一抹清浅却真实的笑意,眼底深处却翻涌着势在必得的暗潮。
然而,就在献祭仪式前三天,意外发生了。江临风在整理药材时,无意中发现了顾言澈“不小心”遗落在他药筐底部的蛇族信物——一枚银色的鳞片。更让他震惊的是,随后几个神秘人的到访,证实了他的猜测。
"你是...蛇族?"当顾言澈来到医馆时,江临风直截了当地问道,手中握着那枚鳞片,表情复杂。
顾言澈的脸色瞬间苍白,眼中闪过一丝被戳破秘密的慌乱,但更深处的,是一种评估和算计。他预想过很多种江临风得知真相后的反应,厌恶、恐惧……他都准备好了应对的方案,哪怕是……强行将人带走。
"你...你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为什么瞒着我?难道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身份而厌恶你吗?"江临风的眼中满是受伤,但这受伤,似乎并非因为他的种族。
顾言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他低声道,语气充满了“不安”:"我...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在人类眼中,异族都是可怕的怪物。" 他甚至在指尖逼出了一点细微的银色鳞片,展示着他的“不同”,等待着审判。
江临风深吸一口气,忽然笑了,那笑容驱散了所有阴霾:"傻瓜,你知道我最喜欢研究什么吗?就是各种奇特的生物啊!" 他好奇地凑近,眼睛亮晶晶的,"快告诉我,蛇族都有什么特别的能力?能让我看看你的原型吗?太期待了!"
顾言澈彻底愣住了。他预想了所有糟糕的可能,唯独没想过会是这种……兴奋和接纳。心底那头名为占有欲的野兽,因为这毫无保留的接纳而更加餍足地低吼。他眼中的银色光芒渐渐明亮,瞳孔变成了蛇类的竖瞳,带着一丝非人的妖异。
"太神奇了!"江临风兴奋地观察着,甚至想伸手去触碰那冰冷的竖瞳,但被顾言澈轻轻避开——他怕自己会失控。
"不只是这个。"顾言澈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涌的暗色,"蛇族长老要求我回去继承王位,这意味着我必须离开这里,离开...你。" 这才是真正的考验。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临风的反应,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果他表现出丝毫的退缩,该用哪种“温和”的方式让他永远无法离开自己。
江临风的表情凝固了,眉头紧蹙:"什么时候出发?"
"献祭仪式之后。"顾言澈轻声道,"我本来打算不告而别的。" 这句话半真半假,带着刻意的残忍,他想看江临风为他痛苦的样子。
两人陷入沉默,空气中弥漫着难言的伤感。
献祭仪式当天清晨,顾言澈在医馆外等了一整夜,希望能再见江临风一面。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甚至阴暗地猜测江临风是不是后悔了,害怕了。这种不确定感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强行闯入带走那个人的冲动。但医馆的门始终紧闭。
号角响起时,顾言澈黯然神伤,一种被“抛弃”的愤怒和绝望席卷了他。他默默地走上祭台,跪在了最后一个空位上。既然得不到,那这具皮囊,毁了也罢。他会让江临风永远记住他,带着愧疚记住一辈子。
而此刻的江临风,正在家中疯狂地翻找着祖传的医书,希望能找到让顾言澈既不用离开又能解决蛇族问题的方法。他太过专注,以至于完全错过了时间。直到献祭的号角声传来,他才惊觉,慌忙冲向祭坛。
当他赶到时,祭典已经结束,人群正在散去。神官告诉他,顾言澈被选为祭品,已经完成了仪式。
"不,这不可能!"江临风发疯似的寻找着顾言澈的身影,最终在停尸间找到了他。顾言澈安静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仿佛真的失去了生命。
江临风悲痛欲绝,却没有注意到,顾言澈胸前那枚银色鳞片正微微发光,而他那“冰冷”的指尖,在他触碰时,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五年过去了。江临风继承了医馆,成为了一名颇有名气的大夫。他每年都会在顾言澈的忌日去坟前祭奠,却总觉得那坟墓之下空无一物。这种直觉,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强烈。
最近半个月,江临风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有种被注视的感觉如影随形,那目光专注而黏着,带着某种熟悉的偏执。他试过突然回头,加快脚步,甚至故意在人多的地方绕圈,但那感觉始终挥之不去。奇怪的是,这注视并不让他感到恐惧,反而有种……心脏被轻轻攥紧的酸涩感。一个荒谬又疯狂的念头在他心底滋生——会不会是他?那个本该长眠于地下的人?
他没有报警,甚至刻意忽略了潜在的危险。他只是在赌,用自己作为赌注,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赌那个曾经眼神阴郁却只会对他露出笑容的少年,是否真的还存在于世。
这天晚上,月色朦胧。江临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独自走在回宅的路上。那股被跟踪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几乎实质般地贴在他的背脊上。他能感觉到,暗处的“那个人”似乎快要失去耐心了。
很好。江临风眼底闪过一丝决然。他故意拐进了一条早已废弃、绝无人迹的深巷。巷子幽深,只有月光在断壁残垣上投下惨淡的光晕。他的脚步声在空寂中回响,清晰得令人心慌。他走得很慢,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后袭来,一块带着异香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江临风没有过分挣扎,甚至在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顺从地放松了身体。失去意识前,他模糊地想:言澈,如果真的是你……这次,你休想再逃。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雕花木椅上。两个陌生男子站在他面前。
就在这时,帷幕后走出一个人影。是顾言澈。
五年过去,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增添了几分成熟与威严,但那双眼中的银色竖瞳没有任何变化,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目光深处,是压抑了五年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疯狂占有。
"言澈?"江临风难以置信地轻唤。
顾言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两个男子立刻紧紧抓住了江临风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皱眉。这其实是顾言澈的指令,他要确认,他的临风,是否还会为他感到疼痛。
"他们抓得我很痛。"江临风直视着顾言澈的眼睛,带着委屈。
顾言澈依然面无表情,心底却在享受着这久违的、关于江临风的情绪反馈,这证明他依然能影响他。
江临风的眼中泛起了泪光:"我好痛..."
顾言澈眼神微动,终于示意那两个男子松手。他享受他的疼痛,却无法真正忍受。
绳索一松,江临风立刻站了起来。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直接扑进了顾言澈怀里。
"这么多年你都不来找我,一见面就这样对我。"他哭着控诉,"我都说了,我好痛好痛,你还不听..."
顾言澈从最初的僵硬,到无措,最后变得慌张。他紧紧抱住江临风,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揉碎进骨血里,再也不分离。"临风...我以为你接受不了我的真实身份..." 这是谎言,他早知道江临风不介意,他只是需要一场“惩罚”,惩罚对方当年的“失约”,惩罚这五年的分离之苦。
"我那天去找解决办法了!我想和你一起面对一切..."江临风泣不成声,"我每年都回镇上,去那个根本不是你的坟前祭拜...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顾言澈的眼眶红了,他一遍遍地道歉,心中那片荒芜的沙漠终于再次迎来了他的绿洲。他成功了,他的阳光,最终还是落回了他的怀抱,并且,他再也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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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午休梦到的,醒来就赶紧写下来了。到这里都是梦到的,还有没有人想看后续我可以接着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