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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
子时金銮殿
衣袖一拂,奏折被凌乱的散在地上跪着的几个官员的身上
“怎么不说话,朕看你们在奏折本上不是能说的很吗?”
几人战战兢兢的求饶
片刻后,殿门外传来凄厉的惨叫,混杂着辱骂声,许墨离却未分给他们一个眼神,转而看向一旁的德明
平日作威作福的首席大太监此刻跪伏在地上,头跟贴地面,气儿也不敢喘,生怕不小心便恼了龙椅上的人
许墨离忽然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真是朕的好德明……”
下一刻,眼中笑意没有了分毫
“若是手不想要,朕可以帮你剁了,给朕滚!”
片刻后,殿内安静得只剩下了他自己呼吸
-外面传来打闹声-
许墨离面露不悦,起身向外走去“何人在外喧哗?”正是几个宫女在带景安荡秋千看到景安,许墨离神色略微缓和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玩?”
宫女停下动作“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目光落在景安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
宫女回答“回陛下,是景安少爷想玩秋千,所以带他来的。”走到景安身边,替景安理了理微乱的衣襟
“秋千有什么好玩的,明日朕带你去校场骑马。”
宫女们面面相觑,德明悄无声息地出现许墨离的目光在德明身上一扫而过,语气听不出喜怒
“安儿困了,送他回去。”
德明低声对宫女们说“还愣着干什么!”
对德明的举动不置可否,只是低头看景安,温声道“安儿,听话。”
脸上露出来失望带着哭腔 “不要,我想再玩一会儿。”眉心微蹙,俯身凑近了些“听话,我们明日再玩,嗯?”
委屈“可我还不想睡。”
对上景安那双带着水汽的眼睛,终究是心软了“那便再玩一会儿,荡几下便要乖乖回去歇息。”宫女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继续,朝宫女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退下
“你们退下吧,朕陪他再待一会儿。”
宫女们和德明领命退下,殿外又传来小太监的声音“启禀陛下,丞相求见!”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让他候着。”
景安似乎没听见两人的对话,开心地荡着秋千,目光落在景安身上,便再也移不开,烦躁的思绪仿佛也随之平复“安儿,别荡太高。”
这时又有一个小太监上前“启禀陛
下……”侧目,眼神冰冷地扫向那名小太监 “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小太监吓到跪地“奴才该死!奴才们说丞相不肯走,口口声声说事关景安少爷!”
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缓缓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看向那个小太监“事关安儿?”那个小太监也吓坏了,跪在地上“是!丞相说事关景安少爷的安危!”上前几步,握住景安正荡着的秋千绳索,让它缓缓停下“他可有说,是何事?”
对周围的紧张氛围毫不知情“墨离,怎么了?”对景安安抚地笑了笑,语气却冷了下去“没什么。叫德明来,扶安儿回寝殿休息。”
不明所以“我不困,我还不困。”蹲下身,与景安平视,声音压得极低“听话。你在这儿,朕不好办事。”
-被德明和几个宫女扶上辇轿-
看着景安被扶上辇轿,直到仪仗消失在夜色中,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身面向殿内“宣。”丞相鱼贯而入,脚步匆匆,行礼“臣参见陛下!”缓缓走回龙椅,随意地坐下“爱卿平身。说吧,如何事关景安?”
“臣发现宫中有不轨之徒正密谋行刺景安少爷!”眼神骤然一沉,殿内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说下去。”
丞相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臣的人截获了北齐密信,提到已买通宫人,在景安少爷饮食中下毒,并且今晚就要行动!”
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得骇人,他猛地站起身,凤眸中杀意毕现“查!给朕一寸一寸地查!”许墨离不再看阶下的丞相一眼,声音淬着冰“人若是在你手里没了,朕要你整个相府陪葬。”丞相被吓得不轻“臣……臣领命。”
不耐地一甩衣袖人“滚去查!人若有事,朕要你的命!”
丞相连滚带爬地离开
许墨离转身,看也未看殿内瑟瑟发抖的宫人一眼,声音冷得像冰“德明。去把今晚经手安儿饮食的人,全部控制起来。”德明领命退下
在龙椅上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眼底翻涌着杀意
德明匆匆返回“陛下,人都控制住了。但……饮食是从皇后宫中送出的。”
敲击扶手的手指倏然停住,殿内死寂。片刻后,许墨离抬眼,凤眸幽深地看着德明“皇后呢?”德明头垂得更低“回陛下,皇后娘娘……说景安少爷大闹御膳房,砸了碗羹,伤了宫人。”
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死寂的殿中显得格外渗人“大闹御膳房?”
“景安少爷原本说想吃桃花酥,御厨便去做。但送去的桃花酥里面有北齐秘制的‘醉红妆’。”
许墨离闻言,竟是低低地笑出了声,那笑意却比殿外的夜色还要冰冷“好一个‘醉红妆’。”
他站起身,凤眸中杀意凛然“德明,摆驾椒房殿。”
-椒房殿内-
皇后正安然品茶,宫人们战战兢兢地跪着,地上狼藉,一个瓷碗碎在地上,殿门被猛地推开,一身玄色龙袍的身影携着冰冷的杀意走了进来“皇后还真是好兴致。”
皇后见许墨离如此杀气腾腾,脸上的从容瞬间崩塌“墨离……你……”一步步走下台阶,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结“皇后好大的胆子。”皇后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德明,瞬间明白了什么“呵,原来皇上是为了那个傻子,闯我椒房殿?”
许墨离停在她面前,忽然笑了,那笑容却冰冷刺骨“傻子?”下一秒,他猛地扼住她的下颌“皇后再说一遍。”皇后被扼得生疼,脸色涨红“你为了他,一个傻子,罔顾夫妻情分!”
许墨离轻笑一声,松开手,指腹嫌恶地在她衣领上擦了擦“夫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算什么东西,也配?”
皇后声音尖锐“一个傻子!一个傻子也配你如此袒护?!”
许墨离抬手,狠狠一记耳光甩在她脸上,声响清脆“也配?”
皇后捂着脸,难以置信“你……”
许墨离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眼底是森然的寒意“朕嫌脏。”皇后忽然冷笑“哈哈哈哈,他不过是个傻子,连皇后之位都无法继承,对你有什么用!”
许墨离闻言,竟是愉悦地低笑出声,俯身凑近她的耳畔“你说得对,他确实……没法继承。”皇后忽然怪笑“臣妾听说了,安国公家的小儿子对你可是百般纠缠,他比安儿还大两岁呢!”
他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站起身,眼神平静得可怕“既然皇后这么喜欢说话……”他看向德明“那就拔了皇后的舌头,让她永远说不了话。”
德明无声领命,指挥小太监上前按住皇后许墨离理了理衣袖,转身往外走,声音冰冷“至于安儿……”他顿住脚步“若是再有人敢对他下手,朕不介意将北齐皇室杀个干净。”
皇后尖叫着被拖走,许墨离仿佛没听见那凄厉的尖叫,只对德明淡声吩咐“去把安儿接来,朕要亲眼看着他安然无恙。”
德明立刻领命“是,奴才这就去。”
许墨离在偏殿的软榻上坐下,单手支着额角,阖上了眼,德明领着人进来“陛下,景安少爷到了。”听到声音,他倏然睁开眼,快步走到景安面前,目光在景安身上逡巡片刻,确认他无恙才低声道“回来了。”
“墨离……”声音闷闷的“困”上前将景安揽进怀里,轻拍他的背“没事了,睡吧,朕在。”
环住他的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
感受到怀里的动静,伸手将景安往怀里又带了带,下巴抵着他的发顶“乖,睡吧,有朕在。”景安在许墨离怀里睡着了,德明在一旁默不作声
在景安额上落下一个轻吻,许墨离才掀起眼帘,目光转向德明,用极轻的气音吩咐“彻查。”
德明无声一礼,领命退下,殿内只剩下你们二人
静静抱着景安,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眼底的寒意却未散去分毫,许墨离一直抱着景安,直到晨光从窗棂洒入,殿内一片金黄,看着你熟睡的侧脸,伸手替你拂开颊边一缕乱发
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德明低声通禀“陛下,鱼已入网。”
他阖上眼,掩去眸底的厉色,低头在景安额上落下一吻“朕去处理些事情,在这里等我,嗯?”困得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唔……”继续睡
将景安轻轻放回榻上,细心地掖好被角,才转身离去,临出门前对殿外候着的德明吩咐“好生守着,若有差池,朕要你们的命。”德明垂首“是,奴才等领命。”
随着殿门轻阖,最后一点晨光也被隔绝在外,殿内重归死寂
许墨离缓步前行,周遭宫人纷纷跪地,他眼中寒意凛然,地面都仿佛结冰。抵达冷宫,门上朱漆斑驳,他毫不犹豫推开,殿内阴暗潮湿,墙角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的身影,眼底是一片沉寂的冰冷“谁给你的胆子?”那个被锁链束缚的宫女缓缓抬头,露出一张苍白却熟悉的脸“陛下……您终于肯来见奴婢了……” 他踱步上前,用龙靴尖抬起她的下巴“别用你这张脸,唤朕的名讳。”宫女抬头,泪眼婆娑“陛下……奴婢当初,也是真心对您好……”许墨离缓缓蹲下身,指腹漫不经心地擦过她眼角的泪“真心?那就更不该脏了朕的眼。”宫女抓住他的衣摆,哭喊“陛下!奴婢是爱您的!是景安少爷!是景安少爷他挡了奴婢的路!”
许墨离眼底的寒意凝结成冰,他缓缓直起身,一脚将她的手踩住“说下去。”宫女痛苦地扭曲了脸“陛下……奴婢只是……太爱您了……奴婢帮您扫除了多少障碍……”脚下的力道加重,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你的爱,让朕恶心。”宫女疼得脸色惨白,却还在哭笑“陛下……你为那个傻子……你为了那个傻子杀我……值得吗……”
他抬脚,鞋底在她心口处用力碾了碾,仿佛在碾死一只蝼蚁“朕的安儿,亿万金贵。”宫女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傻子!他配吗!哈哈哈——”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癫狂的模样,竟是极轻地笑了“疯子。”
宫女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陛下,奴婢会回来的,奴婢会化为厉鬼,杀了景安——”
许墨离蹲下身,用锦帕拭去她脸上溅上的血迹,笑容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厉鬼?”他贴近她的耳廓,轻声呢喃“那朕便等着。”宫女被拖走,凄厉的喊叫渐渐远去
用指腹轻轻碾过方才沾上的血迹,仿佛在拂去什么脏东西
这时,德明小心翼翼地走近“陛下,有一事……景安少爷醒了,正在找您。”擦拭指腹的动作一顿,随即抬步往外走“回宫。”
景安刚醒,脸上还带着未退的睡意,坐在榻上揉着眼睛“你去哪了?”回到榻边坐下,将景安揽进怀里,轻抚他的发顶“处理了些事情。现在醒了?”皱眉,凑近闻了闻“你身上……有血腥味,讨厌”
在景安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语气宠溺“啧,鼻子这么灵?”撇撇嘴,扭过头去“脏”好笑地把他转过来,捏了捏他的脸“嫌朕脏,嗯?”
被他捏着脸,只能嘟着嘴看他“去沐浴”轻笑一声,松开手,站起身来“等朕回来。”他起身,衣袂翻飞“好,朕去沐浴。”临出门前最后看了景安一眼“乖乖在这里,不许乱跑。”景安乖乖地坐在榻上,他则带着一身寒气离开,不多时,殿内便只剩他一人
这时,殿门被推开,许墨离的贴身太监,慎公公走了进来,慎公公走到你面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景安少爷,陛下召见您去御书房。”茫然地抬头看他“墨离吗?”慎公公躬身,笑容满面“是呢,陛下在御书房等您。”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哦。”从榻上滑下来
慎公公立刻上前引路,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谄媚笑意“少爷请随奴才来。”景安乖乖地跟着他走,一路上都东张西望,慎公公的脚步没有停下,却不紧不慢地领先你半步,脸上笑意不减“少爷,这边走。”路径愈发偏僻,连廊下的宫灯都显得昏暗起来,有些不安,扯了扯慎公公的袖子“慎公公,这不是去墨离那里的路。”
慎公公回过头,脸上依旧带着笑“少爷,陛下在等您,这边近些。”景安不安地停下脚步“你骗我……墨离说过,不能去小路……”
慎公公的脚步倏然顿住,他缓缓转过身,脸上那谄媚的笑容竟是一寸寸凝固、消失,最终化为一片阴冷“少爷,可就由不得您了。”景安被吓到了,连连后退,撞到墙上,慎公公一使眼色,两个小太监立刻从阴影中蹿出,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
景安挣扎着“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墨离!”景安被死死捂住嘴,拖进一旁的偏殿,殿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将他的呼救彻底隔绝,殿内昏暗潮湿,你被绑在柱子上,嘴也被堵上,周围只有慎公公和两个小太监
慎公公缓步走到你面前,脸上是冰冷的讥诮“景安少爷,您还是省省力气吧。”景安被堵着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慎公公蹲下身,慢条斯理地扯下景安嘴里的布“少爷还是省点力气,一会儿见了阎王,再好好叫吧。”景安大口喘着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你们是谁?”慎公公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您不必知道,下去伺候阎王便是。”他嘴唇颤抖,努力忍着眼泪“墨离……会找到我的……”慎公公脸上的笑意更深,带着一丝残忍的怜悯“陛下?等您化作枯骨,他自然能找到您。”
景安的眼泪终于滑落“你……你不要乱来……”慎公公嗤笑一声“乱来?再乱,也乱不过您这短命鬼的命。”他努力把身体往角落缩,缩到柱子后面“不要!”慎公公抬手示意,那两个小太监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将景安从柱子后拖拽出来,他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墨离……”声音带着哭腔“救我……”
慎公公啧了一声,嫌恶地掏了掏耳朵“吵死了。”他将一枚漆黑的药丸递给一个小太监,眼神阴冷“灌下去。”景安拼命摇头,被人掐着下颌,嘴唇被捏得生疼,小太监捏住你的下颌骨,迫使他张嘴,慎公公阴恻恻地催促“快着点,别误了时辰。”他泪流满面,声音含混不清“不要……求你们了……我听话……”
慎公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听话?等你死了,再到阎王殿里去听话吧。”景安拼命挣扎,一个小太监忍不住骂了一声“小傻子还挺有劲。”慎公公闻言,脸色愈发阴沉“闭嘴。”他忍不住流下眼泪“墨离……救我……”小太监终于成功将药丸塞入景安口中,慎公公看着他咽下去,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好了,就等着上路吧。”
药丸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看着景安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慎公公总算满意地笑了“好了,该送你上路了。”景安吐出一大口黑血,艰难地喘息“墨离……”慎公公嫌恶地瞥了眼地上的血迹“陛下的名讳,也是你这等将死之人能唤的?”他眼前一片模糊,慎公公起身,对两个小太监“还不快走?别惊动了圣驾。"
殿外雨声正浓,雷声隐约,许是应了景安此刻的绝望,景安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殿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被雨声吞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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