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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清晨七点,锦江市刑侦支队的大楼还带着前一夜残留的寒气。刑侦一队队长晏纾推开办公室沉重的门,身上那股刚毅冷冽的气息比室外的北风更甚几分。他肩宽背直,深蓝色的制服一丝不苟,扣子扣到最上一颗,冷硬的眉骨下,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桌面——一份刚打印出来还散发着油墨味道的现场报告正静静躺在那里。
“晏队!”副队李明几乎是跟着他的脚后跟进来的,脸色苍白中透着一丝未曾消散的惊悸,“城西,富源大厦B座1804,出事了。您最好……亲自去看看。”
晏纾没说话,只是拿起报告,目光触到现场照片时,微不可查地蹙紧了眉头。
照片无声地讲述着一个极其惨烈的现场。一个女人,赤身被倒吊在客厅昂贵的水晶吊灯下,皮肤呈现一种失血的蜡黄色,全身看不到任何开放性伤口,但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标本。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表情——瞳孔几乎占据整个眼眶,凝固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能穿透照片的纯粹恐惧。而在她正下方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副用深褐色、粘稠已近凝固的液体(初步判断为死者血液混杂了其他物质)绘制的图案,清晰而狰狞。
图案由八个交错的断线组成,线条冷硬、尖锐,形成一个既不像八卦、也不似任何常见宗教符号的诡异图案。它散发着一种混乱、不祥的气息,仿佛看一眼就能吸走人的魂魄。
“死亡时间初步判定凌晨1点到3点。死因……”李明顿了顿,声音干涩,“全身失血性休克加……心脏骤停。但法医初步查体,除了颈部的勒痕和脚踝因倒挂勒出的伤,找不到任何大出血的创口!血…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还有这个,”他指着报告上的一个细节照片,“死者的右手,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像是掐了个……诀?法医老赵都说不准是什么路数。”
“凭空蒸发?诀?”晏纾的指关节在报告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他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没什么温度,却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报案人?”
“邻居,早起遛狗闻到有……腥臭味,从门缝里渗出来的。门锁没破坏痕迹,熟人作案可能性高。”李明快速汇报,“身份正在核查,屋主登记是个叫陈玲的女人,做艺术品拍卖的。”
“走。”晏纾合上报告。
富源大厦1804房。
警戒线外,晨光艰难地挤过林立的高楼,却丝毫无法驱散这间豪华公寓里弥漫的阴森与寒意。空气里滞留着浓重且甜腻的铁锈腥气,混合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陈旧腐朽味。
晏纾戴着白手套,站在客厅中央,脊背挺直如松。他绕过地上被白粉笔仔细圈出的血卦范围,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扫过每一个角落:昂贵的家具,墙上颇具格调的抽象画,被打翻在地毯上的一杯红酒……以及那具被解下放在上、覆盖着白布,却依旧能勾勒出诡异干瘪形态的遗体。
他的指尖拂过冰冷的钢制吊灯底座,没有指纹。视线扫过地面,这里干净得过份,除了那个用生命书写的邪异符号,竟像是精心擦拭过一般。
“晏队,”痕检的老周凑过来,压低声音,“怪得很。除了死者自己的,还有一组非常模糊的鞋印,指向阳台门。42、43码左右,鞋底纹路很特殊,像是……老式布鞋?但这年头谁穿那玩意行凶?还有……”老周指了指沙发角落里几处不起眼的黑色灰烬,“这灰,看着像烧了什么纸符留下的,取样了。”
布鞋?纸灰?晏纾的眉头锁得更紧。科学逻辑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那口子里透出的是冷飕飕的、属于未知的阴风。他蹲下身,近距离凝视那幅血卦,那些冰冷、断裂、仿佛蕴藏着无尽恶意的线条,像活的虫子,在他眼前扭动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一阵极其细微的、冰针刺骨般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晏纾猛地攥紧了拳,这绝不是普通的温度变化!他猛地抬头,凌厉的目光射向四周——只有忙碌的刑侦人员,墙壁上扭曲的阴影也只是窗外树枝的摇曳。但他心头,那份警察特有的警惕感被前所未有地拨动了。不是错觉!有什么东西,在这里滞留过。
“查!”他霍然起身,声音斩钉截铁,“我要这个女人生前所有的社会关系、财务往来、通信记录。24小时内全部筛查一遍!还有这血画的图案,找所有能找的民俗学、符号学专家问清楚!这灰……”他瞥了一眼角落,“做成分分析!”
回到警局,忙碌的气氛因这桩诡案而格外凝重。技术队的电脑屏幕上,死者陈玲的信息正在逐步汇聚:事业有成,家境优渥,未婚但交际广泛,无不良嗜好或明显仇家。电话记录显示最后几个来电来自未知号码,基站位置追踪到一个废弃多年的工厂区。那诡异的血卦图片被传给了几位线上专家,反馈的结果要么是“没见过”、“意义不明”,要么是些模棱两可的“像某种邪祀简化标记”,毫无实质帮助。
时间一点点流逝,压力像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下午四点,法医送来一份更惊人的报告:“死者体内残余血液严重稀薄,并检测到未知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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