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当第四天灾降临玄幻版渭水之盟

　　公元626年六月初四，秦王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诛杀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
　　八月初九，李渊退位，李世民登基称帝。
　　长安城血腥气未散，突厥颉利可汗便窥准时机，亲率二十万铁骑如飓风般南下，兵锋直指长安。

　　太极殿上群臣屏息肃立，房玄龄强抑忧虑，面向堂前僧道代表：“诸位高道神僧，突厥狼子野心倾巢而出，号称二十万大军，随军萨满教徒甚众。其他姑且不论，应对萨满教一事，不知诸位可有把握？”

　　殿内骤然死寂，混杂气味与沉闷空气如沸粥般翻腾，压得众人心弦欲断。高僧们垂目默诵佛号，指间佛珠急捻；道家真人们亦眉头深锁、捻须沉吟，面面相觑。良久，才有人出列禀报：修行者或云游四海，或闭关无踪，事起仓促，纵使星夜传讯，能驰援长安者亦寥寥无几，恐难抗衡突厥萨满之威。

　　人群后方，最年轻的道士叶素和隐匿身形，面上古井无波，心底却在疾呼系统助手：“喂，系统！萨满教究竟什么来头？这次渭水之盟总该如史书所载平稳度过吧？”他指尖冰凉，原以为抽中这“玄幻唐穿世界”开启第二人生实属幸运——毕竟古今中外故事传奇无数，这般开明平和的时代背景已是少有。
　　“警告：契约者0812，位面成熟后必与元宇宙产生差异。本位面非纯历史位面，存在超凡要素，突厥方或可通过占卜、鹰眼等术法窥破长安虚实。原历史中渭水之盟的空城计，恐无施展余地。综上判断，此次危机能否化解全在人为，元宇宙大唐史实不足为凭。”
　　系统精灵的警示如冰锥刺入叶素和心口，剑网三的记忆碎片轰然涌现。安史之乱后他渐别江湖，旧友只道他俗务缠身，唯有同好问及时才吐露真言：“史实改编的游戏，岂容玩家篡改天命？当年读史已痛彻心扉，何苦在虚拟中再遭凌迟？”良朋相劝事在人为，可惜终究徒劳。
　　昔日欲改史笔而不可得，幸是幻梦一场；今朝欲持史利反遭颠覆，竟成镜花水月？叶素和面对这宿命般的镜像，心直坠深渊。神魂在极致紧绷中抽离躯壳般飞转，与系统精灵展开疯狂推演。

　　丹陛之上，大唐天子静观殿下纷议，目光如鹰隼巡梭，最终锁住角落那个神色凝滞的年轻身影——正是上回道佛大会横空出世的道门新秀，俗家姓叶，道号素和。彼时他以十六岁无名观主之身勇夺末局魁首，被耆宿们惊呼“仙种”。
　　值此用人之际，李世民心念电转，声如金铁交鸣：“众卿！突厥铁骑已叩长安门户，移都洛阳之议，朕绝不应允！城内两万将士枕戈待旦，各坊各府、宫观寺庙即刻征调乡勇护卫、道兵僧兵，务必凑足三万之数！”帝王目光似雷霆劈开殿内阴霾，直刺叶素和，“素和道长虽年少，已是道门翘楚，世称仙种。方才满殿喧哗无善策，唯见你静默沉思。今国难当头，卿可有良策教朕？”
　　叶素和心头剧震，冷汗霎时浸透中衣。与系统精灵的谋划尚未周全，帝王点名却如九天惊雷将他劈落风口浪尖。满殿视线如箭矢攒射，故交眼中期许与忧虑翻涌。他强摄心神深纳一气，脑中万念飞转，躬身奏对：“陛下，贫道斗胆。萨满教所恃不过人多势众，法理实非精深。贫道有一术，可召灵兵助阵——”
　　语未竟，满殿哗然。
　　程咬金早已三步并作两步冲来，蒲扇般大手一把攥住他胳膊：“嘿！你这娃娃道长真会使撒豆成兵？快演来看看，让俺老程掌掌眼！”
　　“知节退下！”李世民霍然起身，目光如实质压向年轻道士，帝威中渗着丝缕焦灼，“小真人慎言！军中无戏语！此战关乎国祚，你当真能召天兵佑我大唐？”

　　忆及与系统精灵敲定的“引第四天灾补长安空缺”奇策，叶素和只觉头皮炸麻——昔年观文时何等快意，临到头来便有多惶然。“回陛下，非是天兵……彼辈尚未录籍仙箓。然其战力超凡，近乎人人通晓术法。只是……”想到“第四天灾”诸般荒诞，悔意顿生。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道长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贫道此法实借前世因果，可召引特殊灵境中百战之灵。然……贫道无权强令其为陛下效命。故方才苦思权宜之策，成败犹未可知。”
　　“何策？速道！若能护长安百姓，朕无所不从！”
　　“此等灵兵惯经片段式战阵试炼。贫道可稍作伪饰，将突厥危局化为此类场景，诱其守护长安。灵兵降临后，恳请陛下与诸公稍加配合，短期内瞒天过海应非难事。纵使败露，贫道立时中断术法尽数遣返，绝不危及社稷。”

　　“诱骗？”满殿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李世民亦显踟蹰：“这……是否欠妥？若事后……”
　　事已至此，叶素和反觉心定：“陛下宽心，贫道自有办法打点妥当，绝无后患。惟需谨防灵兵窥破真相，低调行事方免横生枝节。事毕立遣，可保无虞。”
　　“哦——”闻得“打点”二字，再看小道士超然神态，众人眉峰微动，眼神交汇间心照不宣：原是通天的人脉！前世还不知是哪路神仙……

　　李世民大喜过望，疾步踏下丹陛：“既如此，请道长即刻示下！朕倾国相协！”
　　叶素和端然行出道揖：“灵将日常试炼中，发令者多为预设术法幻影。故请诸公谨记：若无明谕，万勿与彼攀谈，更莫信其妄言妄动。必要时由贫道充作传令中枢，仿效幻影之态发号施令。”
　　“另需圈定专属营盘，以便布阵施法，亦可将灵兵约束其中，免扰军民。”
　　“最后，依灵境铁则，功成后按勋赐赏。通用之赐已与灵境管理者议定，由其统一发放。然需另备奇珍嘉奖，以振三军锐气。”
　　叶素和强抑对“第四天灾”捅破天穹的忧惧，依系统精灵所列条目清晰奏报。末了，他扫视神色各异的群臣，字字铿锵：“灵境自有其法则。灵兵视长安为‘幻境战场’，视突厥为‘敌寇’，视陛下与诸公为……发令指路的‘幻影’。故请谨守铁律：无论灵兵如何诘问攀谈，行止如何荒诞诡奇，皆勿理会，更不可深谈。惟需肃穆传令、指敌、录功，做足姿态即可。”
　　“灵兵性情……迥异常人。彼辈悍不畏死，因知‘陨落’灵境非是真亡，不过‘英灵归位’，转瞬即返沙场。故其骁勇绝伦，常行诡道。陛下与众将军若见其行止怪异，切莫惊疑，更勿阻其‘战术’——但诛突厥即可。‘陨落’者须臾便自阵中‘显化’复生，引导再战便是。”
　　“然灵兵‘复生’亦需耗阵法灵力与贫道心神。阵破或力竭，此术立解。故唯速战可决胜负。”
　　满殿人杰皆明关窍，各自默然。李世民眸中精光暴涨：“朕已了然！传旨：即刻依素和道长所需，征调长安府库、大内珍藏及各大道观佛寺储备，不惜代价，一日内必成阵法！殿内诸卿听真：自此刻始，凡涉灵兵事，皆以素和道长号令为尊，违者军法从事！”
　　“遵旨！”应诺声震殿宇，杀气骤凝。
　　帝王目光似烙铁印在叶素和面门，决绝中带着孤注一掷的炽焰：“道长！长安苍生之安泰，李唐国祚之存续，尽托此术！阵法何时可启？朕，与满城军民，翘首待捷！”
　　***
　　长安城外新筑营盘，法坛高矗。素和袍袖翻飞，科仪行云流水，巨阵自虚空显化，无数身影骤现阵心。
　　“哎，官方搞什么？限定与唐太宗时期名人有缘的门派才能进本？不怕其他门派玩家喷出银河系？”
　　“管他呢！说不定下次开别的副本，轮到咱们干瞪眼！”灵兵们踏出法阵时犹在喧哗。
　　术法敛息，空荡营盘霎时人声鼎沸。“灵兵”甫现，便透出迥异尘世的气韵。
　　素和剑指凌空，营盘上方骤然浮耀“天策”、“苍云”、“万花”、“少林”、“纯阳”、“长歌”六派徽记。灵兵耳畔响起清晰提示：“任务一：依门派划分，速至指定地点集结方阵！特别提示：本副本模拟真实历史场景，可交互人物由人工智能驱动，采用100%拟真模式，请各位玩家注重互动细节，建议沉浸式扮演所属门派！”
　　“嚯！场景建模绝了！NPC居然搭载智能内核啊！”玩家们嬉笑击掌，自认参透这特殊副本的玄机——线上版沉浸式桌游嘛，“角色扮演”精髓谁不懂？
　　天策与苍云铁骑已如洪流卷地，战马长嘶挟烟尘，向着本门旌旗所指处轰然驰去。
　　少林弟子们手持长棍或戒刀，袈裟在风中猎猎作响，口诵佛号走向指定区域。
　　万花谷的弟子们或轻摇羽扇，或怀抱药囊，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古意盎然的营盘建筑，步履悠闲之间，精准地汇入万花方阵。
　　纯阳宫的道子们身着蓝白道袍，背负长剑，摆出清冷飘逸的姿态，或御气轻身，或施展梯云纵，身法灵动地穿梭在人群中，迅速在纯阳旗下集结成阵，并隐有剑气缭绕。
　　长歌门的文士们则是最为风雅的队伍，有人怀抱古琴，有人腰悬玉笛，行走间衣袂飘飘，宛如踏青游园。

　　高台上，叶素和勉强保持镇定，展现出施法结束的姿态，然后向身旁已着甲在身的皇帝陛下行礼，汇报道：“陛下，信不辱命，已召天策、苍云二军各五千骑，少林武僧、纯阳剑侠各一千人，长歌文士、万花医师各五百人。”
　　皇帝李世民身姿挺拔，这位见惯沙场风云的帝王，也被眼前这幕深深震撼了。他能感应到，营盘中的一万余人个个都拥有不亚于顶级大将的实力。身旁叶素和行礼的动作惊醒了他，他强压住诸多疑问，摆摆手道：“免礼！素和道长，朕有一问，不知——”
　　“陛下请讲！”
　　“这天策……还有少林…是不是…”李世民深深地看了一眼醒目的旗帜徽记，无人知晓帝王心中泛起的波澜。他扭头转向素和，神色平静地问道。
　　叶素和心中暗自叹息又要一本正经地编造谎言了，面上却不动声色，沉稳恭敬地回应道，意味深长却多少有些答非所问：“此乃大唐众人之劫，贫道所牵动的过往因果，自然也不止一人之因缘。”
　　突然，一阵起初嘈杂但迅速凝聚成整齐的呼喊声，传到了大唐众人所在的高台上。
　　“长河落日东都城，铁马戍边将军坟。尽诛宵小天策义，长枪独守大唐魂。”
　　“苟利国家，不求富贵！”
　　李世民与群臣内心震动，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叶素和，他却低着头，仿佛在数地上的蚂蚁。
　　看来是无法多言了——众人了然于心，心中各种猜测翻涌。
　　人群中，众人交头接耳片刻，应当是陆续都发现了高台上“NPC”们的身份，突然爆发出整齐的呼喊：“天策上将！天策上将！天策上将！”
　　大唐众人目瞪口呆，脑中一片混乱如浆糊，这个随着陛下登基已无人提及的名号，今日竟如雷鸣般再次响彻长安城。
　　李世民身躯一震，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缓缓转身，盯住叶素和不放。
　　叶素和回望这位传奇帝王，内心轻叹，再施一礼，“贫道年轻识浅，能力有限，而今家国危难，早已不知所措，唯有略尽绵薄之力，为陛下招募不死灵兵万余，如今突厥大军离长安不过一两日的距离了，请您下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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