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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太阳快要下山,黯淡的余晖逐渐消退,夜晚即将来临。
暗处有个黑影观察着一切,像是确认无误后突然凭空消失了,只留下被惊得飞起的鸟。
维拉尔走在这条人烟稀少的小道上,道路两旁是大大小小的灌木丛,虫鸣声窸窸窣窣,寂静的有些可怕。
要不是赶时间再加上囊中羞涩,维拉尔根本不会走这条路,她得在七点钟之前赶到奥罗拉大剧院,这是她好不容易招揽到的活。
她脚步急促,盘算着待会儿能挣得的酬劳以及最近生活的开支,走到小路尽头,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维拉尔觉得一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这条小路给学校封了,平常没人会来这,走近之后,谈话声越来越大,那些不堪入耳的词汇一个劲儿地往她耳朵里钻。
她掏了掏耳朵,定睛一看,发现一堵破烂衰败的墙壁下聚集了好几个人,于是停下脚步躲在灌木丛里。
夕阳西下,高墙遮住了下面的灰暗,五六个人将一个男子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个嚣张跋扈的红发男子,地上则趴着一个颇为狼狈的黑发男子,此刻的他眉头紧皱,汗水打湿了刘海,和着尘土粘在脸上——脏兮兮。
“小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红色头发的人俯下身,左手捏起地上那人的下巴,右手在他脸上重重地拍了拍。
地上那人躲了躲,眼神里全是恐惧,一个劲儿地往后缩,可却是白费力气,他的身体以及下巴都被人钳制住了,此刻的他像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我……听不懂,我…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我刚转来这个学校……钱刚才已经都给你们了。”他断断续续的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声音嘶哑异常。
“你还有脸说,就那点钱够干什么,塞牙缝都不够,”红发男子站起身用力踹了他一脚,“我都打听过了,你有的是钱,拿这么点钱来打发叫花子吗?”
“这是你应得的。”
红发男子说完转身,慢条斯理地坐在一旁的长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地上的人,“给我继续打,打到他不能动弹为止。”
说完他开始低头扣自己的指甲,不时漫不经心的瞧上一眼。
周围几人听到发话,手下的动作越发重,一下又一下,拳脚与□□碰撞的声音在空中炸开。
男子“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土地。
这群人是学校有名的混混,遇强则弱,遇弱则强,整天干着欺负弱小的事情,打架勒索等事数不胜数,维拉尔只在路上听人说起过,这还是第一次撞见案发现场。
她看着地上的人,要是不阻止,地上的人好像快被打死了,人死了就没意思了。
她扭了下脖子,活动下筋骨,从书包里拿出一根黑色棍子,在空中甩了几下后,棍子陡然变长。将书包藏在草丛后,维拉尔快步走了出去。
“这是在干什么?”这一声成功让前面的人停下了动作,他们斜眼看着突然出现的维拉尔,没有说话。
红发男子闻声抬头,“呦,还有人想要来救你小子,这是英雄救美吗,你艳福不浅呀!”
他起身踹了地上的男子一脚,旋即目光转向维拉尔:“如你所见,收保护费。”
维拉尔面不改色,温和的说:“你看你们钱也拿了,他现在也没钱,这样打下去也不仅什么也得不到,还平白浪费了大把的时间。”
她观察四周,不断靠近那个圆圈,“要不就放过他。”
“你说的也是,不过——”红发男子顿了顿,一脚踩上地上那人的肩膀,“我干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你又是谁?”他昂着头,睨着维拉尔。
“这不是先礼后兵吗?”维拉尔将隐在身后的棍子不动声色地拿出来。夜色已然降临,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给你们时间快点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红发男子抬手甩了甩,其他人看到指令猛地松开抓住少年的手,一个个有序上前,想要围住她。此时的维拉尔像落去狼群的羔羊,一不留神便会被撕得粉碎。
可谁是羔羊谁是恶狼犹未可知。
维拉尔低头扫了眼手中的棍子,按下按钮,环顾四周,红衣男子坐回椅子上不为所动,眼神得意,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
“好嘞,还有个饭钱甜点,打完我们就可以吃饭去了。”红发男子眉毛一挑,吹了声口哨。
“啪啪啪”,鼓掌声响起。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男子得了空,大口喘息,有些迷茫。他抬起头,汗水浸过眼睫,模糊的视线里,白发女子身姿如松。
他抬手擦了擦眼睛,看清了目前的情形,似乎伤势太重趴在地上望着将要开打的众人,目光微闪,倒不像受害者,而是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几个马仔从前方将那女子围住,距离不过两三米,双方就这么僵持住了,谁都没有出手,空气凝滞,不知是忌惮对方的手,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维拉尔没有时间理会那个躺在地上被打得口吐鲜血的人。
速战速决,她还得上班呢。
她突然往前一步,让其他人措手不及,看准时间挥动棍子打在最近一个人的身上,一时间,棍子的尖端闪出电花,“滋——”的电流声响起,并伴随着脆弱的光,照亮了其他人惊恐的脸。
一时间其他人都都不敢上前。
“上啊,就一个女人还畏畏缩缩,你们也不想想现在的生活是谁给你们的?”红发男子咆哮道。
话音一落,其他人各个摩拳擦掌,维拉尔懒得看他们各种花架子,她灵活地避开眼前的拳头,掌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她的身子向后弯成倒U型,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弓,接着用棍子轻轻一撑迅速从地上弹跳而起,左手给了面前人一拳。
还未等她站稳,一条腿扫了过来,维拉尔来不及抵挡,右脚抬起踹旁边人的肩膀,通过借力在空中飞起,旋着身子躲避,顷刻间便稳稳落在地面。
她看着眼前歪七扭八的人,头也不转地向后一点,滋滋的电流声响起,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维拉尔闲适地走过去补电击。
一阵鬼哭狼嚎后,众人瘫倒在地,呻吟不止。
不远处的地上,方才趴在地上的男子隐在暗中悄悄观察着一切。
没想到这个女子身手还挺敏捷,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和她打一场。而且那个棍子样的东西好像挺厉害的样子,和雷系魔法有点类似,是怎么做到的呢?
看来要完成任务有点难度啊!
维拉尔放下棍子看向红发男子,男子呆了一瞬,又看了看倒地不起的其他人,脑子突然清醒过来:他什么时候来到这的,怎么没有印象。不过当务之急是跑路。
倒在地上的人眼见着头儿走了,顾不得身上的酸痛,艰难地爬起来屁滚尿流地跑了。
留下一句弱弱的“你给我们等着”被风吹散,不知道落入了谁的耳朵。
维拉尔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阿德里安,“他们走了。”说完她手一甩,棍子恢复原状,她将棍子插在腰间转身走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等等。”男子从地上爬起来,跟上维拉尔,“谢谢你。”他声音听着虚弱无比,感觉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谢谢你,我叫阿德里安,你叫什么名字?”他惴惴不安,难堪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不住地扯着衣摆。
“萍水相逢,不必认识。”维拉尔看了眼天空,随即加快脚步,趋近于跑起来。
阿德里安见救命恩人要跑,从地上爬起,脚一瘸一拐,狼狈地追赶。
“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经过今天这一次,梁子结下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你……你能再帮帮我吗?”他抬眼用宛若面对救世主般的眼神注视着维拉尔。
“不能。”冰冷的晚风吹过,似乎想要将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冻住
“他们不会放过你关我什么事。”维拉尔冷冷开口,语气有些不悦。
一时善心发作还被讹上了?!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阿德里安察觉到维拉尔的冷淡,面上染上一丝不堪,脖子连着脸整个变得红通通的,“你救了我一次,说明你是个好人,好人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空气中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谁跟你说的我是好人,真是好笑。别跟着我了,我有事,快走,还是说你想像他们一样?!”
“我不走,反正都是要被打死,与其被那群人打死,不去被救命恩人打死,起码也算死得其所。”阿德里安声音里带着绝望后的孤勇。
维拉尔听着心里冷笑一声,讹上她就讹上她,还想让她当杀人凶手不成,今天真是运气不好。
“首先,他们不一定会报复你,其次报复你也和我无关,你大可不必想这么多,回去看看伤吧。”维拉尔扫了他一眼。
“不,他们是学校的龇牙必报的渣滓,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他语气有些颤抖,似乎带着后怕。
好言不听,维拉尔决定要给这个人一点教训,谁让他得寸进尺,想着她停下了脚步。
一阵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响起,月亮被乌云遮住,此时一片漆黑,将所有的肮脏与污秽掩藏。
阿德里安看着突然停下的人,止住了脚步,有些不知所措。
她同意了吗?
下一秒,救命恩人转过身。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她。
白金色的长发被风吹起,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隐隐闪着光。
果然是他要找的人,阿德里安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你答应我了吗?”
维拉尔慢慢上前,看着那纯洁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些厌恶,虚伪至极的笑容。
她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眼睛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你说现在像不像案发现场呢?”她歪了歪头,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人。
不远处的路灯不知是接触不良还是短路,忽明忽暗,微弱的光芒怎么也达到不了此刻的地方,微风拂过绿叶,沙沙作响,虫鸣鸟叫消失不见。
或许是维拉尔的表情太过恐怖,又或许他早在先前就被吓破了胆子,阿德里安不住地后退,踩到一个石头摔在地上。
“嘶”,一声闷哼响起。
维拉尔摆正脖子,哈哈大笑,“快点回去处理伤口吧!”说完这句她转身大步向前,不再理会地上的人。
阿德里安坐在地上,维拉尔的身影越来越小,影子被路灯拉长,他眼里闪过兴味与狂热,利落地起身追上去,把黑暗甩在身后。
乌云悄悄偏离,将月亮半遮半掩,一丝血色光晕漫上其中,绮丽又危险。
见着追赶上的人,维拉尔心里有些无奈,但也懒得再管了,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五颜六色的电灯亮起,将这一方世界点缀的璀璨异常,不远处的钟楼传来幽远绵长的钟声
“咚——”听到的人无不感到内心升腾起庄严与肃穆。
电车经过,哔哩吧啦的喇叭声响起,尖锐刺耳,打断了刚才的钟声。
“真吵。”
维拉尔堵了堵耳朵,加快脚步。
该死的,还是迟到了。
阿德里安瞥了眼前方的钟楼,明黄色的光芒将整个大钟笼罩,时针指向七。
通过普罗大街再右转,出现一个黑暗的巷子,上方挂着不知什么年代的布,破破烂烂,远远的还没走近,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维拉尔面不改色地走进去,阿德里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几秒钟后,两人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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