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悖论

作者:年奚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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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甜没用,得听话


      江羡清走进秦暄公寓时,玄关的感应灯是踩着她脚步声亮起来的。

      地毯是意大利手工织的羊绒款,踩上去软得像踩在云里,可她每一步都放得极轻——秦暄不喜欢“杂乱的动静”。手机还揣在西装口袋里,屏幕暗着,最后一条消息是助理发来的:【秦总今晚情绪不太好,江秘书多担待。】

      她捏了捏口袋里的茶包,是秦暄惯喝的明前龙井,用锡罐封着,是上周她跑了三个茶城才寻到的。

      客厅的落地窗没拉窗帘,夜色像化不开的墨,裹着楼下CBD的霓虹,泼了满室碎光。秦暄就倚在吧台边,浴袍是深灰色的真丝款,领口松松垮垮垂着,发梢滴的水珠顺着锁骨滑进布料里,没入看不见的地方。她指尖夹着支细烟,烟身是薄荷味的,烟圈吐出来时,裹着她眼尾那颗痣,显得冷白的脸多了点漫不经心的艳。

      “站在门口做什么?”秦暄没抬头,指尖转着打火机,金属壳子撞在吧台上,发出轻脆的响,“茶呢?”

      江羡清应声走过去,骨瓷杯刚放在吧台上,手腕就被攥住了。秦暄的指腹带着烟的凉意,还有浴后未散的水汽,顺着她的小臂往上滑,指尖碾过她衬衫袖口漏出的皮肤——那处皮肤薄,被她碾得发麻。

      “江秘书,”秦暄终于抬眼,眼尾挑着,“你这衬衫扣子,是跟谁学的?扣这么紧,生怕别人看见什么?”

      她的指甲涂着冷调的裸色甲油,刮过江羡清的领带结时,力道不轻不重。领带是秦暄上周送的,暗纹里绣着“Q”的缩写,丝绸料子滑得像水,被她扯得松了些,露出江羡清喉结滚动的弧度。

      江羡清的耳尖瞬间烧起来,垂着眼不敢看她:“秦总,您的茶凉了就涩了。”

      “涩点才好。”秦暄笑了,烟蒂按在水晶烟灰缸里,火星溅起来时,她的指尖已经勾住了江羡清的衬衫下摆。指节蹭过腰侧软肉时,江羡清的脊背猛地绷紧,她却像没察觉似的,指尖顺着腰线往上,停在她心口的位置:“今晚酒局上,王董盯着你看了三次,你知道吗?”

      江羡清的呼吸顿了顿。今晚的酒局是秦氏集团的合作宴,她以“秦总助理”的身份跟去,坐在角落替秦暄挡了两杯酒,王董是合作方的负责人,酒过三巡时确实往她这边瞥了几次,眼神黏腻得让她不舒服。

      “他问我,‘秦总身边这小姑娘,看着软乎乎的,挺好拿捏’。”秦暄的指尖按在她的衬衫纽扣上,指腹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江秘书,你说,我该怎么回?”

      江羡清的后背抵上冰凉的吧台,大理石的凉意顺着衬衫渗进来,她攥着茶杯的指节泛白:“秦总怎么说的,就是怎么样也是对的。”

      “嘴挺甜。”秦暄忽然凑近,唇瓣擦过她的耳尖,呼吸里的冷调香水裹着薄荷烟味,钻进她的衣领里,“但光嘴甜没用——我要你自己证明,你是不是‘好拿捏’。”

      话音落时,秦暄松了手,随手将搭在吧椅上的西装外套扔过来。外套还带着她的体温,领口沾着淡淡的香水味,砸在江羡清身上时,布料的重量压得她踉跄了半步。

      “阳台风大,”秦暄转身走到酒柜边,弯腰拿威士忌的动作,让浴袍的腰线绷出流畅的弧度,“江秘书,去那站半小时。”

      她顿了顿,拧开酒瓶盖的动作停在半空,回头看过来时,眼底的笑像结了层冰:“对了——要是敢把外套裹紧了,明天城西项目的报表,你就手写十遍。”

      江羡清攥着那件西装,指尖掐进布料里。阳台的门是玻璃推拉款,秦暄没关严,夜风卷着楼下的车声钻进来,吹得她的衬衫下摆晃了晃。她没动,直到秦暄倒了杯威士忌,倚在沙发上抬了抬下巴,她才攥着外套,一步步走到阳台。

      阳台铺着和客厅同款的地毯,可夜风是直愣愣灌进来的,十月的夜已经带了凉意,吹得江羡清的衬衫贴在背上,凉得发僵。她把西装搭在臂弯里,不敢裹上——秦暄说过,“不听话的人,没资格要甜头”。

      客厅的灯光从玻璃门透过来,落在秦暄身上。她跷着腿靠在沙发里,酒杯在指尖转着,琥珀色的液体晃出细碎的光。她没看阳台,却像长了眼睛似的,忽然开口:“江秘书,你今天的领带,系得比昨天歪。”

      江羡清的指尖顿住,刚要抬手调整,就听见秦暄又说:“别碰——歪着挺好,显得乖。”

      她的声音裹在夜风里,轻得像片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江羡清垂下手,指尖攥着西装的布料,指节泛着冷白。

      十分钟过去,夜风越来越凉,江羡清的膝盖开始发僵。她抬眼看向客厅,秦暄已经拿起了平板,指尖在屏幕上划着,侧脸的轮廓浸在灯光里,冷得像尊雕塑。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自己被秦暄“捡”回来的那天——

      那时她刚被前公司辞退,蹲在便利店门口啃冷面包,秦暄的宾利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来时,她看见对方叼着烟的样子,眼尾的痣在路灯下泛着光:“走投无路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做我的情人,不过需要你听话。”

      她那时候走投无路,只能攥着面包袋点了头。后来才知道,秦暄要的“听话”,是让她活成对方掌心里的影子——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甚至什么时候笑,都得按秦暄的喜好来。

      “想什么呢?”

      秦暄的声音忽然砸过来,江羡清猛地回神,看见秦暄站在玻璃门后,指尖敲着门板:“江秘书,阳台的栏杆擦了吗?”

      她愣了愣,才想起早上助理说过,秦暄有洁癖,阳台栏杆每天都要擦三遍。她刚要找抹布,秦暄已经推开了门,把一瓶清洁剂扔在她脚边:“用这个,擦到能映出你的影子为止——要是擦不干净,今晚就别进屋了。”

      清洁剂是薄荷味的,和秦暄抽的烟一个味道。江羡清蹲下来,指尖沾了清洁剂,擦在冰凉的金属栏杆上,泡沫裹着她的指节,凉得刺骨。夜风卷着泡沫的味道往她鼻子里钻,她的眼睛开始发涩,却不敢抬手揉——秦暄不喜欢“哭丧着脸”。

      秦暄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指尖又点了支烟。烟圈吐出来时,她忽然笑了,弯腰捏了捏江羡清的后颈:“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好玩?让你站着就站着,让你擦栏杆就擦栏杆,真跟只兔子似的。”

      她的指尖带着烟的温度,按在江羡清的后颈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让江羡清的脊背瞬间绷紧。她攥着抹布的手更用力了,指节泛着青:“秦总喜欢就好。”

      “喜欢?”秦暄的指尖顺着她的后颈往下滑,停在她的衬衫领口,“我喜欢的东西,从来不会只放在阳台上。”

      她忽然扯住江羡清的领口,力道大得让对方踉跄着撞进她怀里。浴袍的布料贴着江羡清的衬衫,带着秦暄的体温,裹住了她的呼吸。秦暄的指尖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自己,眼底的笑已经散了,只剩下冷:“江羡清,你该不会真以为,我留你在身边,是因为你‘听话’吧?”

      江羡清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刚要开口,秦暄的唇已经贴了上来。

      是带着烟味和威士忌气息的吻,力道重得像在掠夺。秦暄的指尖攥着她的头发,迫使她仰着脖子,唇齿间的凉意裹着侵略性,让江羡清的大脑瞬间空白。她的手抵在秦暄的胸口,却不敢推开——她知道,推开的后果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秦暄才松了手。江羡清的唇瓣泛着红,呼吸乱得像风,秦暄看着她的样子,忽然笑了,指尖擦过她的唇角:“看,这才像点样子——兔子急了,也该会咬人的。”

      她转身走回客厅,留下江羡清站在阳台的夜风里,指尖还抵在唇上。那里还留着秦暄的温度,凉得像冰,却又烫得烧心。

      客厅的灯光又亮起来,秦暄坐在沙发上喊她:“江秘书,进来把吧台擦了——擦不干净,今晚的龙井,你就自己喝了。”

      江羡清攥了攥拳,转身走进客厅。吧台上的骨瓷杯还放着,茶水已经凉透了,像今晚未烬的夜色,裹着烟味,缠在她的指尖上。

      她蹲下来擦吧台时,听见秦暄在身后说:“江羡清,记住了——在我这里,听话是没用的。要想留下来,就得学会怎么让我‘离不开’你。”

      夜风从阳台吹进来,卷着秦暄的声音,落在江羡清的后颈上。她攥着抹布的手,悄悄蜷成了拳,指缝里的清洁剂泡沫,凉得像秦暄眼底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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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嘴甜没用,得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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