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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暮色四合，放学铃声回荡在校园。
闻晏单肩背着书包，和好友凌季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凌季正手舞足蹈地讲着今天班上的趣事，闻晏笑着附和，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阳光洒在他柔软的发梢，跳跃着温暖的光晕。他右眼上方那两颗并排的小痣，也仿佛带着俏皮的活力。
拐过街角，一个蜷缩在墙角的黑影引起了闻晏的注意。那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低着头，面前放着一个破旧的碗。
闻晏脚步顿了顿，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抽出一张五十元的纸币，弯腰轻轻放进了碗里。
那乞丐猛地抬起头，乱发下是一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他并没有看那五十块钱，反而死死盯住闻晏的脸，干裂的嘴唇翕动：“小伙子，你印堂发黑，恐怕近日有血光之灾啊！”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一旁的凌季立刻火了，上前一步就要理论，“阿晏好心给你钱，你咒谁呢？”
闻晏也是一愣，随即拉了拉凌季的胳膊，脸上依旧带着无所谓的开朗笑容：“算了凌季，没事儿。”他向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只当是江湖骗子的危言耸听。
那乞丐却不理会凌季，目光依旧锁在闻晏身上，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你最近是不是总觉得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像是身上压了什么重物，四肢百骸都透着股说不出的乏力？”
闻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这几天……他确实如此。明明睡眠充足，上课时却总感觉头脑像是蒙了一层纱，注意力难以集中，放学回家的路上，更是觉得脚步沉重，仿佛熬了几个通宵。他原本以为是临近月考压力大了，或是季节转换身体不适。
但这乞丐怎么会知道？巧合吗？
心底掠过一丝微妙的异样，但长久以来坚定的唯物主义观念立刻占据了上风。他摇了摇头，将那点不适归咎于自己的错觉，对乞丐礼貌性地笑了笑：“可能只是没睡好吧。凌季，我们走吧。”
他拉着仍旧愤愤不平的凌季，转身汇入了人流。
乞丐看着闻晏离开的背影，尤其是他空荡荡的手腕和脖颈——那里本该有着维系某种平衡的东西，如今却不见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低语消散在风中：“劫数啊……躲不掉的……”
闻晏走着，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腕。那里原本常年戴着一根奶奶求来的红绳，以及一块成色极好的平安玉。可就在上周，毫无征兆地，红绳断裂，玉佩也从颈间滑落，摔得粉碎。
奶奶得知后电话里焦急万分，反复叮嘱他一定要再去求个新的戴上。可他觉得那是老人家太过迷信，一块玉而已，碎了也就碎了，并没太放在心上。
此刻，那股熟悉的、令人倦怠的沉重感再次隐隐袭来，如同无形的潮水，缓慢地侵蚀着他的精力。
他甩了甩头，试图将乞丐的话和身体的不适都抛在脑后。
只是，为什么……心里会有点莫名的不安呢？
仿佛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看不见的地方，正悄然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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