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陛下

　　魔王，一个怎么听起来都像反派的职业。
　　林砚栖就是。
　　他厌倦漫长的魔生，打算找个乐子，比如毁灭世界，继承往代魔王的遗志。
　　正如所有故事里的反派一样，每当他准备毁灭世界的时候，总会有正派来阻止他。
　　那个人就是大天使长沈清墨。
　　沈清墨每次都会和他打一架，从天亮打到天黑。他心底认定了沈清墨是他的敌人，永远不变。
　　但沈清墨空闲的时候，也会陪他在月下喝酒，舞剑。
　　他喜欢看沈清墨舞剑。
　　林砚栖不会用剑，虽然他不想承认自己身为魔王也有不会的，但用剑确实很帅，他只好向大天使长请教，这只是为了学剑打败大天使长而已。
　　沈清墨不管是作为敌人还是作为老师，都很尽职尽责。
　　魔王对此评价：一款全能型机器人。
　　林砚栖偷偷瞄着沈清墨，发现沈清墨正在注视着自己。
　　是想打架吗？我都还没学会，这算不算欺负魔，大天使长不能这么赖皮吧？
　　林砚栖清了清嗓子：“你想打架的话，我们下次再打吧。”
　　沈清墨有些发愣，林砚栖怕他没听见，贴心的补充：“你想打架的话，我随时都有时间。”
　　沈清墨的脸色有点奇怪，过了一瞬才应到：“好。“
　　林砚栖见沈墨答应才高高兴兴的继续练剑。
　　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计谋，是我毁灭世界的一步棋。
　　但他喜欢和沈清墨打架，除了他没有人能和自己打的这么痛快了。
　　但沈清墨太忙了，所以他只能毁灭世界，吸引大天使长的驻足。
　　他有些不甘心，为什么沈清墨甚至愿意为一个凡人停留，却不愿意多陪他一分一秒。
　　本以为这样打打闹闹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但林砚栖死了。
　　不像小说里的反派死得轰轰烈烈，他只记得他是被一块石头砸死的。
　　作为一个魔王，被石头砸死，不管谁听了都会觉得好笑的。
　　他觉得他为魔族丢脸了。
　　但幸好他已经死了，听不到别人的嘲笑了。
　　与他想象中的魂飞魄散不同，他投胎成了一个人类婴儿，大概是孟婆的汤有问题吧，他带着一小部分记忆。
　　在他一两岁时，总是控制不住。
　　作为一个魔王，他实在不能接受这件丢脸事情，他庆幸大天使长没有看到这一幕，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被笑话呢。
　　在慢慢长大的过程中，魔王发现自己有了预知能力，他能看见每个人身上的气运丝和未来。
　　他想：果然不管我到了什么地方，我都是最强的。
　　但倒霉的是，他的父母早逝，亲人都嫌弃他，不愿靠近。
　　他想：没关系，我可是魔王，注定是孤独的。
　　他一气之下孤立了所有人，可惜无人在意，
　　可怜的魔王没有任何属下，变成了光杆司令。
　　但他偶尔也会觉得孤独，他有些想念大天使长了。其实他并不讨厌沈清墨，只是喜欢嘴硬。
　　他本以为这样孤独而又平静的生活能一直持续下去。
　　可改变出现在一次平常的午后。
　　他正走在林间小道上，散步发呆
　　一只长着猩红獠牙的老虎向他扑来，如果他还是魔王的话，他能轻而易举的让这只老虎上西天。
　　可他现在只是一个人类，他无法使用魔族的法术。
　　他一个闪身躲开了老虎的猛扑。
　　可老虎依然不肯放过他，追着他咬。
　　眼看老虎的血盆大口要将他吃下。
　　他想：堂堂魔王被一块石头砸死就算了，难道现在还要被一只老虎咬死吗？他有点无奈。
　　忽然，他的头上浮现了金色的纹路。
　　老虎直接被弹飞了出去，死了。
　　林砚栖想：果然自己身为魔王还是很厉害的。
　　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人走了出来，他盯着林砚栖，若有所思。
　　林砚栖觉得很奇怪，眼前的人为什么不觉得惊讶。
　　黑衣男人开口：“我叫程奕，你的异能很厉害，你愿意加入我们异容物收容所吗？”
　　林砚栖说：“这是什么地方？”
　　程奕解释道：“像刚刚的那只老虎，就是一只魔兽，我们的职责就是收容他们，保证大家正常的生活。”
　　林砚栖撇撇嘴：他们这个名字取的有问题，我们魔族才不这样呢，这明明是异兽。
　　程奕继续解释：“而副本则会源源不断的产生新的魔兽，除非我们攻破它，而人类中也诞生了一些异能者，只有他们才能通过副本。”
　　“虽然这里很危险，但通过它，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林砚栖本想拒绝这桩不划算的买卖，但他莫名的想起了大天使长。
　　在当魔王的时候，他的寿命是无尽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年。
　　他对活着这个词没有了感知，他开始思考作为魔王活着的意义。
　　无非就是当一个最大的boss被勇者打败，让勇者和公主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他没有遇到勇者，也没有囚禁公主，他只是呆在魔殿中，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
　　他甚至祈祷一个勇者出现打败他，杀死他。
　　他等了很多年，勇者还是没有来。
　　他开始观察周围的人，比如沈清墨。
　　他盯着沈清墨每天忙碌的身影忍不住问
　　“沈清墨，对你来说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沈清墨认真的回答：“大概是做好一个天使，保护好天使族和这个世界吧。”
　　“那你呢？”林砚栖不由得问。后面还有一句他没有说出口，那我呢？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可笑，自己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而且哪有魔王和天使是朋友的呢？
　　沈清墨沉默了很久，开口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天使的职责就是守护世界，守护大家。”
　　林砚栖不理解，活着的意义不应该是为了自己吗？
　　“既然天使的职责是守护大家，那我的职责岂不是毁灭世界？我不想这样。”不想和你成为敌人。
　　作为魔王，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你会毁灭世界的，即便他1000年没出过魔殿。
　　林砚栖闷闷的说：“可是你不快乐，你供养了整个天使族。”
　　“对你来说，自己不重要。”不知道为什么，林砚栖有些生气和难过。大概是为对手可怜吧。
　　相顾无言，沈清墨摸摸林砚栖的头。温柔的说：“为别人活，或者为自己活，有区别吗？总要找个念想的，不然就会在漫长的时间中化为灰尘。”
　　林砚栖有些复杂。
　　大天使长为别人活，可他至少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那我呢？
　　他找寻不到答案，也放弃了找答案。
　　他想保护世界，就当是为大天使长的工作出力，说不定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而且副本说不定是一个很有乐趣的地方，至少比现在无聊的生活要好。
　　他想：我堂堂魔王，小小的副本还不是说过就过，偶尔替大天使长分忧也不错嘛。
　　林砚栖点了点头，程奕眼中骤然爆发出光彩，他上前一步，用力的握住了林砚栖的手，约定明天见。
　　第二天，林砚栖看下地图，找到了一个破旧荒僻的房子，门前甚至还长着杂草和青苔。
　　他想：我记得没找错啊，难道我迷路了吗？不会吧，我当魔王的时候在天上飞都能准确找到位置呢。
　　程奕推开门，将林砚栖拉了进来。
　　讪讪笑道：“上面没批经费，所里的经费不够了，所以有点破烂，不要介意。”
　　林砚栖有些无奈：不管是以前当魔王的时候，还是这辈子家里很有钱，从来没进过这么破的房子。
　　这个收容所不会是个不如流组织吧，难道他们是忽悠我的？
　　带着疑问，他跟着程奕来到了一个小房间。
　　屋内，一个抱着破旧娃娃的少女蜷缩在角落，另一个少年则倚在窗边，逆着光看不清面容貌。
　　“这位是沈墨，代号‘审判者’。”程奕拉过林砚栖低声道，“他的异能是审判不遵守规则的npc。是个……常在规则边缘游走的疯子，和他合作要小心，上一个模仿他的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
　　林砚栖心头一颤：沈墨？难道大天使长也死了？除非神，否则谁能为难到他。
　　沈墨用指尖在玻璃上随意地画着五角星的符号。
　　闻声，他漫不经心地回头，目光懒散地打量来人，如同打量一件无趣的死物。
　　而当他的视线触及林砚栖的刹那。
　　时间在此刻停滞。
　　“咔。”
　　一声轻响，他指尖下的玻璃渗出了细密的裂缝，如一张蛛网。
　　他有些失神。
　　程奕无奈：“沈墨，你又破坏公物，罚款二百。”
　　声音在耳边呼啸，但听不真切。
　　沈墨不耐烦的说：“从我积分里扣。”
　　程奕的介绍化为模糊的背景。他的视野里，只剩下那道身影。
　　……是他。
　　林砚栖似有所感，蓦然回头，迎上那道目光。心脏剧烈跳动，又莫名有些酸涩。
　　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眼前的人，不管是容貌还是性格，都与自己记忆里的大天使长完全不一样，但他就是觉得他们很像
　　那是一双像晨曦一样的眼睛，像蒙着雾的深潭，注视着他。
　　最终，是沈墨先败下阵来。他仓促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的一眨不眨的盯着林砚栖，好像要将他灵魂都看穿。
　　“你看起来……”他顿了顿，眼睛不自觉地泛起了水雾。未说完的话，随着风消散了。
　　他的声音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哑。
　　“……真好看。”
　　林砚栖想：虽然他不是大天使长，可我还是想靠近他，难道他也是魔族，这是一种血缘关系？
　　林砚栖本来不太想要队友，可面对眼前这个像大天使长的队友，他说不出来重话。
　　林砚栖伸出拳，碰了碰沈墨的手说：“我们以后就是队友，我的异能是能看见人身上的气。请多多指教”
　　“队友？”沈墨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沉默一瞬。再抬头时，已是眉眼弯弯，眼眸中盛满星光，“好呀，林砚哥哥。”
　　他刻意将“队友”二字咬得既缠绵又沉重，仿佛那不是队友，而是更亲密的词，“以后，我们就是队友了。”
　　林砚栖不禁有些得意：一来就收了个大跟班，果然自己还是有些领导能力的。
　　沈墨像献宝似的，拿出一个五角星，轻轻放在林砚栖的手心。
　　“哥哥，送给你。要带在身上哦。”
　　林砚栖觉得五角星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林砚栖想：四舍五入来说，也算大天使长叫他哥哥了。
　　虽然这四舍五入的有点大。
　　沈墨问林砚栖：“哥哥，你既然说能看见头顶上的气，那我的气呢”
　　林砚栖仔细打量沈墨头上的气体。
　　初看黑白交织，不辨善恶。
　　细看宝珠蒙尘，光华尽失。
　　林砚栖认真的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真的。”
　　沈墨有些不可置信，转而笑出了声，声音有些颤抖：“我早说了，我是个好人。哥哥，请多指教。”
　　程奕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一向高傲冷淡的沈墨，居然还能有这样的一面。
　　林砚栖却觉得眼前的人挺好相处的，至少比那个只会说天下苍生的大天使长要好一点。
　　他的目光转向角落里那个一直抱着娃娃的女孩。
　　“这位是？”
　　女孩闻声抬头，在看清楚林砚栖面容的瞬间，怀中的娃娃“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她猛地扑上前，紧紧抱住了林砚栖的小腿。小脸皱成一团，眼睛蓄满了泪。
　　“哥哥……”她声音带着哭腔，“我的娃娃好想你。”
　　说罢，她松开手，捡起娃娃，然后自然地将自己的小手塞进林砚栖微凉的掌心。
　　林砚栖身体一僵，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他无所适从。
　　即便是前世，作为魔王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人对他如此亲昵。
　　作为魔王，他不喜欢那么亲密的接触，这样一点都不酷。
　　可低头对上那双含泪的眼睛，他犹豫了一下，生涩而轻柔地，摸了摸女孩柔软的发顶。
　　毛茸茸的，像只依赖人的小动物。
　　林砚栖好奇的问：“小妹妹，你多大了，怎么这么小就来副本了？”
　　白鸽愣了一下，嘻嘻的笑说：“我今年290岁哦。”
　　林砚栖os：？为什么会有290岁这个年纪。
　　程奕适时补充道：“她是魔族，魔族300岁才会成年，所以她还是个小女孩。
　　林砚栖想：居然是和我同族吗？怪不得这么可爱，还叫我哥哥。说不定她还是我的远房表妹呢。
　　程奕怕林砚栖不懂，继续说：“人类的异能者太少了，如果收容所光由人类组成，很难完成副本。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招收各个种族的异能者。你不需要害怕，大家都会和平相处的。”
　　林砚栖点了点头，突然有些好奇沈墨的种族。
　　林砚栖好奇的问：“沈墨是什么种族？”
　　沈墨挑眉说：“我是狐族哦，哥哥。”
　　林砚栖说：“狐族的天赋技能不应该去魅惑什么的吗？但你确实挺像一只大尾巴狐狸的。”
　　沈墨有些憋不住笑：“我的天赋技能确实是魅惑，不过他只能使用在一个人的身上。哥哥，你想试试吗？”
　　林砚栖说：“可以啊。”
　　沈墨没想到林砚栖会这样说，那还是装模作样的，做了一个wink。
　　林砚栖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看来这个魅惑真的挺好用的。自己堂堂一个魔王，怎么会看上一只狐狸呢？一定是幻觉。
　　白鸽拆穿沈墨：“什么嘛，他明明是天使族的，哥哥，别相信他骗你。”
　　林砚栖忽然有些听不清耳畔的声音。
　　天使族，怎么会是天使族。
　　据他所知，天使族除了那位大天使长，几乎没有什么成员了。
　　难道沈墨是大天使长？可他们的性格完全不像……
　　沈墨得意的说：“那还不是骗到哥哥了吗？哥哥，有没有被我魅惑到呀？”
　　林砚栖沉默一会，说：“没有，但天使族的特殊技能是什么？”
　　沈墨正色道：“是审判，我也不知道技能发动的契机，但我确定我能审判一些不守规则的NPC。审判后会抽取一部分生命力，作为审判的代价。”
　　林砚栖饶有兴趣的说：“我能看看你的翅膀吗？”
　　大天使长的翅膀是白色的，上面闪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沈墨沉默一会，还是展开了翅膀。
　　那是一双漆黑的像乌鸦一样的翅膀，上面闪着淡淡的魔纹。
　　沈墨哑声说：“我是堕天使，我知道听起来不太好听吧。”
　　林砚栖想安慰沈墨，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是轻声说：“可以摸摸吗？沈墨。看起来超帅的”
　　沈墨的眼睛泛起了水光。
　　无所不能的魔王，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感。是的，他没有办法让沈墨开心起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魔王实在没什么用。
　　沈墨说：“当然可以。”林砚栖轻轻将手附在羽毛上，柔软的羽毛包裹住他的手，他忍不住抚摸起来。他专注的做着手上的事情，错过了沈墨爬上耳根的红晕
　　沈墨提醒说：“哥哥，别摸了。”林砚栖讪讪收回手，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不应该摸这么久的，但你的羽毛真的很好rua。”
　　从前，林砚栖望着大天使长的金色羽毛，特别想摸，但每次大天使长都不让他触碰。
　　念叨什么礼义廉耻之类的，他听不懂的东西。
　　大天使长真是个老古板，翅膀都不让摸。
　　有一次他悄悄抚上了大天使长的羽毛，结果大天使长直接摔在地上了，老老实实挨了一顿揍，再也不敢摸了。
　　现在好了，有了沈墨这个小跟班，他天天都可以摸翅膀了。
　　沈墨说：“没关系，哥哥，你想摸的话有时间可以摸个够，但我们今天要下副本了。”
　　白鸽连忙握住林砚栖的手。沈墨见状，也拉起了林砚栖的手。
　　“哥哥，我的气怎么样呢？”白鸽欢快的说。
　　纯粹的白与黑泾渭分明
　　林砚栖说：“你是个很单纯很乖的小朋友。”
　　白鸽嘻嘻的笑了起来，挑衅的看了沈墨一眼。
　　用口型无声的说：“他是我的哥哥。”
　　两人对视，眼中仿佛有团火星，势要分出个胜负来。
　　程奕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对林砚栖正色道：
　　“白鸽，代号‘木偶师’。评估报告显示，生存能力S级，团队协作……待观察。”
　　他心有余悸地补充：“千万别碰她的娃娃，除非你想被送走，上一个看她娃娃等级高，想拿走的，现在还在ICU躺着。”
　　“另外，她的言语……颇具杀伤力。上次下副本她说我这个等级通关活着干啥……”
　　林砚栖此刻却已听不清程奕的话了，叽里咕噜说啥呢，魔族谁不是这么毒舌？
　　他觉得心暖暖的，有个妹妹也挺不错的。
　　白鸽凉飕飕地瞥了程奕一眼，目光充满怜悯：“程奕哥哥，你的生存测评好像又掉到B级了哦？还有闲心在这里说人闲话呀？”
　　她转回头，瞬间变脸，眼眶里水汽氤氲，委屈地拽了拽林砚栖的衣角：“哥哥，你看他，他欺负我。”
　　林砚栖不由失笑，再次摸了摸她的头：“嗯，我相信小白鸽是最乖的。”
　　程奕一脸懵逼，他说的话是静音吗，眼前一个两个怎么都不听他说话
　　程奕拿出了耳机递给林砚栖，这是特殊道具进入副本后，你们可以用这个在脑内联络
　　恰在此刻，程奕的手机发出刺耳鸣响。
　　“我马上过来。”
　　“发生什么了，你怎么这么着急？”
　　“管网之母出逃了。”
　　程奕立即向门外冲去，还不忘叮嘱沈墨自己进入副本。
　　林砚栖有些好奇“管网之母是什么？”
　　居然还有魔王没有听说过的怪物，难道他是最新产生的？
　　“一种非常可怕的怪物，本体像一个巨大的章鱼，最擅长的是精神控制。"
　　“如果不是陈曦女士以自身为代价封印了他，整个a城都会变成死城……但它怎么会突然出来？”
　　沈墨当机立断，“我们帮不上忙，快进副本。”
　　三人进入传送门内。
　　警告警告，传送坐标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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