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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花精灵Q睡在层层叠叠的花苞中。当清晨的阳光叫醒花苞时,Q也一并被叫醒。
Q揉了揉惺忪的粉眸,舒展着透明翅翼,抖落下来花粉。
不紧不慢从花瓣缝隙间探出头来,他闻到了清冽的晨风,阳光也正和煦。
是个适合旅行的日子。
(2)
白发的小花精灵用花瓣缝合好的背包装上花蜜,理了理被压得发皱的透明翅翼,准备离开这朵他的临时居所。
Q扑扇着透明翅翼,抓住一朵蒲公英,正好搭上快车,借风而起,飘向未知的方向。
飞过灌木丛,掠过溪流,再穿过斑驳的光影,Q施着术法,让风一直托举着蒲公英。
(3)
Q沿途欣赏着风景,为明媚的这一天感到高兴。
直到一股热风袭来,蒲公英剧烈摇晃,Q惊叫一声,被扑扇得天旋地转。
Q掉到了一片龟裂温热的黑色“土地”上。
“唔……?”
低沉的声音震得Q浑身发麻。他晕乎乎地抬头,对上了一双熔金般的竖瞳。
那是一条巨大的黑龙,Q所处的“黑色土地”,正是它的鳞片。而它此时正懒洋洋地趴在草地上晒太阳。
(4)
Q呆住了,粉色瞳孔微微扩大,他从没见过如此庞大的生物,这应该就是精灵诗歌中经常提及到的“巨龙”。
黑龙低下头,鼻息带着灼热的气息,Q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夏天。
“小东西,”黑龙的嗓音低沉而嘶哑:“你迷路了?”
(5)
Q的翅膀抖了抖,沿路沾染的花粉簌簌落下,糖纸一样的翅翼这眼光下闪闪发光:“我只是……在旅行。”
黑龙的金瞳微微眯起,饶有兴致:“旅行?也是,花精灵的寿命不过三两个季节,如果不多出去看看、宥于一隅,想来也是浪费生命。”
黑龙揪起Q,把他放到一朵白色小花上。
接着,黑龙化作一团黑雾,又在下一秒凝聚成人形,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发男人,蜜色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赤裸的上半身肌肉块块分明。
……即使是以精灵的刁钻审美来看,这也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
Q悄悄红了脸。
(6)
“W,”男人说,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我的名字。"
小花精灵结结巴巴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头顶的触须因为紧张而竖起来。
W伸手,指尖又轻轻捞起闪闪发光的Q,将他举到与自己视线平齐的高度。
“你想看得更多吗?我是说……更远的地方。”W金瞳里闪着迷人的色泽。
Q下意识点了点头。
(7)
下一秒,Q的世界天旋地转——W将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然后一跃而起,展开遮天蔽日的龙翼,冲上云霄。
Q尖叫着抓住W的一缕黑发,却在看清脚下的云海时睁大了眼睛。
花精灵的先天条件,决定了他们不可能飞得很高……高到土地失去了它的气味、变成了一副画。
远处的山脉蜿蜒如巨龙沉睡的脊背,森林在风中像热浪一样摇曳,再远处,是看不到岸的湖……
W的笑声在风中回荡:“怎么样,小花苞?”
Q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8)
半晌,Q才闷闷道:“我好喜欢你,你可以和我结婚吗?”
花精灵寿命短暂,通常都过得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想离开了就出门远行有,喜欢的那就表白。
反正被拒绝了正常,同意了血赚。
W没飞稳,差点把Q甩出去。
W:“不是……你才多大就?”
Q绞着手道:“我两个季节大了,已经成年了。”
W沉默了,伸起一只爪子揉了揉Q:“那就还是个刚破壳的幼崽。”
(9)
日落时分,W带着Q回到了自己的巢穴,那是一座蜿蜒曲折在山洞中的巢穴,亮闪闪的洞里铺满了各色的兽皮地毯。
Q好奇地飞来飞去,打量着堆积如山的金器、宝石和古籍,直到W不耐烦地捏住他的翅膀,将他拎到眼前。
“安静点,”黑龙皱眉,“你比蜜蜂还吵。”
Q鼓起脸颊:“你这里太大了,我一辈子都看不完。”
W思考了一下:“对你来说,确实如此。不过现在该休息了。”
接着,W把Q分类到珠宝那堆。
(10)
Q还不想睡觉,翻身从珠宝堆里爬出来,托着脸问W:“你……活了多少个季节啊?”
W提到过,以Q的寿命在龙族还算幼崽……那么W到底活过了多少个春天、夏天和秋天?
W想了想,发现自己也记不清了,他见过许多个王国崛起又衰败,他也俯瞰过无数的人像蚂蚁一样因为“下雨”而搬家。
W掰着指头数,把自己数困了,于是搪塞两句:“反正比你身下的珠宝都多 。”
(11)
第三天,W刚刚睡醒,看到了一只黑着眼圈的小花精灵。
Q揉了揉眼,兴奋地和W宣布:“我数完了!你至少活了四千八百六十四个季节!你好厉害啊!”
W曲起爪子,戳了戳Q因为不规律作息而不那么闪亮的翅翼:“你数少了,你也是我收藏的珠宝之一。快去睡觉吧,睡醒了我带你看看这附近的海。”
Q又激动起来:“我听说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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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W之所以把Q带回家,是因为Q闪亮亮的,而W喜欢收藏一切亮晶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