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生存指南

　　“呼...”
　　“哈..."
　　好痛苦...
　　好难受...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玻璃碴似的刺痛，似乎有某种粘稠而冰冷的东西正顺着喉咙往肺里灌铅水，仿佛要把肺泡黏合成一块腐烂的海绵。
　　意识在窒息的边缘沉浮，刘启拼命张大嘴巴，却只能吸入带着铁锈味的浑浊空气，肺叶像破旧的风箱般徒劳地抽搐，扯着神经发出哀鸣。
　　黑暗中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按在胸口，指节深陷进肉里，连心跳都被掐得断断续续，每一次搏动都在耳边炸开沉闷的鼓点。
　　刘启想要尖叫，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般发不出声音。
　　即使把肺叶撑到极致，那濒死的窒息感也如跗骨之蛆，每一秒都在蚕食着残存的意识。
　　刘启的意识像浸在墨水里的棉絮，混沌中透着刺骨的寒意。
　　身体里某种陌生的恐慌正顺着血管疯长，像藤蔓般缠绕住每一寸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快醒过来。
　　脚步也是轻飘飘的，没有落地的感觉。
　　刘启稍微停下来不动，就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推了一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但很快，他又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继续前进。
　　因为刘启感知到背后人正在用他那尖锐的指甲使劲地掐他，疼痛是麻木的，顺着肌肉缓慢地爬上刘启的脑神经，让他本能地服从身后人的行为所传达出来的命令。
　　耳边充满了尖锐的听不懂的嗡嗡声，眼睛像被胶水黏住一般，无论怎样用力都睁不开，眼皮沉重得如同焊死的铁门。
　　刘启抬起沉重的手想把眼睛扒拉开，但黏重的空气，缺少氧气而快速跳动的心脏，以及背后大手不停的推攘让这一举动变得异常艰难，手臂仿佛灌了水泥般不听使唤。
　　刘启甚至想哭，想大声喊叫，但张开嘴就是贪婪地呼吸，试图从空气中榨出一丝氧气，喉咙里却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哑抽噎。
　　终于...
　　“啵—”
　　闭合的眼睛睁开了，耳边模糊不清的话语逐渐清晰，胸前的沉重感也渐渐远去，如同沉在水底的人终于挣扎着浮出水面。
　　刘启半虚着眼，缓缓地适应了一下，等待着眼前摇晃重影的大地恢复稳定，视网膜上残留的光斑像一群乱窜的萤火虫。
　　可能是发现刘启速度突然慢了下来，背后的手伴随着刺耳的声音再次狠狠地拍下来，力道大得让他踉跄着差点跪倒在地。
　　刘启这才回过神来，脑子缓慢地转动着，像生锈的齿轮卡壳后终于咬合，震惊又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视野被一层肮脏的黄纱蒙住，天地间弥漫着焚烧塑料的焦臭与腐肉的甜腥，两种气味在鼻腔里混合成令人作呕的毒液，每口呼吸都像吞咽细小的刀片。
　　脚下的路是龟裂的黑色沥青，暗红色雾气在脚踝边打着旋，沾在皮肤上像冰冷的鼻涕，带着黏腻的吸附感。
　　抬头发现远处有一栋刺破云层的建筑，裹着爬满荧光绿藤蔓的金属网。
　　刘启偷偷地向左右两边看了一下，发现有很多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们低垂着头，眼神空洞机械地向前走着。
　　同时刘启也看到有的小孩走得很轻松，笑着和身旁的人在交流着什么。
　　刘启自认为自己偷摸看的行为，不会被发现。但紧接着脑袋就被打了一下。
　　相比较之前昏昏的麻木的疼痛感，这次的痛更清晰，与此同时，他也听清楚了后面的人在说什么。
　　“磨磨蹭蹭地想死吗，往前走，不要给我东张西望的！”
　　后脑勺的钝痛炸开时，刘启才看清背后站着的“人”——那轮廓像是被拙劣地拉长过，肩膀宽得不成比例，阴影里似乎还蠕动着灰黑色的触须。
　　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扭曲的残影：灰绿色的黏液从它关节处滴落，头顶本该是头发的地方伸出两根骨质犄角。但下一秒，这些画面就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记忆里王老师的模样。
　　“王...王老师？！”
　　刘启的大脑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他明明该坐在初中教室的靠窗位置上，怎么会在这里看到自己的小学老师。
　　刘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并没看出什么，但是透过指缝他看见自己脚上正穿着两年前因为不合脚已经扔掉的鞋子。
　　“嗯？”听到刘启的话，王老师收回了打向他的手，然后弯下腰。
　　“咔嗒”
　　刘启听见从王老师脖颈处传来的声音，那张脸离得太近了，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如同深渊的黑色瞳孔直直的看着刘启。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刘启的视野突然分裂成两半：一半是王老师熟悉的笑容，眼角的细纹都清晰可见；另一半却是张惨白的面具，上方是弯弯的眉眼，但下方的嘴角却裂到了耳根。
　　刘启缓慢地眨了眨眼，面前的女人又变回自己记忆里所熟知的老师的脸了，仿佛刚才的恐怖景象只是幻觉。
　　王老师似乎很满意刘启的呆滞，颈椎又“咔嗒咔嗒”地缩了回去，发出的声响让刘启牙酸。刘启盯着她脖颈处皮肤下凸起的、像蛇一样滑动的轮廓，胃里一阵翻搅，却诡异地觉得这很“正常”，仿佛这是不存在的，是与正常人类一样的。
　　“嗯，对，我是王老师。”女人温柔地笑着说道，声音甜腻得像融化的糖浆。
　　好奇怪，刘启心想，这夺命班主任怎么这么温柔了？记忆里的王老师永远拿着戒尺，眼神像刀子一样刮人。
　　“王老师，我....”
　　刘启本来想问自己不是已经小升初毕业了么，但话刚到嘴边，余光中好像看到了什么，心脏骤然停跳半拍。
　　不远处的男孩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像被活生生剥了皮，话音未落就被一团灰绿色雾气猛地裹住——刘启听见骨头被嚼碎的脆响，像咬碎饼干的声音，雾气里渗出暗红的液体，几秒钟后便只剩一摊冒着泡的黏液，散发出刺鼻的腥甜。就在他旁边聊天的孩子连眼皮都没抬，仿佛那只是踩死了一只虫子。
　　这样的“消失”在队伍里不断上演：有的人转身想跑，刚迈出两步就像被无形的手按在地上，身体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后面的孩子麻木地从他身上踩过，鞋底碾过血肉时发出黏腻的“咕叽”声，很快连痕迹都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刘启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嘴里弥漫开来，血腥味压过了空气中的恶臭。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心脏，越收越紧，但更强烈的求生本能在尖叫：不能动，不能引起注意，现在装傻才是唯一的活路。
　　刘启抬起脸，颤巍巍地挤出一个笑脸，肌肉僵硬得像生锈的零件，“老师，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面前的王老师似乎感觉很有趣，伸出瘦长如竹竿的手臂，厚大的手掌像刘启记忆中一样摸了摸他的头，掌心却冰冷刺骨，带着鳞片般的粗糙感。
　　她歪了歪头，想了一下，“我们要去郊游呀~~老师带你去郊游好不好呀~~”
　　刘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大脑似乎被冰冷的雾气包裹了一下。
　　王老师痴痴地笑着，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她把冒着冷汗的刘启翻了个身，手指指向远处的高大建筑说，
　　“很近的，就在那附近不远处，老师把你送到那里好不好呀~”
　　王老师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毒药，温热的气息喷在刘启耳廓，带着浓烈的腐臭味。一条滑腻的东西突然擦过他的耳垂——那触感像泡发的海绵，还沾着股腐烂水果的甜腥味，让他几欲作呕。
　　“你好香呀，王老师很喜欢你，相信他们也一定很满意~”
　　刘启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断了线的眼泪流得满脸都是，模糊了视线，却洗不掉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
　　“老..老师”刘启抽抽噎噎地说道，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我..我不想去郊游，放我回去好不好”
　　“我想爸爸妈妈了..呜呜”
　　“呜..嗝..我爸爸妈妈有钱的，老师，放我回去好不好，呜呜...他们会给你很多钱的...”
　　背后的王老师没有说话，只是推着他向前走的动作不容拒绝。
　　刘启想跑，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前面看到的消失的例子像警钟在脑海里敲响，让他害怕地打消这个念头，恐惧像藤蔓缠住了他的四肢。
　　他只能一边哭一边害怕地向逼迫他的人求救。
　　比起身边如同吊线木偶一般的无法沟通的同龄人，他还是更倾向于这个怪物，至少她还会伪装成人类的样子回应。
　　是的，怪物。这个认知像冰锥般刺穿混沌的意识，刘启清楚地明白为什么雾气会吃人，为什么王老师的脖子能随意伸缩——这里根本不是他的世界，这里是地狱，是一个噩梦。
　　刘启知道，她并不是自己的王老师，只是披着王老师皮的恶鬼。
　　但刘启不知道，为什么怪物会变成王老师的样子，是为了降低警惕，还是单纯的恶趣味？
　　他只想快点回家，万一这只是个噩梦他能醒过来呢，万一他能够重新回到自己安全温暖的世界呢？这个念头像黑暗中的火星，微弱却执着。
　　刘启抱着一丝期待，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不肯放手。
　　王老师放过了他，转身去鞭挞着那些没有意识的人偶般的孩子们。
　　刘启仍旧边走边哭，但这条路长得像没有尽头，眼泪流干了，喉咙哭哑了，只剩下空洞的风从干裂的嘴唇里灌进去，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要把他的灵魂都吹散。久到刘启的大脑也变得麻木，脚步像设定好程序的木偶，机械地抬起、落下。
　　期间也有人像刘启一样，像是被注入灵魂，或是挣脱束缚一般醒来。
　　但他们中有的大吵大闹，有的则安静地观察小心地跟着大部队。
　　醒来的孩子有一大半都消失了。
　　或许不能用消失去形容，刘启看着不远处地上逐渐消失的血迹想，那是一个他在生物课上学过的词，此刻却带着血腥味砸进脑海。
　　死亡。
　　刘启感觉自己走了好久好久，有时会下意识抬手想看看电话手表上显示几点了，又发现手表早已消失不见了。
　　他们离远处建筑的距离似乎并没有缩短，但奇怪的是对于这群孩子来说长时间的走路并没有消耗他们的体力，空气中有着奇怪的物质在修补他们的身体。
　　孩群的队伍在不断缩减，从原本大到看不到队伍的尾部到现在的大概一两百人的样子，但队伍也像活过来了一样，只有零星几个还是像木偶一样，没有灵魂。
　　...
　　...
　　“哇，我看到了哦”
　　突然一个较高的男孩走到刘启旁边，他用胳膊碰了碰刘启，“你刚刚和那位大人交流了对吧？”
　　刘启歪头疑惑，“那位大人？”他警惕地看着男孩，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哇！你能听懂我讲话！好厉害！”男孩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像发现了新大陆，他指向王老师，“就是那位大人呀，我刚刚看到你和他说话了，都说了些什么呀？”
　　“我刚刚就想过来问问你的，但是你一直在哭一直在哭。”
　　“对呀，你好能哭哦，我们都以为你死定了。没想到那位大人满喜欢你的，居然没有吃了你，明明你那个时候又烦又好吃，虽然不在我们的食谱上就是了。”从男孩旁边突然冒出一个小女孩。她长得非常可爱，白白嫩嫩的圆脸，金色的眸子像融化的黄金，与火红的头发相照应，头上戴着一对小小的犄角发箍，看起来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刘启脸一下子红了，像被火烧，支支吾吾地说，“也没说什么呐，就是问我们要去哪里之类的。”
　　看着女孩好奇地看着他，刘启忍不住说，“你是外国人吗？”他试图用熟悉的话题打破这诡异的氛围。
　　走在他旁边的男孩笑了一下，打断话，笑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吧”
　　“欸？”刘启的心猛地一沉。
　　“很明显啊，”男孩用力地吸了吸空气，鼻子像狗一样抽动着，“你味道和我们不一样，带着股干净的肥皂味，而且长得也不一样，分辨你们很轻松的，像在黑夜里找萤火虫。”
　　见刘启满脸茫然，男孩贴心地摆弄了一下自己长满鳞片的爪子，但在刘启眼里，那只是一只普通的手。
　　男孩继续讲解，语气像在介绍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们是商品，那些大人是卖高端商品的，跟着大人们，能把我们卖出一个好地方。但是我们世界身体部位异化少的人太少了，贵族老爷们不喜欢太丑的。异化最少的只有刚出生的婴儿或者很小的孩子。我是比较幸运的啦，只有尾巴和手臂才完全异化了，脸上的异化很少。我家里可是花了好多钱，才求着传达官大人让他们收下我们，这可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男孩开心地说着，还动了动刘启根本看不到的尾巴，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
　　刘启不可思议，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你们学校没教吗？贩卖人口犯法的啊。这是犯罪！”
　　“我们又不是人类，所以你是从其他世界来的人类吧。”红发女孩补充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还有，学校是贵族老爷们才能上的啦。在这里，呼吸新鲜空气都是很奢侈的事。我们还好啦，我们皮糙肉厚的，没感觉。但是考虑到从其他世界进口来的你们很脆弱，刚进来因为适应不了空气什么的，很快就死了，损失太大了。所以后面商道就改成我们现在这条路啦，专门为你们这些‘进口货’准备的。”
　　女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陶醉到，“而且这里空气比较干净耶，好幸运，能分到这次的大人手里，有的大人带货的路，空气完全都是毒，我们种族适应都比较难欸。”
　　她想到之前看见刘启在哭的场景，好心安慰到，“来到这里就好好的活下去吧，你们异世界的人是回不去的哦，之前很多异世界的人都试过啦，动静大到得连我们都知道了，最后都没啦。你长得嫩，在我们这里很容易被某些东西吃掉的啦，被卖到好的地方至少不用担心成为贮备粮，能多活几天，而且你还是进口的高级货。”
　　接着女孩提醒男孩，“你不要在弄你的尾巴了，他现在是看不见的啦，在他的世界里，我们现在都是‘正常’的。”
　　紧接着她转身对刘启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听懂我们说话，又能和大人们交流，但这是一个很宝贵的财富哦，就像揣着金子走路，要小心被抢。”
　　刘启紧张的点了点头，像小鸡啄米，把这句话牢牢记了下来。“谢谢你们。对了，我叫刘启，今年14岁，刚上初二。你们呢？”他试图用礼貌来掩饰内心的恐惧。
　　“14岁，这么小！！！”男孩震惊，褐色的瞳孔睁得像铜铃，嘴巴张成了O形，“我叫利爪，今年117岁了，你还是个小孩子吧”
　　“冷静点啦，利爪，别吓到他。”红鬼扯了扯利爪的胳膊，试图让他安静下来，“我叫红鬼，比利爪大3岁，120岁。我们这里130岁成年，刘启呢？在你们世界多少岁成年？”
　　刘启已经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了，大脑一片空白，这就好像他以前看的一些龙傲天小说一样，里面动不动是一些几百岁的大能，可现在这些“大能”就站在他面前，长得像普通的小孩。
　　刘启还在原本的世界时，只是一个青春期爱看小说漫画的普通中学生，每天最大的烦恼是考试和作业。像漫画里一样，坐在教室靠窗的主角命定之位，想象着自己就是主角本角，拥有超能力，拯救世界。但这只是想象而已，刘启从来没想过要真正地穿越，更没想过穿越到这样一个地狱般的世界。
　　他想回家，强烈的思念像潮水般涌上心头，他隐约记得昨天妈妈说要带他和哥哥周末去游乐园玩，哥哥还说要给他买最新的漫画，那些平凡的日常此刻却像天堂一样遥远。
　　红鬼和利爪正奇怪刘启为什么不说话了，紧接着就看到刘启突然闭着眼睛，用力拍着脸说，“是梦，是梦，快醒来，求求你，快点醒来。”
　　红鬼：......
　　利爪：......
　　——————————
　　“啪——”
　　巨大的拍掌声音传遍整个队伍，像鞭子抽在空气里。刘启抬头看见王老师走到队伍的最前处，，“停下来，在这里休息，明天再走。”她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刺耳难听。
　　大部分人表情迷惘，像失去指令的机器人，习惯性地往前走，被王老师一手一个扔到队伍里，像扔垃圾一样，引起小小的骚乱，哭喊声此起彼伏。
　　红鬼看了看刘启的表情，金色的眸子闪烁着精明的光芒，问道，“大人他说什么了？”
　　“你们听不见吗？”刘启惊讶地看着他们，心脏猛地一缩。
　　红鬼摇头，“听不懂，大人用的是上层语言，我们是听不懂的，像听鸟语。需要传达官大人来告诉我们。传达官大人要最后一天才会来负责传达大人们的指令，不过传达官大人也很少给我们翻译，我们只是商品而已。”
　　红鬼指了指其他迷茫的人，“按理说，你该和他们一样的。但是你有这个本领，所以你相当有价值呢，像会下金蛋的鸡。”
　　刘启点了点头，也回报地翻译“是叫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明天再走。”他心里五味杂陈，既庆幸自己能听懂，又害怕这个能力带来的未知危险。
　　其实不用刘启翻译，其他人也能从王老师手上的动作看出来不让他们继续前进了。每个人都惶惶地站在原地，像受惊的兔子，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刘启有点犹豫地走向之前利爪说过的其他世界的人，也想给他们解释一下，缓解他们紧张的情绪，也许还能找到一个世界的同伴。
　　但很快他就被红鬼一把拉住了胳膊，力道大得像铁钳。
　　“不要向其他人暴露自己能听懂大人话的能力，”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刘启，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不会想知道后果是什么。”
　　刘启嗫嚅，“可是，你们....”他想说你们不也是其他人吗，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们也不过是利用你，这样说不定也能把自己卖个好价钱。”红鬼毫不掩饰地说，语气冰冷。
　　红鬼说道，“我们不会吃你，也会给你提供一点点帮助，作为交换，我和利爪想和你一起被卖到一个地方。而且像我和利爪这样的占少数，是因为我们并不想吃你，但其他人知道了..”
　　“他们会把你撕碎的哦~”利爪笑眯眯地说，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齿，“而且能听懂的不止你一个，虽然少。你看。”
　　刘启顺着利爪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有一群人很快安静下来，王老师们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
　　其中有一人还跟另一个老师说了些什么，那个老师往他手中放了个东西，看起来像块肉干，那人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别看了，”利爪拉着刘启来到一个枯草堆旁边，红鬼跟在后面，警惕地环顾四周。
　　只见利爪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个黑乎乎的饼子，硬得像块石头，他小心翼翼的分了一半，然后又分成三份，将其中两份分别递给刘启和红鬼，自己留了最小的一份。
　　“吃吧，”看到刘启嫌弃的样子，利爪说，“这条路至少要走3天，但是大人们不会给食物。我们的食物都是自带的，我就只有这么点，不吃的话就饿着，饿到走不动路，就会被当成垃圾扔掉。”
　　刘启还是很听劝的，将手里的饼子一口全塞嘴里了，像吞药一样。
　　酸涩腥臭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像腐烂的树叶混合着铁锈，直冲鼻腔。
　　刘启下意识地就要把东西吐出来，被红鬼眼疾手快地捂着嘴，掌心的粗糙磨得他嘴唇生疼。
　　“吞下去，刘启。”红鬼压低声音说，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不然，你活不过今晚的。这里的夜晚，比你想象的更可怕。”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